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小公爷和埃莉诺的20世纪怪奇物语（四）（2/2）
都是情场里备受折磨的老人，这个年纪的脸红，很像是给驴粪蛋上霜，只是徒增尴尬丑陋。
她想遮掩住脸颊的充血。
“咦？你脸红什么？”
“还没说和你做交易呢。”
“你要先得到那个孩子的认可。”
珀西夫人看着陈旺，像是看一个怪物。
出尔反尔的疯子。
有古怪能力的精神病人。
她怀疑，自己找错了人。
“我很难过。”
“你跟我说了一个故事，我还想听，那艘船上的事情。”
“作为交换，我先给你讲个故事吧，一个小护士的故事，很多很多年以后，一家医院里，一个小护士的故事。”
“那个护士的名字，也巧，也叫鹤薇……”
珀西扶着额头，不知道为何，事情就变成了这样。
“我想喝酒。”
这不是什么试探，到了这地步，试探早就结束了。
这……只是对陈旺这个不讲社交礼仪套路疯子的宣泄，而且，她真的很想喝酒，应付那些贵族圈子的利益动物就够累了。
没想到和疯子对话，更累。
不过，这句话，真的说到了陈旺的心坎里。
他也想喝酒。
“笨叔，来瓶小刀！再来俩玻璃杯，绿脖西凤也行！”
珀西眉头一皱。
她没听过这些酒水的名字，这一定不是什么特别有名的葡萄酒，只希望这些小众酒庄的葡萄质量不错，酒体能够多醒一会儿。
珀西是个典型的法国女人，在那浪漫都市里，她年轻时也想追求智慧和谈吐，追求一个有趣，有独立见解、热爱艺术和哲学的灵魂。
她现在，必须用酒精，来麻醉自己的面庞，幻想对方似乎就是这样的人，然后，去挖这个人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
“好嘞！”
笨叔正在看那些吃饭的同胞。
旧社会封建迷信实在是太多了，把好端端的大米饭献给神仙还不够，刚才甚至还对着葫芦娃祈祷，原因是，他在港口展现过自己神灵一样的巨大身躯。
这还没完，他们讨论了一下，甚至决定要给陈旺和程东祈祷，因为他们给自己发了洋人的兵器，自己的腰杆子硬了起来，这就是立地成圣的大善事，没准还要建个生祠。
看不下去了。
没文化真可怕。
笨叔正好听到陈旺要酒的声音，高兴地在账本上记了一笔，就拿了一瓶酒和两个杯子，走了过去。
程东，还没回来。
……
……
十分钟前。
程东跟着那个古怪的男人出去了。
刚走了几步，程东就发现对方的行迹极其迅速，自己即便开始奔跑，那个男人仅凭着闲庭信步，就把自己甩了好几米的距离，甚至很多次只看到对方拐弯处的一个衣角，像是鬼一样。
“够了。”
程东开始急奔，在下一个路口，掏出了腰间的手枪。
“我有话要问你。”
那个男人回头，看着此刻程东身上的铁血味道：“长老想见你，她就在前面。”
“长老是谁？”
男人说道：“长老是无生老母娘娘的人间使者，也是替娘娘，给你写下那张纸条的人。”
“你是拳民？你也有肉人丹？”程东把准星瞄向对方的头颅。
男人摇摇头，他知道程东认出了他的身份，无生老母娘娘是这个世界新的神祇，无上的祂曾经和那些拳民短暂合作，给他们力量的同时，也借助这些愚民传播自己的名号。
只是，这个伟大的计划，被一个小孩子给毁掉了。
他不是拳民，他是更加纯粹的，只为了无生老母娘娘服务的仆从，终有一天，那个血肉世界会降临嫁接到这华夏沃土，人本就是血肉，世界也应该全都是血肉构成，金属、土壤、大地、空气……全都是人的敌人。
只有血肉，是血肉们的朋友。
