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朱标的恼火,交好东宫谋臣。(2/2)
叶言停下脚步,声音平静,也并未带任何先入为主的情绪,只是带着一丝探寻。
他也好奇朱标为什么这样愤怒,因为眼前家伙脸上的掌印实在明显呀。
这曹学士也猛地抬头,看清是叶言,更是羞愧得无地自容,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又吐不出完整的话来。
身为东宫的人,竟在叶言这位革新主理者面前如此失态,还是在太子雷霆之怒的余威下……
叶言看他那状态不对,反倒走近一步。
“曹学士脸色不佳,可是……殿下那边有何吩咐?”
这句话像打开了泄洪的闸门。
曹学士在巨大的打击和恐惧下,也顾不上什么矜持体面了,几乎是带着哭腔,下意识地就开始了慌乱的自述和辩解。
“非也,非也……叶、叶副使,是为,是为下官糊涂!下官该死啊!”
他擦了擦眼角,这家伙声情并茂的说:“是方才…方才殿下因看到士子们不识五谷、言行荒谬而震怒,我…我心忧殿下玉体,急糊涂了,竟脱口而出说什么…说那些都是‘小节’!说田间地头自有胥吏操持,治国安邦当看经天纬地之策…我…我真是昏聩至此!”
他语无伦次,但意思表达清楚了,一股脑把刚才自己“劝”太子的原话和自己的懊悔倾倒出来。
“殿下…殿下他勃然大怒!狠狠训斥了我,说‘不识五谷是小节?!汝也是糊涂之辈吗!’……还…还动手责罚了……”他下意识地又捂了捂火辣辣的脸颊,羞愤欲死,“命我滚出来…想明白他为何如此愤怒…想不明白就…就别回去了…”
曹学士说着,已是失魂落魄,眼中尽是恐惧和对未来的绝望。
“我…我到底是怎么说出那等蠢话来的?李魁李大人的话也犹在耳畔啊!连稻谷都不识,在这革新的科举中还考什么?叶大人您和李大人用心良苦,此番考核作物,不正是为了去伪存真,剔除那些不食人间烟火、空谈误国的腐儒,选出真正能知民生、懂实务、担大任的良才吗?”
这句话能从他嘴里说出,实际也让叶言明白一点——
太子很清楚自己这般改革的意义,此举并没有任何问题。
至于眼前之人的懊悔,叶言内心反倒是没有一丝鄙夷,古人的格局还是被锁在封建的四书五经三观中,对方也毕竟是此次太子带来的东宫心腹。
唾弃他,谩骂他,这都是没有意义的。
所以叶言脸上并无讥讽或疏离,反而流露出一种深有同感又语重心长的神情。
“曹学士,一时失言是人皆有之,殿下性情刚直,眼中揉不得沙子,尤其见不得官吏对社稷根基民生大事有丝毫轻忽怠慢之心。”叶言也抬头看向静室方向,“殿下他今日之怒,看似针对您那几句言语,实则,是痛心于士林之中积弊已深的那份不接地气啊。这小节之论,恰恰是殿下要根除的东西。”
“叶大人的意思是?”
曹学士其实是一时慌乱了,他就是一个一门心思考学的官员,也没经历什么大风大浪,只是觉得自己这辈子可能完了。
“您方才所言其实不错。”叶言肯定着对方的言论,但也摆明道,“此次识物之考,非为下官和李大人对士子的刁难,其实为沙里淘金,为的是今后朝廷命官当任后,无论身居庙堂何处,心中始终装着那汗滴禾下土的黎民,看得懂关乎国计民生的一草一木。”
他拍了拍对方肩膀,也柔和的笑道:“这便是殿下与圣上寄托于科举革新的根本期望...殿下命你出来静思,未必不是给您一个契机。此刻与其惶恐自责,不若沉心细想,殿下所怒为何?此科举革新之意旨何在?若能真正想通这根本道理,明白殿下‘重实务、重民本’之拳拳用心,想必殿下也会欣慰您有此醒悟。”
曹学士怔怔地望着叶言,眼中绝望的惶恐终于消散。
在叶言转头就走之际,这位东宫的谋臣……竟然对他深深一揖。
“叶…叶言…汝乃金玉良言,让吾如醍醐灌顶!”曹学士声音说的很正式,“下官当感激涕零!今日之过,永生铭记!下官这就…这就去找个僻静处,好好想想…必不负叶、叶大人苦心,必求得真明白!”
这家伙走了,留下了的其实是有些哭笑不得的叶言,他此举哪有那么善良……
不过和东宫之人交好,怎么都不亏,关键自己也得到了太子此刻的反应、状况,也证明了自己现在贸然的改革其实没问题,那也足以了。
同一时间的南方考场。
老朱虽假装号军,但叶言也在某一刻察觉了这号军的不对劲……
他一瞬间就震惊了!
卧槽,老朱居然也在科举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