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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赵元国(求收藏)(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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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力……彻底感应不到了。他再次尝试内视。意识沉入身体,如同陷入无边的泥沼。曾经浩瀚如星河、奔流不息的气海丹田,此刻一片死寂的晦暗。金色的元婴小人本该霞光缭绕,此刻却蜷缩在丹田最深处,黯淡无光,周身缠绕着无数道紫黑色的诡异锁链,那是腐毒与空间乱流能量混合形成的枷锁!十二条主经脉如同被淤泥彻底堵塞的河道,寸寸皆滞,别说运转元力,连一丝最微弱的生命元气流转都极其艰涩,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滞碍感。

伤得太重了!根基动摇!这不仅仅是元力耗尽,更像是整个修炼体系被强行打断、封印!那穿梭禁术的力量极其诡异霸道,不仅撕裂了他的身体,更似乎撼动了他的道基!加上这持续侵蚀的腐毒……罗枫的心一点点沉入谷底。没有磅礴的天地元气滋养,没有顶级的疗伤圣药,仅靠凡人界的普通草药和稀薄的灵气,想要恢复……遥遥无期!甚至可能……境界永远跌落!

赵元国?曾家镇?古仙坡?罗枫强迫自己冷静,梳理着从曾素素话语中获取的零碎信息。玄黄三界,下界广袤无垠,凡人国度、修真小派多如恒河沙数。他对“赵元国”这个名字没有任何印象,这应该是一个极其偏远、甚至在玉简地图上都可能被忽略的荒僻之地。至于那“古仙坡”的废墟……确实是他唯一的线索。他被空间乱流抛到那里绝非偶然,那处废墟道场或许残存着能解释传送原因、甚至联系外界的蛛丝马迹!

想到此,罗枫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必须尽快恢复行动力!至少要能下床!必须去那古仙坡废墟探查一番!但眼下这具残破之躯……

他再次闭上眼,不再徒劳地试图调动元力,而是沉下心,尝试运转一门极其古老、无需依赖外界灵气、只修自身气血精元、固本培元的体修秘法——《磐石蕴生诀》。这法门在上界被视为鸡肋,进展缓慢,远不如吐纳天地灵气快捷。但在此刻这灵气荒漠,却是唯一的稻草!

意念如同微弱的火星,艰难地引动着气血。每一次意念流转,都像在推动一座沉重无比的山峦。受伤的脏腑传来阵阵绞痛,腰腹的伤口再次发出无声的抗议。汗水大颗大颗地从他苍白的脸颊滚落,砸在身下的草席上。效果微乎其微,如同杯水车薪,但罗枫的意志却如同磐石,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地运转着那生涩的法诀。哪怕只能从自身的血肉中榨取一丝丝微弱的热流,去滋养那濒临崩溃的根基,去对抗那如蛆附骨的腐毒!

时间在无声的煎熬中流逝。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再次传来脚步声,比曾素素的要沉重些。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粗布短褂、身材精壮、皮肤黝黑、约莫二十出头的青年端着一个粗瓷碗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他身后跟着一个穿着深色长衫、头发花白、面容清癯、留着山羊胡的老者,手里拿着一杆磨得发亮的铜嘴烟袋锅子,眼神锐利而忧虑,正上下打量着罗枫。

“石少爷,俺哥曾虎,还有俺爹。”曾素素的声音也从后面传来,她端着一个小巧的陶罐。

那老者,曾素素的父亲曾济民,目光在罗枫盘坐的姿态、腰间的绷带、以及他额头上未干的冷汗、眉宇间那挥之不去的虚弱却又隐含刚毅的气质上停留了片刻,眼神深处掠过一丝凝重和更深的忧虑。他走上前,烟袋锅子在床沿轻轻磕了磕灰。

“这位……石公子,”曾济民的声音带着一种医者特有的沉稳,语速不快,“感觉如何?伤口可还疼得厉害?方才听素素说你醒了,老朽便过来看看。”

罗枫缓缓睁开眼,压下体内因强行运转法诀而翻腾的气血,对着曾济民微微颔首:“多谢曾老先生挂怀。命是暂时保住了,多亏老先生妙手回春。只是……”他顿了顿,露出一丝苦笑,“伤势太重,脏腑受损,气血亏损得厉害,如今……如风中残烛,提不起半分力气。”

曾济民点点头,似乎并不意外。他伸出三根手指,轻轻搭上罗枫伸出的手腕寸关尺处。他的手指粗糙,布满老茧,但动作却异常沉稳精准。

罗枫没有抗拒,收敛心神,任由对方探查。他如今的状况,在凡人医者眼中,大约就是一个被打碎了骨头、坏了内里的重伤员罢了。

曾济民凝神诊脉,眉头越皱越紧。指下的脉象极其古怪!时而沉细如丝,断断续续,虚弱得仿佛随时会断绝;时而又猛地鼓胀一下,如同绷紧的弓弦,带着一种强韧却混乱不堪的反弹之力!而且,病人体内似乎有一股极其阴寒、如同跗骨之蛆的邪异之气盘踞在脏腑和伤口深处,正不断吞噬着那本就微弱的生机!这绝不是普通刀剑伤或跌打损伤能造成的脉象!这脉象之凶险复杂,远超他行医数十年的认知!