“我没有肉人丹，”这个男人对着程东说道，“我们有更好的。”
男人继续说道：“你真的不想来吗？”
接下里会发生什么，程东并不清楚，不过他很明白，自己将要面对制造肉人丹的那群人，这些人看似是发神经的歪门邪道，但很可能就是这片大地的大阴谋家，和那名神秘的邪神有关联。
程东抬着胳膊，想要开枪。
末日里的战士都记得，人类和诡异，绝对不能妥协。
男人看着程东，微微一笑。
下一秒，在程东后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三个农夫打扮的男人，三个人以某种诡异的身法，悄声接近了程东，一上来就是针对人体构造的禁锢术。
当第一个人，把手摸到程东大腿根的肌肤时，他一个鞭腿就直接踹了过去，咚地一声把那个农夫踹到了墙壁上，整个人贴着木墙，砸出了一个内凹凹陷。
如果敌人是近身搏杀的人类的话。
那程东，是无敌的。
另外两个人，有一名拿出了一柄大刀，照着程东的小臂就砍了下去，看样子是非要断对方一臂不可，另外一名，则是从后方擒抱住了程东，双腿双手就像一只蜘蛛一样，钳住了对方的行动。
这会儿，程东被迫成了一个“大”字。
“就这两招吗？”
程东手里，可还是有枪的。
世人练枪都在学如何把枪口对准敌人，但是世界上教授如何用各种方法单手切换枪口的方向，无所不用其极地让这些人在关键时刻，结果自己性命的部队，程东只知道自己这一支。
手枪的设计本就是朝外的，但是程东单手猛甩，手指以扳机为支点，迅速甩了一个枪花。
大刀马上就要落下来。
手枪在手掌中旋转，只不过，程东并不是要把自己给枪毙掉，而是当手中这个手枪陀螺，那要命的枪膛旋转时，对准自己身上的那两条胳膊的一刹那，他手指猛地向前突进，发了一个巨大的力。
扳机，倒着叩响了。
“砰！”
子弹和程东的胳膊平行，一直向前，正好打在了这会儿钳住他的敌人手臂，血花在程东眼前绽放，当他感觉这禁锢逐渐脱力的时候，程东那铁一样的臂膀迅速弯折，然后，他猛一转身，把身后那个人的辫子揪住，向前一拉。
正好，赶在了大刀落下的瞬间。
“呲——”
血雾飞升，人头落地。
正当他那朋友愣神之际，程东抬起手枪，对着对方的脑门。
“砰！”
转瞬之间，程东这个超出常人想象的兵王，终于在这个无人观看的地方，尽情展现了自己的暴力和强大。
刚才那名给程东传纸条的人，早就消失不见了。
那个身体嵌入到烂墙凹陷的人，似乎想要做些什么，只见程东蹲下，从对方的身上搜寻着东西，一边说道：“你骨头断了，不想死就别动。”
程东，从他们身上搜出两颗一模一样的丹药。
——
[【真·肉人丹】*1]
[类型：一次性消耗道具；]
[品质：紫（史诗）]
[说明：开启木盒后，请立即服用真·肉人丹。
消耗一年的阳寿，三息后，你将变成血肉之体，对敌人造成任何身体上的接触，都可以对对方施加血肉诅咒，十息后，你将恢复原状。]
[备注：蛆脉焚香铸鼎痂，人油自沸化云渣。寿蠹纹深星宿烂，碾颅成雪绽尸芽。]
——
当看到这颗丹药的介绍时。
程东有那么一瞬间，为那些死去的拳民感到不值。
明明有威力更大，副作用更小的道具，可是那些把自己化为血雾肉云的人们，却从来都不知道。
自己那末日的部队，如果有最低端的肉人丹，恐怕都能减少每年那可怕的伤亡，如果能批量装备这种“真·肉人丹”，那更是会让武装部队强大不止一点，在末世，几乎没有人可以活到理论寿命。
所以，减寿这个副作用，差不多等于不存在。
把丹药收起来。
