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朱元璋的愤怒达到极致，开始反问！（2/2）
由此。
“陛下所说，臣其实也明白……”
分身并没有把叶言的心里话说出来，他只是点到即止，朱元璋也因此松口气。
但是！
“陈给事用命谏了他的直言，臣也想问问陛下，难道他说的不对？难道仅仅防止童子兵的出现，这军勾令就算改革好了吗？”
“多少百姓的苦，陛下你应当抬眼看看的……”
啪！
朱元璋刚放松的表情再度紧绷，甚至再次一拍龙椅！
“你意思咱是不看百姓疾苦的皇帝？！”
“咱不看百姓疾苦，咱制定的赋税是历朝最低？！”
朱元璋砰的一下站起来了，这一次是真正在极怒后彻底的暴怒？或者说他已经破防了。
他甚至开始细数他的所作所为，只求分身别再要求改军勾，别再搞得他朱元璋好像不是人一般。
由此他是指向殿外，仿佛要指向的是那广阔的疆土和万千黎庶！
“咱大明的税是三十税一！这是咱亲自定的铁律！咱就问你，自秦汉以来哪朝哪代敢定这么低的田赋？！咱就是要让百姓喘口气！让他们的汗水能多换几斗口粮！你们问问天下农夫，这算不算咱朱元璋的恩典？！”
“咱不看百姓疾苦？咱对那些盘剥百姓的贪官污吏，何曾手软过？！剥皮实草！那是咱发明的法子！就是要让那些喝民血、刮民脂的蠹蠹虫，死无全尸，遗臭万年！让他们看看，敢动百姓一个铜板的下场！”
他胸膛持续剧烈起伏，显然是想起了那些被他严惩的官吏。
“而咱才登基四年！咱杀了多少贪官？抄了多少劣绅！你看不见吗？百姓看不见吗？咱告诉你，百姓一定知道，咱所作所为就是在给百姓铺一条活路！”
他越说情绪越高涨，也有着一种情绪达到极致的疯狂！
“还有那荒地！前元他们留下的烂摊子，天下哪里不是赤地千里？咱下旨，鼓励垦荒！谁开垦的荒地，前三年就免赋税！”
“多少流民因此有了立锥之地，多少荒田重新长出了庄稼？这难道不是咱在做的实事吗？！”
“咱更知道百姓怕水患旱灾！咱登基伊始就严令各地兴修水利！是为疏浚河道，加固堤坝！”
“工部、户部的钱粮，咱批了多少下去？！为的就是让百姓少受点老天爷的气！”
他深吸一口气，这会也就着叶言想谏言的内容开始说他的看法。
“你说军勾令不行？咱最初有没有推行军屯，民屯，嗯？”
“是咱让当兵的也要种地自足，是减轻百姓供军的负担！让无地的流民也能在屯田所安家！这都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让老百姓的日子能好过一点？！”
说到最后，朱元璋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委屈的愤怒，他死死盯着那个分身，仿佛要将对方看穿。
“所以你今天在咱问过了还有没有不服的后，你说服了……你现在却突然出列，你在挑衅咱，你是不是觉得咱对不起他陈启年的直言？”
“好！”
他突然冷静了下来，这是多么的不寻常？
然而。
“他陈启年和你是不是都认为咱的军勾令就是绝户令，咱就是对不起百姓？是喝着百姓的血，去巩固咱的江山统治？”
“呵！”
他猛地指向刚刚被抬走，但却是叶言分身自刎的尸首位置。
“这娃娃生前骂咱骂的多狠啊，多痛快啊，他死的也壮烈，他让咱知道了咱的龌龊。”
“但是你来说，这《军勾令》若按尔所愿，废了那同宗连坐，同乡连坐，禁了那绝户勾补，也不再抓童子兵，军户一家就出一丁，死了就再也不用送人给咱的军队。”
他忽然仿佛泄气了一样，一屁股又坐回……不，摔回龙椅上。
“哈，哈哈哈，行，都行，咱答应，现在就可以答应你，你看如何？”
叶言唯独此时已经露出了复杂神色。
朱元璋啊，被后代人黑到极致，但那是因为他是封建头子，他是把江山看成了他朱家的江山，没有完全看成百姓的江山。
尤其他的宗室给养政策，简直祸害百姓到极致。
但是……
朱元璋实际上是已经做的很到位了，你细细看他说过的这些，都是明史记载的洪武帝文治成果，他所做一切确实对得起他嘴中的为民，他的逻辑也很清晰。
但他或许是时代的原因，或许是因为是封建的头子……
哪怕做到极致，但他的很多政策确实在好和不好之间，不好的哪方面对百姓影响更多。
而且现在他能说这些话，恐怕是铺垫他接下来的最后一句吧？
叶言还真没猜错，朱元璋现在也是愤怒到极致后，反而是极致的冷静。
“但！”
朱元璋猛地抬头，眼神中只有肃然，没有愤怒，没有其他个人情绪，这一次是彻底以一国之君的名义在反问分身，反问叶言！
“兵呢？！”
“咱大明的兵从哪里来？！”
“北元余孽在漠北虎视眈眈！明年开春北伐在即！几十万大军等着补充兵员！元朝军队多么难啃，你们文官知道吗？你知道咱死了多少兄弟，换来咱朱元璋在今天，在这龙椅上和你计较？”
“不让勾补，不用连坐，不抓军户子弟，哪怕是娃娃……那你告诉咱！”
“兵源何来？！”
“这戍边的将士谁来顶替？！”
“这北伐的雄师如何成军？！”
“这仗！还怎么打？！”
“这国！还怎么守？！”
朱元璋身体前倾，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最后致命的质问，目光死死锁住那分身！
“你既敢继陈启年之言，也拥他死谏之志，是要废咱的《军勾令》……那你就给咱拿出个章程来！”
“告诉咱！废了《军勾令》，如何保证兵源充足！如何让咱的大军不缺员！如何让咱的北伐不受影响！如何让咱的大明边疆无虞！”
他再度深吸一口气。
“而若你只会空喊废令，却拿不出一个切实可行，能顶替《严勾令》为咱大明征来足够兵卒的法子……”
朱元璋的声音瞬间极为冰冷，也充满了威胁感！
“那今日，陈启年就是你的榜样！他是自裁，但朕就让你尝尝咱的刀！让你去黄泉路上，跟他做伴，好好商量商量，怎么给咱变出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