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死室遇宿敌（2/2）

他顿了顿，阴恻恻地笑道：“不过，在送诸位上路之前，本座忽然很有兴致，想看看名满天下的小李飞刀，心神崩溃、意志瓦解时，会是何等有趣的模样？”

他并未立刻动手，也没有命令埋伏的刀手现身。他就那样悠闲地站着，仿佛胜券在握。然后，他开始说话。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如同最阴险的毒蛇，吐出致命的信子，一字一句，精准地钻入每个人的耳中，直刺心底最脆弱、最不愿触碰的角落。

“李寻欢……”司马晦的声音仿佛带着钩子，“你父亲李慕白，死得可真惨啊……啧啧，青萍剑折，一代忠良，就那样倒在你面前，鲜血流了一地，眼睛还瞪得那么大……你当时是不是很绝望？是不是很想冲上去拼命？可惜啊可惜，你连替他收尸都做不到……只能像条丧家之犬一样，逃到这暗无天日的地下等死……”

李寻欢的身体猛地一震，握紧的拳头指节发白，父亲惨死的画面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几乎让他窒息。

司马晦的目光转向龙啸云：“龙啸云，讲义气？重情义？哈哈！可笑！为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把自己弄成这副德行，值得吗？你看看你现在，连剑都握不稳了吧？废人一个！还谈什么侠义？不如想想自己会怎么死更实在！”

龙啸云怒目圆睁，想要反驳，却牵动伤口，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痰沫带着血丝。

“谢姑娘……”司马晦的声音变得轻佻而恶毒，“狐影门？呵呵，早就灰飞烟灭了！就凭你一个人，还想报仇？找曹公公报仇？找金刚门报仇？真是痴人说梦！你父亲谢长春，当年也算一号人物，结果呢？死无全尸！你就算练上一百年，又能如何？不过是下去陪你爹做个伴罢了！”

谢颜娇躯颤抖，美眸中喷射出仇恨的火焰，但司马晦的话像冰水一样浇在她心头，让她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和无助。

最后，司马晦的目光落在了始终沉默的影十三身上，语气充满了戏谑和残忍：“影十三，哦，不对，或许该叫你以前的代号？你那个妹妹，啧啧，真是可怜啊……在九千岁府邸的地牢里，可是受尽了折磨……你想知道她临死前是什么样子吗？你想知道她叫了多少声哥哥吗？哈哈哈……”

影十三的身体瞬间僵硬，那双空洞的眼睛里，第一次爆发出如同实质的杀意和痛苦，他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几乎要失控扑上去！

司马晦的“读心”之术，歹毒无比！他专挑每个人内心最深的伤口，最痛的记忆，最无力的事实，用最恶毒的语言加以放大、扭曲，如同用烧红的烙铁反复烫烙他们的灵魂！他不是要用武力击败他们，而是要彻底摧毁他们的意志，让他们在无尽的痛苦、悔恨和绝望中崩溃！

狭小的死室内，空气仿佛凝固了。绝望、愤怒、悲伤、仇恨……各种负面情绪在司马晦的言语挑动下疯狂滋生、交织，如同无形的沼泽，要将五人彻底吞噬。

李寻欢能感觉到林诗音抓着他手臂的手在剧烈颤抖，能听到龙啸云粗重而痛苦的喘息，能看到谢颜眼中几乎要溢出的泪水，能感受到影十三那濒临爆发的死寂杀意。

他自己，也仿佛要再次被失去父亲的巨大悲痛淹没。

死室，绝境。心理的攻势，远比刀剑更加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