他看了一眼那个在墙上渗血的奇怪农夫，刚才他摸自己下三路的时候，在自己的大腿根处猛掐了一下。
联想到那个龟甲上所言，船上有坏人，有老妪信奉无生老母娘娘，她有几个假儿子，但是其中有一个儿子，是真的相信小公爷才是救世主，也就是说，在这个可怕团体里，有个可以争取的“自己人”。
如果是想要攻击程东，这个人是不会“掐”自己一下，作为提醒。
自己在船上和小公爷走来走去，本就是一伙儿人，那么他的这个提醒，就是在告知对方，自己的身份。
“不想死，就别动。”
程东不相信那个龟甲，他只相信自己理性分析和判断，如果对方还想要杀死自己，那么他不介意给对方补上一枪。
“我问你。”
“你们是谁？”
那个骨头断裂的农夫，说道：“我们是，无生老母娘娘的仆从……”
程东强忍着内心的愤怒，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我的……我的身份。”
农夫说道：“娘娘，什么都知道。”
“她，她想要和你做一笔交易。”
“帮她找回她的血肉玉玺。”
“帮她找回她的跗骨之鼠。”
“帮她，把小公爷带到长老的身边。”
程东抬起枪，这些交易，他从来都没有打算去做。
这个农夫盯着程东的眼睛，仿佛看透了这个人，只见他嘴角流着血，继续说道：“老母娘娘会给你，意想不到的报酬。”
“如果你帮她，找回血肉玉玺，交给长老。那么，无生老母娘娘会保护你和陈旺，直到你们，安全从这个世界离开。”
程东，没开枪。
“如果你帮她，找回她的跗骨之鼠，那么，无生老母娘娘，将会教给你，并让你带回你的世界‘肉莲香’的制作方法。”
程东，还在听。
肉莲香是小公爷背包里的蓝色消耗道具，使用鲜血点燃那种线香后，会燃烧30分钟，香气会有效驱赶周围的超自然生物，这超自然生物，自然包括末日里的很多诡异。
也就是说，有了这种线香的制作方法，每一支小部队，几乎都可以在战场上，获得半个小时的休整时间。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如果你帮她，把小公爷带到长老的身边，那么，无生老母娘娘，将给予你‘肉人丹’的制造方法。”
这次，程东的手真的有些颤抖了。
“不。”
这个骨头被打碎的人，继续看着程东，说道：“不仅仅是‘肉人丹’，还有‘真·肉人丹’的制造方法，无生老母娘娘，会一并送上，你可以安全地把这些物品的秘方，带回你的世界。”
程东来这里干什么？
是保护陈旺。
是为了军方，保护陈旺。
他有保护那个男人的义务，但同时，他也有为了军中战友奋战的责任。
而面前，这些最适合末日里普通人组成的军队，最适合小队和单兵的武器制造方法，就这样，以如此震撼的方式，出现在了程东的眼前。
陈旺已经疯了。
他就算从这个副本离开，也不可能为军队做这么多事情。
就算是全盛时期的他，也做不到。
……
“除此之外，你在天津港的家人，也会受到拳民组织的保护，每个月都可以获得一笔极其丰厚的补贴，我们组织里的，江湖上的方士和一些杂耍的艺人，关键时刻，会拼命保护你和家人的安全。”
“我们也会尽力帮助你们，给你们在任何城市，寻找一份体面的工作，你在码头上，也将获得由拳民参股的商行干股。”
“你过了痛苦的前半生。”
“我们发誓，给你和家人，一辈子的幸福，说到做到，绝不食言。”
“如果……你可以把那本日本人所写的笔记交给长老，你还可以成为教坛的大长老，无生老母娘娘发誓，永远不会染指你的血脉家族，等祂降临人世后，你们也将成为末日的幸存者，万世存活，拥有独立自由的身体和意志。”
