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哦不意外了纯sb来的(2/2)
他愣住了,似乎完全没预料到蝴蝶忍会如此直接。
而蝴蝶忍也愣住了。
面具之下,并非她潜意识里某个若隐若现、让她心神不宁的熟悉轮廓,也并非什么穷凶极恶的鬼怪面孔。
那是一张极其普通、甚至有些陌生的男性面孔,大约三十岁上下,长相毫无特点,扔进人堆里瞬间就会找不到的那种。
此刻,这张脸上写满了惊愕和一丝未散尽的慌乱,因为疼痛而微微龇牙,看上去……就是一个被无辜卷入麻烦、还受了伤的普通医生。
(……不是他。)
蝴蝶忍心中那根紧绷的、带着某种莫名期待的弦,骤然松弛,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清晰的尴尬和歉意。
她真的认错人了,还因此误伤了一位同僚。
“非常抱歉!”
蝴蝶忍立刻后退半步,微微躬身,语气恢复了真诚的歉意,脸上带着懊恼。
“是我太冒失了,误伤了您。请务必让我为您包扎。”
她看着对方那还在渗血的手指,和那张写满无辜和些许后怕的普通面孔,心中再无怀疑,只剩下职业性的责任感和歉意。
这一次,他没有再反抗,也没有再用那搞怪的语气说话。
他只是看了看自己流血的手指,又看了看一脸诚恳道歉的蝴蝶忍,像是认命般,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低声嘟囔了一句:
“唉……算了算了,走吧。”
然后,他便老实地跟着蝴蝶忍,朝着医务帐篷的方向走去。
一场由警惕和误会引发的风波,就这样以一种略显尴尬和荒诞的方式收场。
蝴蝶忍将那张滑稽的笑脸面具随手塞还给他,看着他普通至极的侧脸,心中那点因某个身影而起的波澜,也暂时被压下,重新被眼前的职责和疲惫所取代。
只是一个行为比较奇怪的普通医生而已。她如此告诉自己。
临时医务帐篷内,灯火摇曳。
气氛尴尬得几乎能凝结出水滴。他坐在简易的凳子上,伸着受伤的手。
蝴蝶忍半跪在他面前,动作专业而轻柔地为他清洗伤口、上药、包扎。整个过程,两人都沉默着。
他不说话,是因为完全不知道在这种情形下该说什么。
面对一位刚刚拔刀砍伤自己、又是地位崇高的柱,任何言语似乎都不合适,只能僵硬地保持着沉默。
而蝴蝶忍的沉默,却并非完全源于尴尬。
她的目光看似专注在伤口上,余光却一次次扫过对方那张过于普通、甚至有些平淡无奇的脸。
每一个细节——皮肤的纹理、五官的比例、表情的细微变化——看起来都无比自然,毫无破绽。
但正是这种“毫无破绽”,结合他之前种种刻意又笨拙的异常行为,让她心中的疑虑如同水底的暗礁,再次浮现。
(太自然了……)(自然得……像是精心计算好的。)(而且,他之前的反应,虽然笨拙,但时机……未免太巧了。)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易容!
如果是高明的易容术,完全可能制造出这样一张天衣无缝的“假脸”!
想到这里,蝴蝶忍包扎的动作微微一顿。
她抬起眼,紫眸直视着对方因为她的停顿而有些困惑的眼睛,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拒绝的郑重,开口说道:
“先生,恕我冒昧。”
她顿了顿,清晰地提出了那个可能再次让对方惊愕的请求:
“我能不能……摸摸你的脸?”
“……”
他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惊讶、慌乱,甚至还有一丝……被逼到绝境的无奈?
帐篷内的空气,随着这个突兀的请求,再次紧绷了起来。
听到蝴蝶忍那突兀的请求,他先是愣了一下,脸上那普通的面孔恰到好处地浮现出困惑。
随即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非常坦然甚至带着点无奈地说道:
“没问题啊……怎么了?”
他甚至还主动把脸往前凑了凑,一副“你随便检查”的样子。
然而,蝴蝶忍并没有真的伸手。
她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仿佛穿透了他那层无辜的伪装,不再看他的脸,而是仿佛在对着他身后的空气。
或者直接对着他伪装下的核心,用冰冷而笃定的语气,无情地揭穿:
“别装了,”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压迫感。
“我知道是你。”
这句话如同惊雷,直接劈向了他最深的秘密。
“……”
他脸上的懵逼表情凝固了一瞬,那双普通的眼睛里,瞳孔几不可察地微微收缩。
但下一秒,更加汹涌的、堪称影帝级别的“茫然”和“冤枉”瞬间涌了上来。
他猛地向后缩了一下,像是被这莫须有的指控吓到了,声音都拔高了几分,带着难以置信的委屈:
“什么玩意儿?!我个医生啊!大人您今天到底怎么了?!我们以前见过吗?!您不能因为砍伤了我不好意思,就硬说认识我吧?!这、这从何说起啊!”
他的反应激烈、自然,充满了普通人在遭受无端指责时会有的激动和辩解,每一个表情,每一个语气词,都完美地契合着一个“被柱级大人物莫名其妙盯上并冤枉的可怜医生”的形象。
没有丝毫心虚,只有满溢的困惑和冤屈。
帐篷内的气氛,在这一刻达到了某种极致的张力。
蝴蝶忍凭借的是直觉、是那些不合常理的细节拼凑出的疑点、以及某种……连她自己都无法完全解释的、内心深处的声音。
而他,依靠的则是毫无破绽的易容、精妙绝伦的表演、以及对人性反应的精准把握。
一场无声的较量,在包扎伤口的温情假象下,激烈地进行着。
蝴蝶忍在寻找他表演中哪怕一丝一毫的裂缝,而他,则在全力维持着这个虚构的“普通医生”人设。
谁先动摇,谁就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