第169章 他……为何要这样做？（1/2）

那意识的触碰，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在夜璃近乎沉寂的神魂中漾开了一圈微弱的涟漪。

父神……的气息？

是指盘古斧吗？

温暖而精纯的星辰本源之力，如同母亲的羊水，包裹着她残破不堪的身躯，以前所未有的效率修复着她肉身的创伤，甚至连左肩那被归墟道则侵蚀、难以愈合的虚无伤口，都在以一种缓慢但坚定的速度被新生长的肉芽填补。

神魂的剧痛也在这种滋养下逐渐平息，那布满裂纹、即将崩碎的神魂核心，被一股柔和却坚韧的力量稳固、温养，如同破碎的瓷器被精心粘合。

这是自踏入时空裂隙以来，夜璃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纯粹的安全与舒适。但她并未完全放松警惕，那稚嫩却古老意识的话语，让她心中充满了疑惑。

她尝试着凝聚起一丝微弱的神念，如同在黑暗中伸出触手，小心翼翼地回应那个意识：“我名夜璃，遭逢大敌，误入此地。你所说的‘父神’，是指我手中之斧吗？”

沉默了片刻，那意识似乎在进行着艰难的思考与辨认。

“……斧……是，也不是……”断断续续的意念传来，带着一种记忆残缺的茫然，“气息……很像……开天……创世……但，又不同……更弱……也更……亲近？”

它似乎无法准确描述，但表达出了一种对盘古斧气息的本能亲近与依赖。

夜璃心中微动。盘古斧乃是盘古大神开天辟地所用神器，蕴含开天创世之无上意境。而这星核，乃是一方世界本源所聚，从某种意义上说，世界亦是自混沌中“开辟”而来。两者在“起源”的层面上，确实存在某种共鸣。这残破的星核将盘古斧误认为“父神”或与之相关的存在，倒也并非完全说不通。

“这里是何处？你又是谁？外面那些……又是什么？”夜璃继续以神念询问，试图解开心中谜团。

“……家……我的……身体……”那意识传递来悲伤与依恋的情绪，指向这片温暖的本源空间和外面那残破的星骸，“我……是‘辰’……星辰之灵……最后的……辰……”

它自称“辰”，是这片星骸世界最后的星灵。

随着交流的深入，在辰那断断续续、充满碎片化的叙述中，一段尘封于万古之前的悲惨历史，如同褪色的画卷，缓缓在夜璃的神魂中展开……

这片星骸，在遥远的过去，并非死寂之地。它是一个繁荣而强大的大千世界，名为“耀寰界”，文明高度发达，修行之路昌盛，甚至诞生过数位触摸到至尊门槛的强者。辰，便是这个世界意志的化身，星辰之灵。

然而，灾劫降临得毫无征兆。

一名身穿灰白道袍、气息缥缈出尘的男子，撕裂虚空而来。他自称“归墟道人”，言此界已至“终末”，当入其“归墟收藏”，化为永恒寂无的一部分。

耀寰界的强者自然不甘引颈就戮，奋起反抗。那是一场惨烈到极致的大战，星辰崩碎，法则断裂，无数生灵涂炭。但归墟道人的力量太过诡异与强大，他所修的“归墟道则”，仿佛是一切存在的克星，能轻易将神通、法宝、甚至法则都“归于虚无”。

最终，耀寰界的抵抗被彻底粉碎。归墟道人施展无上神通，一击贯穿了世界核心，也就是辰的本体——星辰核心。无尽的归墟道则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吞噬、同化着整个世界的一切生机与灵机。

那些水晶棺椁中的强者，是耀寰界最后一批顶尖存在，在绝望之下，以自身和部分残存族人为代价，构筑了“永恒沉眠之棺”，试图躲过归墟的彻底湮灭，等待渺茫的复苏之机。而辰，作为世界之灵，在核心被击穿的瞬间，几乎彻底崩灭，仅余最后一点本源灵性，依附在这残破的星核之上，凭借着世界最后的本源，与无孔不入的归墟道则进行着绝望而漫长的对抗。

外面的那些古灵，便是受到了归墟道则的深度侵蚀，其残存的灵智早已被磨灭，化为了只知执行“清除一切非归墟存在”指令的傀儡。它们，曾经是耀寰界的子民，是辰的孩子……

叙述到此，辰的意识传递来一股深沉如海的悲恸与无力感。

夜璃默然。她能感受到辰那刻骨铭心的痛苦，一个世界的终结，亿万生灵的湮灭，作为世界之灵，它所承受的，是远超个体生死的大悲大恸。

她也终于明白，偷袭她的那个阴柔男子，恐怕就是这“归墟道人”！而他修炼的，正是这种以毁灭世界、收藏终结为乐的恐怖道则！

“他……为何要这样做？”夜璃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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