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铂金素圈戒指(2/2)
cIA的海勒姆副主任冷冷地瞥了塞拉斯一眼也带人跟上去,显然是去打探消息施压了。
房间里瞬间空荡了不少,只剩下分析科的成员和正在收尾的法医。
浓重的血腥味依旧弥漫。
所有人都沉默着,被巨大的悲伤和无力感笼罩。
伊森走到塞拉斯身边,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塞拉斯反手紧紧握住他的手。
套房的落地窗:窗外华灯初上,窗内悲伤逆流成河…
接下来的几天,bAU仿佛被投入了一个无声的压力锅。
办公室依旧忙碌,但那种熟悉的、带着插科打诨的默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重而压抑的寂静。
每个人的心头都笼罩着里德主管和以赛亚悲剧的阴影,以及来自cIA无处不在的、冰冷的审视。
调查在双重轨道上进行:
FbI内部调查科主导对事件本身的合规性调查,而cIA则像秃鹫一样盘旋在外,紧盯每一个环节,试图挖掘任何可能涉及国家安全漏洞或不当行为的细节。
分析科的成员,尤其是最后抵达现场的几人,都被反复约谈,要求一遍又一遍地复述当时的每一个细节。
法医办公室的正式报告出来了,确认了陈博士的初步判断:
以赛亚·格蕾姆系近距离接触性枪击导致瞬间死亡伤口残留物与现场发现的手枪吻合。
死亡时间与里德接到电话的时间高度吻合。没有其他外伤,没有搏斗痕迹。
手枪上只检出以赛亚自己清晰的指纹。
现场勘验报告也支持这一点:
套房门锁无破坏痕迹,室内无强行闯入迹象,没有发现属于第三者的dNA、指纹或脚印。
一切证据都冰冷地指向一个结论:
自杀。
然而,cIA的海勒姆副主任对这个结论并不满意,或者说,她不能满意。
“一个受过严格反审讯、反胁迫训练的高级情报官,会选择如此决绝的方式结束生命?”
她在一次联合案情通报会上冷声质疑,目光锐利地扫过FbI的官员和塞拉斯
“我们需要知道他最后一段时间的精神状态、接触的人、任何可能导致他崩溃的压力源,而不是简单地用‘自杀’两个字结案”
她的潜台词很明显:
她怀疑里德是否在某种程度上刺激、逼迫间接导致了以赛亚的死亡。
这使得调查的重点,不可避免地聚焦到了最后与以赛亚通话的亚历克斯·里德身上。
里德被暂时停职,配合调查。
他没有回家,而是把自己关在FbI提供的一间临时安全屋里,处于一种近乎自我放逐的状态。
内部调查科和心理评估部门的官员轮番上门。问题尖锐而直接,反复叩击着他最痛苦的神经末梢。
“格蕾姆先生最后一通电话的具体内容是什么?”
“你们之间是否存在情感或工作上的激烈冲突?”
“他是否向你透露过任何异常情绪或压力?”
“你是否说过任何可能刺激他的话?”
里德面对这些询问,表现得异常配合,却又异常…空洞。
他机械地回答着问题,语气平静得可怕,但眼睛深处是一片死寂。
他承认以赛亚打电话是求复合,承认自己拒绝了,承认以赛亚当时的情绪听起来很低落甚至绝望。
但他否认有任何激烈冲突,也否认以赛亚透露过任何与工作相关的异常。
他的说辞与现场证据吻合,无懈可击,却无法打消cIA的怀疑。
反而因为他过于冷静的态度显得“可疑”。
只有分析科的成员知道他们的主管正在经历什么。
德里克几次想去探望,都被里德沉默地拒绝了。
薇薇安每天对着里德灰色的视频头像哭唧唧地说着鼓励的话,却得不到多少回应。
塞拉斯作为现场最高指挥官和里德的直接下属,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他需要协调团队应对调查,需要顶住cIA的步步紧逼,还需要时刻担心里德的状态。
“他是在自我惩罚。”伊森在一天晚上,对着一整天都眉头紧锁的塞拉斯轻声说。
他刚刚试图给里德送一些食物被拒绝了。
“他把以赛亚的死完全归咎于自己最后的拒绝。cIA的怀疑,反而某种程度上印证了他的自我谴责。”
塞拉斯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将伊森拉进怀里,下巴抵着他的发顶。
“我知道。但我们能做的有限。调查不结束,cIA不放手,他就无法开始真正的…疗伤。”
转机来自诺亚和薇薇安不眠不休的努力。
他们顶着cIA方面的巨大压力和不配合,近乎偏执地挖掘以赛亚生前的一切数字痕迹。
“看这个!”