“永远。”
“你有两个灵魂。”
“但是，你们不会永远在一具身体里。”
“希望你们可以，把握时机。”
……
程东看着对方。
“你说的，那个长老。”
“她在哪儿？”
……
……
厨舱。
陈旺旁边放着只剩下小半瓶的西凤白酒，珀西那里则有几个喝光了的青岛啤酒绿色易拉罐。
“我怀孕了。”
陈旺的脸，僵住了那么一瞬。
“你……”
“你……”
“等等，你怀孕了！谁的？咱俩……不对，不对不对不对，”陈旺的脑子这会才突然意识到，刚才那一大段超级意识流的谈话，似乎不可避免地走向了一个超级大的大坑。
“笨叔，我上上个副本，放在你那儿的验孕棒呢！”
笨叔整个人都懵了：“你为啥要把验孕棒放在我这个饭店，你自己惹出来麻烦自己处理！”
陈旺也糊涂了，他昨晚还忙着杀鬼子，和面前这个女人根本没有任何的交集，再说，自己刚来这个世界两天，哪有一晚上就知道自己怀孕的女人。
“怀孕不能喝酒。”
陈旺拿走对方的酒杯子。
可没想到，珀西是个喝酒以后就变成酒蒙子的女人，她当然喝不惯这种21世纪的东亚粮食蒸馏酒，但笨叔的小快餐店就算掘地三尺也找不到一瓶哪怕是勾兑的葡萄酒，顶多只有葡萄味儿美年达。
所以，她退而求其次，要了一打青岛，当她看到这种精致易拉罐罐身上的“TsigtaoBeer”的时候，就联想到，德国和英国在青岛合资创立的日耳曼啤酒公司已经投产了。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那些人如此尊重这个国家的地名，就连啤酒也写上了那座中国城市的名字，他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多想无益，啤酒花香气浓郁，虽然不是精酿，但这款啤酒的味道真的不错，比乔治号上贮藏的那些汤水要强得多……
又想到那条船了。
两个人，刚才谈论了太多关于乔治号的故事。
陈旺，也听了很多关于鹤薇，关于自己离开后，船只的变化。
他喝了好几杯闷酒。
珀西眼神迷离，但似乎还有一些理智，她听着陈旺的问话，马上回答道：“我当然怀孕了。”
“你以为肚子里的孩子很了不起吗？”
“孩子绝对没有一场重要的饭局，更重要，你知道每年有多少欧洲女人为了参加重要的酒会茶话会，把自己的腰勒地变形吗？你知道有多少女人摘掉了自己的肋骨吗？”
“你说，那种情况下，孩子，要住在哪儿呢？”
这场对话，既醉，又暧昧，还带着血腥。
陈旺喝多了：“别喝了。”
孕妇就是不能喝酒，这就是天地之间的公理，也是陈旺从小到大都觉得，不容置疑的基本道德。
珀西：“你仇恨有钱人，你觉得我们高高在上，是你的敌人。”
陈旺还在抢珀西的酒杯。
“但是，”珀西甜美微笑，“但是你却祝福，担心我肚子里并不存在的孩子，因为你觉得孩子是无辜的。”
“哪怕，我的孩子未来大概率还是一名有钱人，还是一名贵族，他生出来，就和，就和，就和旁边吃饭的那些人不一样。”
“你还是在祝福，祝福一个你没见过的孩子。”
“哈哈哈哈。”
“你的正义，愚蠢透顶。”
“你只是觉得，你自己站在穷人那边，站在弱者那边，让你感觉好一些而已。”
珀西觉得陈旺，实在是太可笑了。
明明他穿着一身价格惊人的衬衫西裤，明明那些他的同胞对陈旺敬畏皆有，但就是没有朋友后生亲属的情感。
明明他很强大，也拥有着别人想不到的自由和力量，但是他就是觉得，自己要和那些泥腿子在一起，他们也会接纳你。
