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玉珏疗伤，暗流涌动（2/2）
“再敢踏足癸丑号半步，我让你们……形神俱灭！”
最后四个字，如同死神的低语，带着森然的杀意！
张德海浑身一哆嗦，差点瘫软在地。
他再不敢有丝毫停留，如同丧家之犬般，连滚爬爬地冲向那两个倒地的跟班，一手一个，如同拖死狗般将他们拽起来，头也不回地朝着灵植谷外仓惶逃窜，那狼狈的背影，恨不得爹娘多生两条腿！
药圃内，瞬间恢复了死寂。
只有铁牛粗重而痛苦的喘息声，和林磊自己压抑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呼吸声。
强行动用玄冥重瞳之力震慑宵小，强行压制伤势催动灵力，让林磊本就糟糕的状态雪上加霜。
他眼前阵阵发黑，喉头腥甜翻涌，被他强行咽下。
但他不敢有丝毫松懈，立刻将全部心神投入到怀中濒危的铁牛身上！
“牛哥！撑住！”
林磊低喝，小心翼翼地将铁牛魁梧沉重的身躯平放在药圃中央相对干净的地面上。
此刻的铁牛，面色在赤红与青黑之间急剧变幻，气息微弱紊乱，几处伤口流出的血液都带着诡异的墨绿和灰黑之色，皮肤下的肌肉如同有活物在窜动，痛苦地抽搐着。生机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常规丹药？
苏老所赠的丹药早已在鬼哭林和荆棘路消耗殆尽！去庶务堂求援？
且不说远水救不了近火，就凭刚才与张德海彻底撕破脸，那些执事不落井下石已是万幸！
更何况，铁牛体内的情况复杂到了极点，新旧毒素、赤阳丹力、阴煞余毒、心魔戾气……相互冲突纠缠，寻常手段根本无用！
怎么办？！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几乎要将林磊淹没。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紧贴在他胸口的半块玉珏，再次传来一阵清晰的悸动！
这一次，不再是愤怒的吞噬渴望，而是一种……温润的、充满生机的、如同涓涓暖流的安抚！
林磊福至心灵！玉珏！它能吞噬阴煞邪祟，能滋养大地生机，那么……能否吸收铁牛体内的毒素？！甚至……转化生机？！
死马当活马医！
林磊眼中爆发出决绝的光芒！
他毫不犹豫，立刻盘膝坐于铁牛身侧。完好的左手再次按在冰冷的地面上，运转《玄冥厚土诀》，小心翼翼地引导自身灵力沟通玉珏，同时将另一只手，轻轻按在铁牛那被毒藤刺伤、毒素最为猛烈的腰腹伤口之上！
“通幽”视野全力开启！心神沉入铁牛体内！
引导！沟通！祈求！
嗡！
玉珏似乎感应到了林磊的意志，也感应到了铁牛体内那混乱而庞大的“食物”。
一股远比之前滋养土地时更加精纯、更加温和、却带着难以言喻的包容与净化之力的清凉气息，顺着林磊按在铁牛伤口的手掌，如同最细微的生命溪流，缓缓注入铁牛体内！
“通幽”视野下，石破天惊！
那股清凉的玉珏气息进入铁牛狂暴混乱的经脉后，并未强行镇压或驱逐，而是如同最灵巧的清道夫，又如同最高明的医者！
所过之处，那狂暴冲突的赤阳丹力、墨绿藤毒、灰黑阴煞、乃至丝丝缕缕无形的心魔戾气，在接触到这股清凉气息的瞬间，如同遇到了克星，又如同被更高层次的力量安抚、梳理！狂暴的能量被迅速抚平、分解！
更让林磊心神震撼的是，这些被分解的能量，并未被玉珏直接吞噬殆尽，其中一部分精纯的生命本源和灵气，竟被那股清凉气息巧妙地剥离、转化，化作丝丝缕缕充满生机的暖流，反哺向铁牛那被毒素和能量冲突摧残得千疮百孔的经脉、血肉和脏腑！
毁灭与新生，吞噬与滋养，在玉珏这神秘的力量下，达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平衡！
铁牛体内那如同沸腾岩浆般狂暴混乱的能量冲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平息下来！皮肤下疯狂窜动的“活物”迅速消失！
赤红与青黑交织的脸色渐渐褪去，虽然依旧苍白虚弱，却不再是濒死的灰败！粗重的喘息也渐渐变得平稳悠长！
有效！真的有效！
林磊心中狂喜，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
他不敢有丝毫分神，全力运转功法，引导着玉珏那神奇的清凉气息，在铁牛体内受损最重的几条主要经脉中流转，重点清理伤口附近的顽固毒素，修复被撕裂的经络。
时间一点点流逝。
林磊的脸色越来越白，额头冷汗涔涔。
引导玉珏之力疗伤，消耗的心神和灵力远超滋养土地。他本就重伤未愈，此刻更是摇摇欲坠。
但他咬紧牙关，眼神坚定如铁，死死支撑着。玄冥厚土灵力在经脉中艰涩流转，每一次循环都带来撕裂般的痛楚。
铁牛的气息，则在玉珏气息的滋养下，一点点变得稳固、悠长。
虽然距离痊愈还差得远，但那股致命的混乱和流逝的生机，终于被强行稳住！