诺亚几乎把屏幕戳穿
他调出了一份加密等级极高的来自cIA内部医疗系统的碎片化档案。
获取过程显然不那么合法。
“以赛亚·格蕾姆,青少年时期有长达三年的心理干预记录,诊断包括重度抑郁和焦虑症,有…自杀未遂史”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还有这个,”薇薇安的声音带着哭腔,又愤怒又难过。
“是他私人云盘里一个加密日记的片段…日期就在他去世前几天…”
屏幕上出现几行文字:
【…d又拒绝了我。每一次拒绝都像一把钝刀割开旧伤疤。他永远无法理解这种彻骨的孤独…仿佛又回到了十四岁那个冰冷的车库…
也许我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成就,都无法填补内心的那个黑洞…或许只有彻底消失,才能让他真正…看到我?或者,至少不再成为他的负累…】
文字到此戛然而止。
真相如同拼图最后一块,残忍地合拢了。
以赛亚·格蕾姆,这位外表光鲜、能力出众的cIA高官,内心深处始终潜伏着早年创伤留下的巨大阴影和潜在的自杀倾向。
他与里德的情感纠葛,里德因种种原因多次拒绝复合,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最后一次求复合被拒,彻底引爆了他积累的绝望,最终选择了用最惨烈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既是一种惩罚,或许也是一种扭曲的、渴望被“看见”的最后呐喊。
这不是谋杀,甚至很难说是谁的单方面过错。这是一场由多年心理疾病、情感挫折和极端性格共同酿成的悲剧。
当塞拉斯将这份沉重的、令人心碎的发现提交给联合调查组时,海勒姆副主任沉默了。
证据链彻底闭合。
cIA再也无法以“国家安全”或“可疑死亡”为由继续施压。
纠缠下去,只会将己方高层官员的脆弱隐私和可能存在的入职审查漏洞暴露于众,这是cIA绝对无法接受的。
海勒姆副主任最终冷着脸,带人撤离了FbI办公室,没有道歉,只有一句冰冷的
“cIA会跟进后续报告”。
FbI内部调查也很快得出结论:里德主管在事件中无任何程序违规或不当行为,建议复职,但需强制接受心理评估和辅导。
风波并未完全平息,但最大的压力来源消失了。
复职后的里德回到了分析科,但他变得比以前更加沉默、疏离,仿佛一部分灵魂永远留在了那个血腥的酒店套房。
他工作依旧高效精准,但眼里失去了往日那种跳跃的好奇心和智慧的光芒。
他不再参与大家的午餐闲聊,下班后总是第一个离开。
团队小心翼翼地接纳着他,绝口不提那件事,只是用行动默默支持。
塞拉斯则承担了更多管理职责,并时刻留意着里德的状态。
他会在里德对着窗外发呆时间过长时,走过去,递上一份无关紧要的文件,或者只是简单地问一句:
“还好吗?”
里德通常只是点点头,偶尔会极其简短地回答:
“没事。”
但所有人都知道,那伤口远未愈合。
一天下班后,办公室里只剩下塞拉斯和伊森在整理最后一份报告。
里德早已离开。
伊森看着里德空荡荡的办公室,轻声说: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
塞拉斯走到他身边,揽住他的腰,将人轻轻带入怀中,叹了口气:
“他知道我们在这里。这就够了。时间…或许能帮他,或许不能。”
塞拉斯收紧了手臂,低下头吻住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