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锋芒受挫（2/2）

“科儿，你的问题，不在于力量不够强，招式不够多。”李昭衍一针见血地指出，“恰恰相反，你的问题在于，你的招式太多了，太杂了！魂技、踢技、那几种特殊的体术、双眼的能力、两种不同的霸气……每一种单独拿出来，都颇具潜力。但你将它们混在一起，看似花样繁多，攻势凌厉，实则……”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不成体系，华而不实！”

“你就像是一个拥有无数珍贵宝石的匠人，却不懂得如何将它们镶嵌成一件完美的艺术品，只是胡乱地堆砌在一起。攻击之间缺乏有效的衔接和转换，力量运用分散，破绽自然就多。面对实力远逊于你的对手，或许可以凭借力量和招式的多样性碾压，但一旦遇到真正的高手，这些花哨的招式，反而会成为你的拖累！”

李昭衍的目光深邃：“你年龄还小，本不该这么早跟你说这些，以免打击你的信心，或让你过早陷入固定套路。为父原本打算等你魂王境界后，再引导你梳理自身所学，找到属于自己的‘道’。”

“但是，”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冰火两仪眼的机遇，让你实力短时间内暴涨，接连获得万年魂环、外附魂骨，这固然是好事，却也让你不知不觉中生出了骄矜之心，有了傲气。你开始过于依赖这些‘奇遇’带来的力量，却忽略了魂师最根本的东西——对力量本质的理解，对自身武魂的深度挖掘，以及将一切能力融会贯通，形成独属于你自己的战斗体系！”

“若不能及时醒悟，端正心态，你这身天赋和机遇，恐怕最终会限制住你的上限！”

这番话，如同晨钟暮鼓，重重敲在马尔科的心上。他原本心中的失落和不解，瞬间被一种更深的震撼和反思所取代。他回想起刚才的战斗，自己的攻击虽然猛烈，但确实如父亲所说，缺乏一种核心的统领，各种能力像是各自为战……

是啊，青焰不死鸟武魂的真正核心是什么？重瞳之眼如何与武魂更好地配合？六式、霸气与魂技之间，该如何取舍、融合，而不是简单叠加？自己似乎从未静下心来，深入思考过这些问题。只是满足于掌握更多、更强的招式，并为此沾沾自喜。

看着儿子陷入沉思，眼神由迷茫渐渐变得清明，李昭衍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他不再多言，有些路，需要孩子自己去想明白。

“好了，今日就到这里。你回去好好想想吧。”李昭衍拍了拍马尔科的肩膀，转身离开了修炼场。

马尔科独自一人站在原地，良久未动。阳光逐渐驱散了晨雾，洒在他身上，却驱不散他心头的沉重。

他默默地向父亲离开的方向行了一礼，然后步履有些缓慢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开始修炼，而是直接躺在了床上，双手枕在脑后，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刚才战斗的每一个细节，父亲那看似简单却蕴含至理的枪术，以及那番振聋发聩的教诲。

“不成体系……华而不实……骄矜之心……”

这些词语在他脑海中反复回荡。

他想起自己获得万年魂环时的兴奋，得到重瞳之眼时的狂喜，掌握新招式时的得意……却很少静下心来，思考如何将这些力量真正化为己用，如何让它们之间产生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父亲说得对……我确实有些骄傲自满了。”马尔科在心中默默承认。冰火两仪眼的经历，重明鸟的献祭，确实让他有些迷失在力量快速提升的快感中，忽略了更重要的东西。

这一躺，就是整整一个下午。叶泠泠来敲门叫他吃饭，也被他以“想静静”为由婉拒了。青羽似乎感受到主人低落的情绪，安静地卧在枕边，不时用脑袋蹭蹭他。

夜幕降临，房间内一片黑暗。马尔科的眼睛却在黑暗中闪烁着思考的光芒。挫败感渐渐被一种强烈的求知欲和反思所取代。

“我的‘道’……应该是什么？”

“青焰不死鸟的核心……是极致的不朽与生机？还是焚尽一切的毁灭？”

“重瞳之眼，是辅助，还是应该成为战斗体系的核心一环？”

“六式和霸气，是作为补充，还是应该与武魂能力深度融合？”

一个个问题在他脑海中浮现，他不再急于寻求答案，而是开始真正地、系统地审视自身所拥有的一切。

这一次的“失败”，或许比十场胜利来得更有价值。它敲醒了有些飘飘然的马尔科，让他重新沉下心来，直面自己的不足，开始走向一条真正通往强者的、需要不断思考和探索的道路。他知道，梳理清楚这一切，远比盲目追求魂力等级和更多花哨的招式重要得多。夜还很长，他的思考，也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