良久,曾济民才收回手,捻着山羊胡须,眉头紧锁,脸上的忧虑之色更浓。

“石公子……”他沉吟着,斟酌用词,“你的伤……外伤虽重,但老朽所配金创药尚能遏制其恶化。真正麻烦的,是侵入脏腑和经络的那股‘阴寒邪毒’!”他用了“邪毒”这个词,显然也察觉到了那腐毒的不凡。“此毒极其顽固,如附骨之蛆,不断侵蚀公子精元气血。老夫虽已用了家中最好的几味袪寒拔毒的草药,但……效果甚微。非是老朽推诿,此毒……已非凡俗药石所能轻易根除。唯有……依靠公子自身精元强健,辅以时日,缓缓拔除,或……需寻到极其对症的灵药奇珍。”他看了一眼罗枫,“公子脉象中那股强韧之力,乃求生本能,亦是根基雄厚的体现。若公子能安心静养,戒急戒躁,配合汤药,假以时日,或有一线生机。”

曾济民的话很委婉,但意思很明确:你的伤,我能治皮肉,但内里的毒,我也束手无策,只能靠你自己撑下去,或者找到传说中的仙药。

“石某明白。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不敢奢求更多。老先生尽力便是。”罗枫平静地点点头,心中并无失望。这个结果在他意料之中。曾济民能看出“邪毒”,已经算是这凡人界里难得的眼力了。

“爹,石少爷刚醒,先让他吃点东西吧?”曾虎在一旁端着碗,瓮声瓮气地说道,打破了沉重的气氛。碗里是熬得浓稠的小米粥,散发着淡淡的谷物香气。

“对对对!”曾素素连忙把陶罐放在一边,揭开盖子,里面是清炖的鸡汤,上面飘着几颗油星子和几块煮得软烂的鸡肉。“石少爷,快喝点热粥,再喝碗鸡汤。这可是俺娘养了好几年的老母鸡呢,最是补气血!”她小心地盛了一碗清亮的鸡汤,又舀了一碗小米粥,端到罗枫面前。

食物的香气钻入鼻中,唤醒了沉寂许久的肠胃。强烈的饥饿感瞬间涌上。罗枫此刻才真切感受到这凡人之躯的孱弱需求。他也不再客气,道了声谢,便接过碗筷。虽然动作因虚弱而有些僵硬,但进食的姿态依旧带着一种刻在骨子里的从容。

一碗温热的粥和一碗清淡的鸡汤下肚,一股暖流散入四肢百骸,虽然微薄,却实实在在地补充了一丝枯竭的生机,驱散了些许寒意。罗枫苍白的脸上似乎也恢复了一点点极淡的血色。

曾济民看着罗枫吃完,又叮嘱了几句安心静养、切忌妄动的话,便让曾素素留下照看,自己带着曾虎出去了。临走前,他那双阅尽世情的眼睛再次深深地看了罗枫一眼,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摇头离开了房间。那眼神中的忧虑,似乎不仅仅是为了罗枫的伤势。

屋内又只剩下罗枫和曾素素。

“石少爷,你吃完再歇会儿吧。俺在这守着,有啥事你喊俺一声。”曾素素收拾着碗筷,轻声说道。

罗枫没有立刻躺下,而是靠在土墙上,闭目养神,同时继续极其艰难地、一丝丝地运转着《磐石蕴生诀》。那暖流在体内流转,似乎让气血的运转稍稍顺畅了一点点。他必须抓住任何一丝恢复的可能!

就在他努力对抗着虚弱和腐毒,心神沉入体内之时——

“嗡!”

脑中仿佛被一根无形的冰针狠狠刺了一下!剧痛伴随着强烈的眩晕感袭来!

眼前的景象瞬间扭曲、破碎!

不再是昏暗的土屋,而是血与火交织的战场!苍穹崩裂,空间如同破碎的镜面!一张扭曲而充满怨毒的脸在眼前无限放大!正是那个引爆穿梭禁术的对手!他狂笑着,口中念诵着晦涩古老、充满亵渎意味的音节,双手以一种非人的角度扭曲着,结出一个散发着不祥紫黑色光芒的诡异印记!那印记的核心,赫然是一只冰冷、漠然、仿佛能吞噬万物的……竖瞳!

