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执迷不悟（2/2）

她这一套“循环养殖”操作，已经在修真界悄悄掀起了巨浪。

各大坊市突然出现一批品相极佳、价格低廉的灵草，来源不明，却货量充足。

炼丹师们如获至宝，争先抢购。

拍卖行的管事暗中打听供货渠道，甚至连隐世宗门都派出了探子。

没人想到，这一切竟源自一个毫无背景的小药园主和“代理销售员”。

就在她蹲在药田里哼着小曲儿伺候草药时，对面的桑泽，表面上在专心炼丹，脑子里早就翻江倒海了。

他指尖稳稳掐着火诀，丹炉内的火焰明明跳跃有序，实则全靠本能维持。

他的神识早已脱离丹室，穿透院墙，落在那道纤细的身影上。

从她进来的那一刻起，他就感觉到了。

哪怕隔着整个院子，他也无法忽视她的存在。

那道目光，从没离开过他。

可越是这样隐忍的注视，越让他坐立难安。

他知道她在看，却不敢回头确认。

他曾无数次幻想过重逢的情景。

可唯独没想到，她只是站着，安静地看着，眼神复杂得让人看不懂。

后来她去哪儿了，他不知道。

前一刻还在院外树影下凝望，下一瞬便消失不见。

他派出数道神识搜寻，却被一股温和的力量轻轻弹回。

是她设下了隔绝阵法。

她在躲他？

还是……在保护他？

可他清楚，她一直在。

不在眼前，就在附近，不在身边，就在心里。

只是……为什么，她再没像从前那样，轻轻摸他的头？

是因为昨天，他躲开了吗？

他其实……不讨厌那种触碰。

相反，他渴望得近乎发疯。

那种温柔，是他在这世上唯一能触及的真实。

可昨天，他听见了。

她心里把他当宠物，连契约兽都算不上。

他在无意间窥听到她的心声，隔着传音符的屏障。

她低声自语：“这崽崽，真是越来越难养了……”

那一刻，他的世界轰然塌陷。

契约兽，是并肩的同伴。

生死相托，命魂相连，共赴劫难，共享大道。

那是修士最值得信赖的战友，是真正意义上的道侣之外最重要的存在。

宠物呢？

不过是豢养之物，叫来就来，赶走就走，高兴了喂一口，厌烦了踹一脚。

一个物件罢了，连名字都不一定被记住。

他不想当物件。

自从练了那门阴阳功法，每次入定，灵力就挣脱了枷锁。

那原本应当循经走脉、归于丹田的灵气，竟像有了意识一般，在体内横冲直撞，最终全都涌向心口的位置。

最近连神魂都放肆起来，偷偷试探她的温度。

他闭目修行时，神识会不受控制地延伸出去，轻轻拂过她的衣角，触碰她的发梢。

他知道，这样不对。

可他……压不住。

理智一遍遍警告他停止。

可身体却诚实地回应着每一次靠近她的波动。

卑微，贪婪，又执迷不悟。

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她的温柔，可仍旧忍不住奢望。

哪怕只是施舍般的抚摸，他也愿意跪着接住。

占有……这东西，早就在它骨头缝里扎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