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唯一的生路（1/2）

“以尔之器……为引……以尔之神……为网……”

摆渡人空洞的声音在虚无中回荡，那只苍白的手指，先点了点夜璃手中的盘古斧，又虚指向她的眉心神魂所在。

“起源之器……于彼等残响……如灯塔……亦如……磁石……吸引……亦可控扼……”

“引其近……以神念……剥离其‘执’……纳其‘粹’……余者……散归虚无……”

方法听起来并不复杂，但每一步都蕴含着巨大的风险。以盘古斧为诱饵，吸引那些危险的记忆情感残响靠近，再以自身神魂为滤网，强行剥离其中最精纯的“存在之力”（即摆渡人所需的“船资”），而将那些混乱的、带有强烈个人印记的记忆碎片摒弃。这无异于火中取栗，一个不慎，就可能被那些残响中蕴含的疯狂执念污染甚至同化神魂！

但，这是目前唯一的生路。

夜璃没有时间犹豫。那道针对盘古斧的怨恨残响已然再次扑近，其中蕴含的癫狂与不甘，如同实质的冲击，让她神魂摇曳。

她深吸一口并不存在的“气”，眼中闪过一丝狠色。意念催动之下，盘古斧那微弱的暖意不再内敛守护，而是如同涟漪般，主动向外扩散出一股独特的、蕴含着“开辟”与“起源”意境的波动！

这波动在绝对的虚无之海中，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

嗡——！！！

仿佛受到了最强烈的刺激，周围那些原本漫无目的飘荡的记忆情感残响，瞬间沸腾了！不仅仅是那道怨恨残响，无数色彩斑斓、形态各异的光影碎片，如同飞蛾扑火般，从四面八方的黑暗中显化，疯狂地朝着盘古斧汇聚而来！

“恨啊！为何阻我道途！”

“师尊！弟子不甘！”

“悠悠万载，终是一场空……”

“守护……我必须守护……”

无数的嘶吼、哀叹、执念、疯狂……化作混乱的精神风暴，将夜璃彻底淹没！她感觉自己像是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被撕碎！

“凝神！剥离！”她紧守灵台最后一丝清明，疯狂运转《混沌天经》，混沌心火在神魂核心燃烧，化作一张无形无质、却坚韧无比的“滤网”，迎向那汹涌而来的残响洪流！

嗤嗤嗤——！

如同烧红的烙铁浸入冰水，剧烈的冲突在她神魂层面爆发！那些混乱的记忆碎片冲击在混沌心火构成的滤网之上，大部分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般消融、溃散，回归虚无。但其中最为精纯、最为凝练的一丝丝“存在本质”——一种无色无味、却蕴含着奇异“重量”的能量，被强行剥离出来，如同莹莹光点，悬浮在她身前。

这个过程痛苦无比！每一次剥离，都像是用钝刀切割自己的神魂！那些残响中蕴含的极端情绪，更是不断冲击着她的意志，试图将她拖入疯狂的深渊！

她看到了一个王朝的兴衰，感受到了一位母亲失去爱子的彻骨悲痛，体会了一个修士追求长生最终却化为黄土的绝望……无数的“他者”人生，如同潮水般冲刷着她的自我认知。

“我是夜璃！我是混沌传承者！我是魔渊之主！”她一遍又一遍地在心中呐喊，凭借着不屈的意志和对复仇的执着，死死守住本心，不被这信息的洪流冲垮。

渐渐地，她身前那被剥离出的、无色透明的“存在之力”光点，越来越多，汇聚成了一小团如同水银般缓缓流动的物质。这团物质散发着奇异的波动，仿佛蕴含着无数生命的重量。

而周围扑来的残响，似乎也因为这团“存在之力”的凝聚，变得更加狂暴和……贪婪？它们不再仅仅冲向盘古斧，也开始试图吞噬这团凝聚的“船资”！

“够了。”

就在这时，摆渡人那空洞的声音再次响起。

随着它的话音，那艘破败的古船船头，一盏早已熄灭、布满了铜锈的古老提灯，突然“噗”地一声，自行点燃了！灯盏中燃烧的，并非火焰，而是一团幽白色的、与摆渡人眼中魂火同源的光晕。

一股无形的吸力自古船传来，夜璃身前那团辛苦凝聚的“存在之力”，如同受到了召唤，化作一道流光，瞬间没入了那盏古灯之中。

幽白色的灯焰似乎微微明亮了一丝，但依旧显得十分黯淡。

“船资……已付……登船……”

摆渡人说着，古船那破损的船舷，无声无息地延伸出一道模糊的、由阴影构成的跳板，搭在了夜璃前方的“虚无”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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