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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泥泞的道路(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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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普车再次发动,像一头倔强的老牛,沿着这条被戏称为“青云县肠梗阻”的土路,继续向大山深处蠕动。

之前的颠簸如果说是开胃小菜,那么接下来的路段,堪称是主菜级别的折磨。前几天刚下过雨,路面尚未干透,车轮碾过,不是扬起尘土,而是溅起浑浊的泥浆。黄褐色的泥水像有了生命,不断扑打在车窗上,很快就把玻璃糊得一片模糊,李卫国不得不频繁启动雨刮器,那刮片在泥水中徒劳地挣扎,发出“嘎吱嘎吱”的呻吟。

车速更慢了,有时甚至不如人走得快。车轮时常在泥坑里空转,甩出大片的泥巴,车身剧烈地左右摇摆,我感觉自己像狂风巨浪中的一叶小舟,唯一的救赎就是紧紧抓住那个冰冷的扶手。

“这路……就没法修吗?”我几乎是咬着牙问出这个问题,胃里已经开始翻江倒海。

李卫国全神贯注地操控着方向盘,试图寻找那些看似稍硬实一点的路面,声音在引擎的嘶吼和泥浆的泼溅声中显得有些变形:“修?林县长,您看到路两边的山体没有?都是松散的砂石土,一下雨就滑坡,前面好几个地方,年年修,年年垮。县里交通局那点家当,光清理塌方就够忙活了。”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这话像淬了冰:“而且,这山南乡是全县最偏最穷的,没啥油水,也出不了显眼的政绩,修路的排位,自然就靠后了。”

“油水?政绩?”我心里重复着这两个词,像被针扎了一下。在省政策研究室的时候,我们也常讨论“资源配置效率”、“区域发展优先级”,但那些都是纸面上的冰冷术语。直到此刻,坐在这辆深陷泥潭的吉普车里,听着司机用最朴实的语言道出最残酷的现实,我才真切地感受到,那些术语背后,是无数像山南乡百姓一样被遗忘的生活。

就在这时,车子猛地一沉,右前轮陷进一个深坑,无论李卫国如何踩油门,车轮只是在泥坑里空转,溅起的泥浆几乎把整个前挡风玻璃都糊住了。车子彻底趴窝了。

“妈的!”李卫国低骂了一声,脸上闪过一丝懊恼,“还是没躲过去。”他拉开车门,跳下车,泥水瞬间没过了他的脚踝。

我也推开车门走下去。脚踩在泥泞里,一种湿冷、粘稠的感觉立刻包裹上来。放眼望去,这条路简直不成样子,坑洼连着坑洼,泥泞覆着泥泞,像一道丑陋的伤疤,刻在大山的肌肤上。

李卫国从车后拿出铁锹和几块旧木板,开始熟练地挖车轮下的淤泥,垫木板。他动作麻利,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处理这种情况。我挽起袖子,也想上前帮忙。

“林县长,别!脏!”他急忙阻止。

“没事,总不能光看着。”我拿起另一块木板,学着他的样子,试图把木板塞到车轮下。冰冷的泥水浸湿了我的袖口,黏腻的泥土沾满了我的手和裤腿,一种前所未有的狼狈感涌上心头。我在省里写的那些锦绣文章,在此时此地,比不上一块能垫车轮的旧木板。

我们俩折腾了十几分钟,弄得浑身泥点,车轮总算在引擎的再次嘶吼中,艰难地爬出了泥坑。我喘着气,看着彼此狼狈的样子,苦笑着摇了摇头。

“李师傅,你这手艺,可以当救援队长了。”

李卫国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泥水,也笑了笑:“在青云开车的,都得会这几下子。”

重新上路,车里的气氛却似乎因为这次共同的“战斗”而缓和了一些。我看着窗外缓慢掠过的景象。偶尔能看到山坡上开垦出的狭小梯田,有农民牵着水牛在劳作,他们的身影在巨大的山体背景下,显得如此渺小而顽强。远处山腰间,隐约可见几处散落的土坯房,像粘在山坡上的燕巢。

“看到那边了吗?”李卫国忽然指了指右前方一个山坳,“那边有个小村子,叫野猪沟,只有十几户人家。车子根本进不去,只有一条尺把宽的小路,骡马都难走。村里有个孩子,考上了县一中,是村里第一个高中生,每半个月回一次家,背粮食咸菜,来回要走整整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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