当你变得更强了，你就不一样了。
这不是你说一样，就一样的事情。
“你不敢承认，你和他们不一样。”
“是不一样，我岁数小点儿，还没来得及出生呢。”陈旺没搭理她，这女人喝多了，不过听她说肚子里没小宝宝，那就随便她了，爱喝多少喝多少。
喝死也没人管。
都成年人了，自己做的事情自己负责。
“我好想，好想怀上卡文迪许公爵的孩子。”珀西夫人又倒了一杯啤酒，对着陈旺说道。
这句话的意思是，我好想靠着肚皮，把自己绑上一个新的战车，贵族之间的厮杀虽然不需要你来共情，但是也残忍到难以想象。
我难得找个人说两句。
陈旺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瓶白的下肚，把自己也灌懵了。
他趴在桌子上，唠唠叨叨地念叨着：“你知道为什么，穿越文的主角，都很少有要孩子的吗，就算是生了孩子，也是那几百万字的末期了。”
“你知道吗？”
珀西根本就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因为，你的英雄故事和你的亲生儿子，有本质上的矛盾，你的财富武器技能都给了儿子，但是你无法解释，你的孩子有了更好的条件后，会不会变成你不想看到的人。”
“浪子是没有家庭的。”
“一个好的穿越故事，不是为了生孩子，也不能……生孩子的。”
“呕……”不知道是不是陈旺突然犯文青病，这股酸劲把这个法国贵族妇女，给恶心吐了，还是说，她的肚子里，真的……
“验孕棒！笨叔，验孕棒！”陈旺大吼。
“……你有病啊！都说了！我这里没那玩意儿！”
……
……
小公爷。
他还不知道，自己突然之间就当了陈旺的儿子。
自己敬爱的陈旺大哥，在癫狂抑郁的情况下，牺牲了自己的某些坚持，给他安排了一条海外求学的未知人生路。
他也不知道，自己除了上了大清的黑名单，被通缉之外，此刻还有一拨人准备策反程东，并且开出了惊天的价码，竟然只是为了把他这一个黢黑小孩儿，带到那长老的身边。
他只是觉得，帮陈旺这个朋友做事情，确实有些费劲。
刚才这个奇怪的组合，也就是吉普赛人奥莉娜，英国爵士之女埃莉诺、金毛犬阿波罗、小公爷，以及旁边跟着的大清牌铸铁僵尸，刚刚离开，他们就遇到了新的情况。
好消息，不是怪物。
坏消息，还不如怪物。
小公爷遇到了和老百姓在一起的、混入其中的正宗拳民，这些人的手里，除了干活要用的工具之外，还有陈旺大哥给他们发的洋枪。
郑伯是明朝的神仙，是这些人的老祖宗，所以他们看到那些逾矩的古代皇帝形制装潢，虽然害怕大清的惩罚，但心里还是觉得，郑伯是自己人，这可是正儿八经的中华老神仙，天然站在他们一边。
老神仙的船坏了，能帮忙修，是天大的荣幸。
可那些拳民也发现，老神仙有些糊涂了，竟然让洋人上了船，这可不是当年下西洋，船上载着外国使节万国来朝的时候了，这些洋人是来坑害咱们中国人的。
郑伯糊涂了，他们觉得，自己，不能糊涂。
他们就在附近。
就在隔壁修修打打。
小公爷甚至能听到他们说话，这些人已经在用独家的暗语切口，商量制定了暗杀洋人的计划。
小公爷打手势，让埃莉诺和奥莉娜，闭嘴。
不要发出声音。
不要说洋文。
他现在很庆幸自己没有嘴巴，否则，他根本无法对这俩洋女人解释，这复杂到一时半会儿，根本就说不清楚的故事。
简直是一团乱麻。
陈旺头疼。
程东想来头也很疼。
小公爷，头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