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陌生的熟悉感（1/2）

新生宇宙的根源核心之地，重归寂静。

那吞噬一切的“终末之影”已然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唯有虚空中残留的、尚未完全平复的混沌法则涟漪，证明着方才那场关乎宇宙存亡的惊世之战。

夜璃和墨渊立于远处，周身灵力护盾缓缓收敛，目光复杂地凝视着那光芒中心的身影。

她依旧是柳清音的形貌，容颜清丽绝伦，但周身萦绕的气息却已截然不同。那是一种深邃如渊、浩瀚如星海的古老意蕴，眸光流转间，不再是少女的清澈，而是包容万物生灭、承载轮回演变的平静。她是柳清音，更是……归一的混沌之主。

她缓缓收回点向虚无的手指，指尖残余的一缕混沌之光悄然隐没。解决了“终末之影”这个迫在眉睫的威胁，她脸上并无喜色，反而带着一种初掌至高权柄、审视自身疆域般的沉凝。

“清音……”夜璃下意识地低唤了一声，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眼前的“人”，还是她认识的那个、会因领悟一首新曲而雀跃的柳清音吗？

混沌之主闻声，缓缓转过身来。那目光落在夜璃和墨渊身上，平静无波，既无旧友重逢的欣喜，也无俯瞰蝼蚁的漠然，只是一种……洞悉本质的了然。

“夜璃，墨渊。”她开口，声音空灵而缥缈，仿佛自万古混沌深处传来，却又清晰地印入两人神魂深处，“危机暂解。多谢你们，护持吾之新生。”

话语虽含谢意，但那称谓中细微的差别（“吾之新生”而非“我的重生”），以及那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居于更高维度的姿态，让夜璃和墨渊心中同时一沉。

她记得他们，记得过往，但那份属于“柳清音”的个人情感，似乎已被那庞大无比的混沌意志冲淡、覆盖，或者说……升华至一个他们难以理解的高度。

“你……还是清音吗？”墨渊眉头微蹙，问出了夜璃心中的疑虑。他手握神枪，气息凛然，即便面对此刻深不可测的混沌之主，依旧保持着警惕。

混沌之主微微偏头，似在思索，眼眸中混沌气旋生灭不定。片刻后，她轻声道：“柳清音是我，混沌亦是我。前尘往事，爱憎喜乐，皆是我之一部分，如同混沌海中之一朵浪花。然浪花终归大海，我即是一切可能性之集合，是此方宇宙混沌法则之显化。”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这片由她本源衍化、如今已初具规模的新生宇宙，继续道：“个体之‘柳清音’已然圆满，融入整体。我仍是‘我’，但此‘我’之定义，已非往昔。”

这个回答，并未完全消除夜璃和墨渊的担忧，但也让他们明白，眼前的存在的确是由柳清音融合那黑暗双生子的纯净核心而来，继承了所有的记忆与情感，只是其存在形式与认知层次，已发生了本质的跃迁。她不再是那个需要他们时刻庇护的少女，而是执掌一方初生宇宙的至高主宰。

“如此便好。”夜璃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复杂情绪，无论清音变成了什么，只要她的核心意志未改，依旧是守护而非毁灭，那便是值得庆幸之事。“方才……那‘终末之影’提及，它乃是被‘呼唤’而来，似乎……并非偶然闯入？”

这是夜璃一直萦绕心头的疑问。那等恐怖的、以吞噬本源为生的存在，其出现绝非无因。

混沌之主（柳清音）闻言，眼眸中混沌之光微微流转，似在回溯、解析方才与“终末之影”对抗时获取的零星信息碎片。她缓缓道：“‘终末之影’……乃‘虚无’之眷属，游弋于诸天万界间隙，寻觅衰弱或新生的世界本源进行吞噬。它确是被一股异常的‘波动’吸引而至……”

她的目光再次投向那无尽遥远的宇宙角落，那个刚刚诞生了原始生命的星域方向。

“吸引它的‘波动’，与此刻……正在‘呼唤’我的……源自同处。”

此言一出，夜璃和墨渊神色顿时一凝。

一股能吸引来“终末之影”这等恐怖存在的“波动”，竟然还在持续？而且，此刻竟在“呼唤”已然归一、实力远超从前的混沌之主？

这绝非吉兆！

“是何物在呼唤？是敌是友？”墨渊沉声问道，神枪之上隐有雷光暗蕴。刚刚经历一场恶战，他不敢有丝毫懈怠。

混沌之主轻轻摇头，那绝美的面容上，第一次浮现出一丝……类似于“困惑”的情绪。“感知……很模糊。那呼唤中，带着一种……令我本源悸动的熟悉感，仿佛是同源之物，或者……是某种与我混沌本质密切相关的存在。”

她抬起手，纤细的指尖在虚空中轻轻划过，一道微型的、不断演变着的混沌星璇在她掌心浮现，星璇的某处边缘，正微微闪烁着不易察觉的晦涩波纹。

“但在这熟悉感深处，”她语气微沉，“却隐藏着一种极其隐晦、却本质极高的……危险。那危险并非直接的恶意，更像是一种……既定的宿命，或者说，一个……我必须去面对的‘答案’。”

必须去面对的“答案”？

夜璃和墨渊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的凝重。到了混沌之主这个层次，其感知已近乎直指法则本源，她所言的“宿命”与“答案”，绝非空穴来风。

“你的意思是，我们必须去那里一探究竟？”夜璃问道。她用了“我们”，表明了她的立场——无论前路如何，她不会让混沌之主独自面对。

混沌之主看向夜璃，那平静的眼眸中，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属于“柳清音”的暖意，但转瞬便又被混沌的深邃所取代。“此乃我之因果，我之试炼。你们方才历经苦战，本源亦有损耗……”

“既是试炼，岂能让你独行？”墨渊打断了她的话，语气斩钉截铁，“况且，能吸引来‘终末之影’，又能让你感到危险的存在，谁又知它是否还有后手？多一份力量，终归多一份把握。”

混沌之主沉默片刻，终是缓缓点头。“也好。那片星域初生，法则尚在演变，过于强大的力量贸然降临，恐会引发不可测的崩坏。我需要暂时封印部分力量，以接近‘巡游者’的形态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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