紧接着,便是那撕裂一切的紫黑色光芒爆发开来,瞬间将他吞没!在意识被彻底淹没的前一瞬,他似乎看到对手眼中那抹错愕与惊惶,仿佛那恐怖的禁术启动,也并非完全如他所愿?紧接着,便是无休止的空间撕扯之痛……

“呃啊!”罗枫身体猛地一颤,从幻视中挣脱,双手死死捂住头颅,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吼,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冷汗如同瀑布般淌下!

“石少爷!石少爷你怎么了?!”曾素素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手里的陶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她慌忙扑到床边,手足无措,声音都带上了哭腔,“你别吓俺啊!爹!爹!快来啊!”

剧烈的头痛来得快,去得也快。那幻视中的画面却如同烙印般刻在了罗枫的脑海里,尤其是对手结出的那个诡异的竖瞳印记!

那个印记……那绝非玄黄上界正统流传的任何一种穿梭秘术!充满了……一种源自荒古的、冰冷邪恶的气息!它更像是一种……祭献与召唤!难道那禁术并非完全是误打误撞?它的目标……到底是什么地方?而我被卷入,是意外,还是……被选中的祭品?!

一个更可怕的猜想浮现在罗枫心头。难道那禁术的目标,就是这玄黄下界某个被遗忘的角落?比如……这所谓的“古仙坡”?那对手启动禁术,是想把自己当坐标或者祭品,传送到某个特定的、被封印的地方?!

这个想法让他不寒而栗!如果真是这样,那这赵元国,这曾家镇,甚至那看起来平静的古仙坡废墟……都可能潜藏着无法想象的巨大凶险!

“咳咳……咳咳咳……”他剧烈地咳嗽着,感觉喉咙里又有腥甜涌上,被他强行咽下。他抬起头,对上曾素素惊恐焦急的眼睛,艰难地扯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声音嘶哑得厉害:“没……没事……只是突然……头疼……老伤……发了……”

曾素素看着他惨白的脸和满头的冷汗,哪里肯信只是头疼,急得直掉眼泪:“不行不行!俺这就去叫爹回来!你等着!”说着就要往外跑。

“曾姑娘……等等!”罗枫急忙叫住她。他现在绝不能惊动太多人,尤其是曾济民刚才那忧虑的眼神让他感觉这曾家似乎也有自己的麻烦。他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压下翻腾的气血和脑中的剧痛,眼神带着一丝恳切看着曾素素,“真的……无妨了。只是骤然想起……那日遭遇强人时的惨状……心神激荡所致。不必惊动令尊了。”他指了指地上摔碎的陶罐碎片,“倒是……浪费了姑娘一番心意。”

见他似乎真的缓过来一些,曾素素这才稍稍安心,但眼圈还是红红的,一边抹眼泪一边蹲下去收拾碎片:“一个罐子算啥,人没事就好……人没事就好……少爷你可吓死俺了……”

罗枫靠在墙上,剧烈喘息着,目光却透过那扇小小的、糊着泛黄窗纸的木窗,投向外面。只能看到一小片灰蒙蒙的天空。

古仙坡……必须尽快去!越快越好!真相,必然藏在那里!这具残破的身躯,这诡异的腐毒,这断绝的元力……一切的根源,或许只有那里才能找到答案!

但眼下……他连下床都困难。一股前所未有的焦躁感,如同火焰般灼烧着他的内心。习惯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力量,骤然跌落到连凡人都可能不如的境地,这种落差和无力感,比身体的伤痛更加折磨人。

他闭上眼,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带来一丝细微的痛感,提醒着自己保持清醒。

活下去!必须活下去!哪怕暂时做这凡人界的石焱!力量……一定会找回来!禁术的真相……一定要揭开!这片看似平静的凡人界域,那被称为古仙坡的废墟……隐藏的秘密,我罗枫……定要一探究竟!

他重新收敛心神,如同受伤的孤狼舔舐伤口,再次将意念沉入那艰涩无比、进展缓慢的《磐石蕴生诀》中。每一次微不足道的运转,都像是在绝望的深渊中向上攀爬一寸。痛苦依旧,虚弱依旧,但那双紧闭的眼眸深处,那微弱如豆的意志之火,却在不屈地燃烧着。

“石少爷……”曾素素收拾好碎片,担忧地看着他苍白而坚毅的侧脸,小声问道:“好些了吗?要不要……喝点水?”

罗枫没有睁眼,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昏暗中,只有他略显粗重却异常平稳的呼吸声,在简陋的土屋内回响,如同一声声敲向命运的无声战鼓。

石焱……这个名字,在这片名为赵元国的凡人土地上,悄然扎下了根。而风暴,才刚刚开始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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