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授勋制被接受，然，朱元璋！你把百姓当人了吗？！（2/2）

在朱元璋看来，这已经是他巨大的让步了！

匠籍商籍子弟不仅可以当兵，立了功还能转为民籍，这还不够吗？

至于你这谏官所谓开户籍之锢，这个锢字从何而来？

根本就是扯淡，莫要再说！

但是！

叶言透过分身的耳朵听到这话，心里莫名也有一股邪火。

恩典？

你认为这是你朱元璋的恩典？

到底是什么！

让你朱元璋认为你的户籍中，百姓就该因为仅仅的户籍分他个三六九等？

你知道不知道，这锢是谁加的？

这锢的锁链，难道不就是你朱元璋亲手锻造，亲自套在天下百姓脖子上的吗？！

你严苛的将人划分为三六九等，将人一生乃至子孙后代的命运，牢牢绑定在出生时的身份上。

军户世世代代必须当兵，匠户世世代代必须服役，商贾子弟连考科举都要受到限制……

而且后两者者在历史中哪怕想当兵，想成为被军勾令迫害的军户，想去战场送死，你都不让！

军户子弟最起码要是真有血勇，那是真的能升官，真能成为将军的，出路还是摆在眼前的。

但匠商户籍的百姓，他们有这个机会吗？

你所谓的恩典，是在我分身给予的压力下，允许匠商子弟参军，并给其中极少数立下大功者一个脱离贱籍的机会，记住，他只是给立大功者机会！

那么本意不还是根本没改变你的户籍问题，你在这里就敢大言不惭地宣称这就是开户籍之锢了，这就是朱元璋给的天高地厚之恩了？！

傲慢！

真正属于当权者的傲慢！

这种根深蒂固的等级观念，这种将人硬生生划分为三六九等，视为统治工具而非活生生的人的思维，彻底点燃了叶言心中压抑已久的怒火！

他操控着分身，没有因为前两条被采纳而欣喜，反而猛地抬起头，直视龙椅上的洪武大帝，声音因为极度的失望和愤怒都微微发颤！

“陛下！”

这一声呼唤，不再有臣子的恭顺，只有悲愤交加的质问！

“臣斗胆，敢问陛下！”

“在陛下心中，我大明的黎民百姓，这些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夫，那些精雕细琢、巧夺天工的匠人，所有南来北往、互通有无的商贾，还有即将为陛下，为大明浴血奋战的士卒！他们究竟是什么？！”

朱元璋瞬间呆滞了。

分身却根本不停口！

“您今日所谓的大恩，真的是恩吗？”

“您的军勾令改革只是表象，军勾令的严苛本质难道非要本官说的清清楚楚？”

他猛地指向满朝文武！

“若天下百姓皆能科举，皆能参军，若其志愿是什么，他们就能去做什么，我且问，需要臣今天在这奉天殿嘶吼的死谏吗？”

“百姓他们难道不是与陛下您一样，有血有肉，有父母妻儿，有喜怒哀乐，有尊严有期盼的活生生的人吗？！”

分身突然弯腰溅起乌纱帽，这一次砰的一声摔在地上！

“这官我不做了！陛下您口口声声爱民如子，可您是亲手将天下百姓分为三六九等，你亲手让匠籍之子，生来就低人一等！让商贾之女，终身便矮人三分！”

“我就问问你，朱元璋！他们努力劳作，他们纳税缴粮，他们甚至愿意为这大明抛头颅洒热血！可为何……为何在户籍册上，他们连一个民字都配不上？！”

他几步冲上去，这一次却被侍卫当初按倒，但语气更加激动！

“而且你现在说的改革，你现在说的你的天恩，是需要立下足以封爵之大功才能摆脱你亲自给他们子孙戴上的‘贱籍’的烙印？！”

分身这一次直勾勾的看着龙椅上的朱元璋，说了有史以来应该最为不敬的话。

“朱元璋！你告诉我！”

“元人用刀枪将我汉人分为四等，视我等为牛马！可今日你的大明亲自用户籍陛下您用户籍定下了这百姓的三六九等，难道你大明就真比元人的刀更仁慈吗？！

他猛地抬手，这是勉强挣脱侍卫的控制，手直指朱元璋的脸！

“你他妈也是农户出身，甚至是从乞丐走到了今天，你也是当初元朝嘴里的四等人！你的经历确实传奇，你也确实厉害！”

“但我就问你，你朱家人，你的后代又比谁高贵得了多少？”

“我告诉你！！”

“你这就是在告诉天下人，人生而就有贵贱之分！”

“你在告诉天下人，天下苍生，他们到底是不是人，是你一句话的事，是你制度上，是你手下官吏在户籍策上那一个字定下的！”

“大明若一日不改这一点，灭亡也只是时间问题！”

“你朱元璋就算杀了再多的贪官，你在史书上的评价也永远是好坏参半，而且我断言，你坏的那一面必然足以遗臭万年！”

死寂！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彻底，都要沉重的死寂，笼罩了整个奉天殿！

所有人都被这石破天惊，这本就疯癫的谏官，这突如其来指着皇帝点名道姓，直接质问大明根本之法，户籍的话惊得呼吸都要停滞了！

疯了！

真疯了！

你刚刚的改革谏言，绝对是能换来高官俸禄的，你现在却不要命的直指大明根本，你甚至说大明和元朝没区别？

你……

“……”朱元璋一直都在震惊，直至他突然面无表情，死死盯着眼下的这个疯子后。

这一次没有辩论，没有废话。

只是……

“拖下去，夷九族！”

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