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规则之眼（2/2）

“规则之眼”的“视线”，极其细微地……偏移了亿万分之一度？那道笼罩“诺亚”的抹除光束，出现了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凝滞？

就是这一瞬间！

“诺亚”体内，那原本即将被彻底吞噬的陈诺意识，抓住了这转瞬即逝的机会！他没有选择继续对抗那无法战胜的本源意志，而是……做出了一个更加疯狂的决定！

引导！他将自己残存的、燃烧的意志，连同苏婉注入的极寒秩序之力，以及“源初之契”那冰冷的规则力量，不再用于对抗，而是……强行拧成一股，化作一道扭曲的、悖论般的“桥梁”，一头连接向“规则之眼”，另一头……连接向远处“利维坦”号的方向！

他要……将“规则之眼”的抹除法则……引导向“利维坦”号？！

“不！陈诺！你在做什么？！”苏婉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发出惊恐的尖叫！这是同归于尽！他要利用“利维坦”号作为诱饵，吸引“规则之眼”的火力，为自己争取逃脱的机会？！不，这不像陈诺！这是那个冰冷规则意志的计算！

“最优解……牺牲……局部……保全……核心……”“诺亚”的意念中，那冰冷的成分陡然压过了人性的挣扎，充满了绝对的、非人的“理性”！

“规则之眼”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内部叛乱”和外部“挑衅”激起了真正的“兴趣”？那道抹除光束猛地调转方向，如同被激怒的巨蟒，放弃了近在咫尺的“诺亚”，撕裂虚空，直奔远处的“利维坦”号而去！速度快得超越思维！

“利维坦号！紧急规避！”铁星指挥官在舰桥上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怒吼！但面对这种规则层面的打击，常规的规避毫无意义！

“完了……”苏婉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异变再生！

那道被陈诺（或者说“诺亚”的冰冷意志）引导向“利维坦”号的抹除光束，在即将命中目标的瞬间，仿佛撞上了一层无形无质、却坚韧无比的“薄膜”？光束如同泥牛入海，悄无声息地……消散了？

不，不是消散！是被……“转移”了？！

“规则之眼”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情绪”波动？那冰冷的意念中，透出了一丝……“惊讶”？和……“警惕”？

“是谁……干扰……法则？”

它的“目光”猛地扫向虚空的另一侧，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片极其淡薄的、不断变幻着几何形状的、仿佛由纯粹信息构成的……“雪花”？刚才，就是这片“雪花”，以一种超越理解的方式，扭曲了抹除法则的路径！

是之前遭遇的那个未知高等文明？！它们也来了？！在暗中观察？！甚至……出手干预了？！

这突如其来的第三方介入，彻底打乱了战场的天平！

“诺亚”（此刻冰冷意志完全主导）没有丝毫犹豫，趁着“规则之眼”被未知存在吸引的刹那，身体化作一道混沌流光，不再理会“初始回路”，而是以最快的速度，向着“摇篮”残骸的外围疯狂逃窜！理性计算告诉他，这是唯一生存的机会！

“陈诺！”苏婉看着那道决然逃离的背影，发出了一声悲恸的呼喊，冰蓝色的瞳孔中，最后一丝光芒彻底熄灭。她透支了所有力量，意识陷入黑暗，瘫倒在侦察艇的驾驶座上。

“规则之眼”冷冷地“注视”着“诺亚”逃离的方向，又“看”了一眼那片诡异的“信息雪花”，最终，没有追击。巨大的“莫比乌斯环”缓缓闭合，那只冰冷的眼睛消失在黑暗中，仿佛从未出现过。只有那片“信息雪花”在原地闪烁了几下，也悄然消散。

虚空，重新恢复了死寂。只留下濒临崩溃的“利维坦”号，昏迷的苏婉，和一个……选择了“理性”生存、却可能永远失去了“人性”的……逃亡者。

规则之眼的凝视下，生存的代价，残酷得令人心碎。而暗处的窥视者，其目的，更加迷雾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