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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1章 可悲的老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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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1章可悲的老登

“进吧。”

苏天言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从房內传来。

白子华推门而入,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水味扑面而来,与苏天言平时惯用的雪茄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异的曖昧气息。

然而,让白子华脚步一滯的是身姿婀娜的柳秘书正斜倚在床边,她的肌肤在灯光下泛著象牙般的光泽。

最令白子华感到不適的是她身上未著寸缕,仅用一条丝滑的薄毯隨意地遮盖著身体。

女人的眼神慵懒,看到白子华进来,没有丝毫羞涩,只是多披了一件苏天言平时穿的大衣在身上。

白子华的目光迅速从女人身上移开,他感到一阵尷尬和困窘。

他镇定地走到床前,儘量不去看那个女人。

“苏总,少爷那边有点情况,我需要向您做一下匯报。”

“你说吧。”

白子华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他的目光再次不可避免地扫过不远处的柳秘书,这个停顿的意味已经非常明显了。

在这件事情上……柳秘书並不適合在场。

白子华感到一阵为难。

柳秘书很识趣,她没有多说什么也没资格说什么。

她在察觉到白子华的为难以后,立刻站起身,披著那件大衣,赤脚踩上柔软的羊毛地毯快速离开了臥室。

苏天言也从床上站起来,换上衣服以后便坐在了臥室的写字檯后。

他拿起一支钢笔,打算一边批示集团的文件,一边听白子华匯报。

在柳秘书离开后,白子华並没有直接匯报相关情况,而是先就一个问题跟苏天言聊了一小会。

確认苏天言此时的心情不错,白子华这才敢把马姝寧怀孕的事情说出来。

白子华强调马家使用了手段,所以才导致的事情的发生,少爷全程都没有任何意识。

苏天言听完之后,面色凝重,但始终保持著沉默。

白子华通过细微的观察,感觉有点坏事。

苏天言此时就如同一座即將喷发的火山,外表沉静,內地里却岩浆翻滚。

这种怒火併不诉诸於高声的咆哮或激烈的爭吵,而是渗透在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动作中。

苏天言此时的脸部线条紧绷著,平日里因岁月而深刻的皱纹,此刻更是拧成了一个川字。

他的双唇紧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下頜骨的轮廓因为牙关紧咬而显得格外分明。

目光不再是平日里的温和或疲惫,而是变得锐利如刀,却又深不见底。

苏天言的眉毛压得很低,几乎要与眼睛连在一起,形成一种阴沉的压迫感。

他的瞳孔微微收缩,像两口幽深的井,从中投射出的不是火焰,而是足以將人冻伤的寒冰。

白子华此时避免与苏天言直接的眼神接触,但冰冷的余光却让他不寒而慄。

他在想的是,最近一段时间是不是不適合匯报

可经过观察,白子华认为最近应该是最佳匯报时机了。

因为他不能拖的时间太长,因为拖得越长,就有可能错过终止妊娠的最佳时期。

这件事情白子华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苏晟、龙若璃。

时间越久,越容易產生变故。

白子华相信,现在就已经是最佳匯报时间。

可即便是挑选了一个苏天言心情大好的时机,苏总似乎依旧感觉到异常愤怒。

哪怕白子华一直在强调不是苏澄的错,依旧无法阻止……

苏天言此时的大脑里正在进行一场剧烈的思想斗爭。

愤怒。

耻辱。

失望。

无力。

苏澄的所作所为甚至让他產生了一种被背叛的感觉。

这种多样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灼热的岩浆。

苏天言觉得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多年的努力和付出在某一刻化为乌有。

原本捏在手中的那支钢笔在无人察觉的瞬间,被无意识的刺入手掌。

坚硬的笔尖没入皮肉,暗红色的血珠缓缓渗出。

但苏天言此时却感觉不到任何痛感。

下一秒……

某种东西在他大脑深处“啪”地一声断裂了。

苏天言如深渊般凝聚著怒火的眼神突然涣散了。

好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瞬间失去了焦点。

紧绷如雕塑的脸部肌肉毫无徵兆地鬆弛下来,被茫然和困惑替代。

苏天言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视线缓缓落回到自己流血的手掌上。

“哇……”

一声响亮的、带著孩童般惊恐和委屈的哭腔,猛地从他喉咙里迸发出来,彻底撕碎了房间里令人窒息的死寂。

苏天言像触电一样猛地缩回手,钢笔“啪嘰”一声掉落在地。

他高高举起受伤的手掌然后又凑到眼前,仿佛第一次看见这个伤口。

“手!我的手!”

苏天言带著哭腔大叫,声音里充满了对疼痛的恐惧。

“疼……好疼啊!”

苏天言另一只手胡乱地试图去碰触伤口,却又因为害怕而缩回。

豆大的泪珠从他浑浊的眼眶里滚落下来,划过那张写满岁月沧桑却又呈现出孩童般无助的脸。

苏天言像个孩童一样反覆呢喃:“谁扎的我”

“是谁把我的手扎了……好疼……疼……”

他转过头,用一种全然陌生的眼神看向白子华,哽咽著向他寻求帮助。

几秒钟前那个钢铁般的男人,此刻已经不再存在世上。

此刻留下的,只有一个被突如其来的疼痛嚇坏了,心智退回童年的老人。

多种愤怒交织形成的情绪瞬间被『遗忘』覆盖。

只剩下最原始、最直接的痛觉和茫然。

白子华的心臟猛地一缩,瞳孔也隨之收紧。

在看到这一幕后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白子华看到了一生中最不可思议的景象。

那个刚才还如神明般威严、用沉默就能震慑所有人的苏天言,此刻正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举著流血的手,满脸泪痕地嚎啕大哭。

那张曾令无数商界对手胆寒的脸上,此刻写满了最纯粹的茫然、疼痛和无助。

白子华的大脑一片空白,眼前的一幕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

这比帝豪集团瞬间破產还要让他感到荒谬和恐惧。

白子华感觉到自己內心某种坚固的信仰正在碎裂。

他追隨、敬畏,甚至曾经一度当作人生坐標的那个强大男人。

庞大商业帝国的缔造者。

那个无所不能的“神”……

在他的面前,就这么毫无徵兆地……破碎了。

当白子华听到那句带著浓重哭腔的“手疼……”时,他感觉自己的心臟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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