不知过了多久，当铁牛体内最后一丝狂暴的藤蔓毒素被玉珏气息分解、转化，伤势暂时稳住时——
“林大哥！铁牛大哥！”
一个带着哭腔、无比焦急的少女声音，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猛地从药圃外传来！
是小雅！
她脸色苍白，额头布满细汗，显然是拼命跑来的。当她冲进药圃，看到被踹烂的大门，看到地上残留的打斗痕迹，看到盘膝而坐、脸色惨白如纸、嘴角还带着一丝未干血迹的林磊，以及旁边平躺着、气息微弱但总算平稳下来的铁牛时，小雅瞬间捂住了嘴，泪水夺眶而出！
“林大哥！你们…你们没事吧？”
她踉跄着扑到林磊身边，声音颤抖。
林磊缓缓睁开眼，玄金色的重瞳已经敛去，只剩下深深的疲惫。看到小雅，他紧绷的心弦微微一松，挤出一个安慰的笑容，声音沙哑：
“还…死不了。牛哥…暂时稳住了。”
他看了一眼铁牛，眼中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及对怀中玉珏更深沉的敬畏与探究。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小雅看着两人凄惨的模样，泣不成声。
她猛地想起什么，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焦急地压低声音道：
“林大哥！不好了！我刚才在杂事房那边听到消息！考核那天的那个人正在打听你们的下落！张德海今天来找麻烦，很可能就是他们指使的！他们…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庶务堂执事？张德海？
林磊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冰冷，如同万载不化的玄冰。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外门这潭水，果然深得很！
他缓缓抬头，望向灵植谷外那被山峦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天空，疲惫的眼中，冰冷的杀意与磐石般的坚韧交织。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林磊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
“想要我们的命？那就看看，谁的骨头更硬！”
他低下头，看着掌心，感受着怀中玉珏那温润的凉意，以及药圃中那几株在玉珏气息滋养下、越发显得生机勃勃的黄芽草和凝露花，一个模糊而大胆的计划，开始在心中悄然成型。
疗伤，恢复，提升实力！这癸丑号药圃，这片因玉珏而焕发生机的土地，将是他们兄弟在这荆棘遍布的外门，第一个真正的据点！也是……反击的起点！
他轻轻将手掌再次按在铁牛的伤口附近，体内残存的玄冥厚土灵力艰难流转，小心翼翼地引导着玉珏那神奇的清凉气息，继续滋养着兄弟受损的根基。
同时，他的精神力如同无形的触角，悄然蔓延向药圃中那几株长势最好的灵草。
“通幽”视野下，他能清晰地“看”到，灵草叶片脉络中流淌的微弱草木精气。
一个念头在他心中升起：玉珏既能转化毒素为生机反哺铁牛，那么……能否直接汲取这些草木的精气，加速疗伤？甚至……化为己用？
他尝试着，分出一缕微不可查的玉珏气息，如同最轻柔的丝线，悄然缠绕上最近的一株凝露花……
药圃深处，破败的石屋在晨光中投下歪斜的影子。
林磊盘坐在地，一手按在昏迷的铁牛身上，一手虚按地面，指尖似有微不可查的淡金色与翠绿光芒交织流转。
他脸色苍白，闭目凝神，周身气息微弱却异常沉凝。
几株靠近他的黄芽草和凝露花，叶片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叶脉中流淌的草木精气，正化作丝丝缕缕肉眼难辨的翠绿光点，悄无声息地汇入他的指尖，又顺着他的手臂，流向铁牛的伤口。
铁牛那狰狞伤口边缘的墨绿和灰黑之色，正以极其缓慢却坚定的速度，一点点褪去，被新生的、健康的肉芽取代。
小雅跪坐在一旁，紧张地用手帕擦拭着林磊额头的冷汗，又担忧地看着铁牛，眼泪无声滑落。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清香、未散的血腥味，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如同大地初醒般的微弱生机。
远处的梯田药圃中，几个麻木劳作的外门弟子，偶尔抬起头，望向癸丑号这边，眼神复杂。张德海狼狈逃离的身影似乎还在谷口回荡，但更深沉的阴影，已随着小雅带来的消息，悄然笼罩在这片刚刚焕发生机的废土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