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争和沟通(1/2)
天光未亮,蝴蝶忍已穿戴整齐,披上蝴蝶羽织。她先去了重症病房。“忍大人,三号床伤员昨夜体温有些反复。”护理员低声汇报。蝴蝶忍检查了伤员的伤口和瞳孔,温和地说:“将昨天的药剂剂量增加半份,观察中午的情况。如果体温再升,立刻来叫我。”“是!”
蝶屋训练场,新一批医疗队员正在进行包扎练习。“手腕发力要轻柔,绷带不是捆木柴哦。”蝴蝶忍微笑着纠正一个年轻队员的动作,“对,就是这样。想象你在包裹一件易碎的瓷器。”“是!忍小姐!”
短暂休息后,她来到配药室。隐部队的成员正在等候。“忍大人,这是东北地区需要的解毒剂清单。”蝴蝶忍快速浏览:“这批紫藤花萃取物的纯度不够,会影响效果。请让他们重新提取,标准按照我上次发送的配方执行。”“明白!”
柱合会议。气氛有些凝重。产屋敷耀哉的声音依旧温和而清晰:“近期下弦之鬼的活动频率增加,各位务必提醒队员们更加警惕。”“是!主公大人!”众柱齐声回应。不死川实弥烦躁地咂嘴:“那些家伙就像蟑螂一样,怎么都杀不完!”蝴蝶忍保持微笑:“正因如此,我们蝶屋才会一直忙碌呢。新的通用解毒剂已经分发到各小队了哦。”
傍晚时,她回到蝶屋,开始处理堆积的公务文件。她高效地批阅着报告,分配物资,回复各分部的询问。“忍大人,这是今天从各分部寄来的信件和报告。”队员将一叠文件放在她桌上。“辛苦了。”蝴蝶忍拿起最上面的一封,拆开,是某个分部关于药材库存的常规汇报。她快速写下批复。接着是第二封,第三封……她的动作流畅而迅速。直到,她拿起了一封来自那个小镇分部的信。信封上有工作人员的额外批注:[忍小姐亲启,此为那位新杂工给您的回信。]
蝴蝶忍拆信的动作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她展开信纸。
洁白的信纸上,只有四个平板的字:工作完成。
没有称呼,没有问候,没有情绪。
看着这四个字,又看了看工作人员那带着些许无奈和困惑的批注,蝴蝶忍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浮现出一抹了然的、带着些许莞尔的微笑。那笑容不同于平日面对队员和伤员时的温和鼓励,更像是一种看到了某种有趣又意料之中之事的玩味。
她几乎没有犹豫,重新抽出一张信纸,拿起笔,蘸墨,流畅地写下了回信。内容比他的更加简短,只有四个字,却带着一种轻柔却直接的试探:
“您不愿吗?”
她将信纸仔细封好,交给一旁的队员:“寄给分部。”
“是!”蝴蝶忍看着队员离开,目光重新落回那封只有“工作完成”的信上,指尖轻轻点了点桌面,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一些。
最初的一两次,当蝴蝶忍收到那封只有“工作完成”四个字的回信时,她并未气馁,反而觉得这很符合那个男人留给她的印象——沉默、疏离,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认真。
她提笔回信时,笔尖在纸上停留了片刻。除了核心的追问,她尝试过增添一些别的内容。
第二封回信,她在“您不愿吗?”之后,又加了一句:“蝶屋近日收到一批新的紫藤花,品质上乘,香气清冽。若您有兴趣,可告知分部,他们可为您预留一些。”(她试图用他可能关心的药材作为突破口。)
第三封回信,她换了一种方式:“近日总部天气转凉,山中想必更寒。请注意添衣。”(她展现出关怀,试图软化那层冰冷的墙壁。)
然而,所有这些附加的信息,都如同石沉大海。下一次她收到的,永远只有那四个雷打不动的字:“工作完成”。
干净、利落,不带任何杂质,也毫不理会她抛出的任何其他话题。
几次之后,蝴蝶忍意识到,任何额外的言语都是徒劳。那个男人用最简洁的方式,在她试图建立的沟通桥梁前,竖起了一道密不透风的高墙。
她看着再次收到的“工作完成”,轻轻叹了口气,那总是挂在脸上的温柔笑容,在面对这封信时,也会流露出一丝真实的无奈。她甚至能想象出分部工作人员每次转交和寄送这两封固定内容信件时,那哭笑不得的表情。
一种微妙的不服气,开始在她心中滋生。
“好啊,既然如此……”
她放弃了所有额外的尝试。之后的每一封回信,都变得和他的一样“吝啬”和固定。
她的回信,也只剩下三个字:“您不愿吗?”
这变成了一场无声的、跨越地域的“对峙”。她不再期待他能说出别的,而是固执地、一次又一次地,抛出同一个问题。仿佛谁先改变,谁就输了。
这场通信,逐渐演变成两人之间一种奇特的仪式。
他按时完成工作,按时寄出“工作完成”。她收到信,看到那四个字,便条件反射般地写下“您不愿吗?”然后寄回。
有时,在繁忙的间隙,蝴蝶忍看着自己写下的那三个字,会忍不住失笑。她觉得自己有些幼稚,竟然在这种事情上和一个如同顽石般的人较劲。但另一方面,这种看似无意义的坚持,又仿佛成了她繁重职责中一个略带趣味的插曲。
她甚至开始猜测,那个男人在写下“工作完成”时,是否会有一丝一毫想到她看到时的反应?还是说,他真的只是将其视为一项必须完成的、无聊的任务?
无论如何,她决定坚持下去。她倒要看看,这场“不服谁”的通信,究竟会持续到什么时候。是她的耐心先耗尽,还是那块顽石,终于会被水滴穿出一个小小的孔洞?
于是,信件依旧在固定的周期内往来。“工作完成。”“您不愿吗?”……周而复始,仿佛永无止境。
盛夏时节,烈日灼人。蝴蝶忍与富冈义勇接到指令,需前往邻近区域讨伐一群聚集作乱的鬼物,恰好会途经那个小镇。
收到任务简报时,蝴蝶忍脸上那惯常的微笑,几不可察地加深了一丝。
她轻轻抚过羽织的袖口,心底那个盘旋了数月的念头再次浮现——这次,她倒要亲自去看看,那个只肯回她“工作完成”的男人,面对面的情况下,到底还会不会只有这四个字,以及,他到底“愿不愿”。
两人一路无言地赶路。富冈义勇本就沉默,蝴蝶忍也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只是偶尔,她会用听不出情绪的温和语调,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身旁的同伴听:
“说起来,富冈先生,我们这次会路过那个有着不错药材供应商的小镇呢。”
富冈义勇目不斜视,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并未多问。
蝴蝶忍也不在意,继续微笑道:“那位供应商,现在在分部的杂工呢,是个很有趣的人。”
富冈义勇没有接话,气氛再次沉默下来。蝴蝶忍也不再多言,只是眼底闪过一丝志在必得的光芒。
到达小镇蝶屋分部时,已是下午。分部负责人恭敬地迎接两位柱的到来。
“忍大人,富冈大人,一切已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出发前往鬼物聚集地。”
蝴蝶忍却摆了摆手,笑容温和:“讨伐任务不急在这一时,夜晚才是它们活跃的时候。在此之前,我正好有些时间……对了,”
她状似随意地问道,“那位由我推荐来的杂工,今日可在?”
负责人连忙回答:“在的,在的!他应该在后院处理药材。”
“很好,”
蝴蝶忍点头,随即对身旁的富冈义勇说道,“富冈先生,请在此稍作休息,我去去就回。”
富冈义勇看了她一眼,虽然觉得她特意去见一个杂工有些奇怪,但并未多言,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蝴蝶忍迈着轻快的步伐,径直向后院走去。她脸上依旧挂着完美的微笑,但心跳却微微加速,带着一种即将揭开谜底的期待与些许挑衅。
她倒要亲眼看看,当面的质问,他是否还能用那四个字来搪塞!
后院,烈日被屋檐投下的阴影切割开,空气中弥漫着晒干药草的苦涩清香。
他正背对着入口,蹲在地上,面前是几个巨大的竹筛,里面铺满了需要翻晒的药材。
他动作机械而稳定地将底层药材翻到表面,让每一部分都能均匀接触到阳光,周而复始。
汗水浸湿了他深蓝色杂工服的背部,形成深色的水渍,但他似乎毫无所觉,既没有停下休息,也没有放缓速度。
蝴蝶忍放轻了脚步,如同真正的蝴蝶般悄无声息地走近,停在他身后不远处。她看着他专注(或者说麻木)于工作的背影,看着他被汗水打湿的衣物,以及那随着翻动药材而微微起伏的、显得有些单薄的肩背。
她并没有立刻出声,而是静静地观察了他片刻。
这个让她在书信往来中屡屡感到无奈又好笑的男人,此刻就在眼前,做着最基础的杂务,与任何一个普通的杂工并无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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