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欣怡（2/2）
“喂！不好好陪着她，跑到这种地方晃悠什么？”唐诗楠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仿佛从刚才起就一直跟着他。
“陪她？我现在没这个闲工夫……”
“为什么？在未来，你得帮她脱离梦境，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在做这些之前，我有更重要的事要问你。”徐引开口道。
“你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帮你们？”
徐引望着她，深吸一口气，平复好情绪才缓缓开口：“是。”
“身为梦境里的个体，我的确不该帮你们逃离。但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我是欣怡的复制品。而从知道这件事的那一刻起，我就不再只是梦中人了，而是要带欣怡逃出这里的摆渡人。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你是说意识……”
“意识觉醒。”
31日下午三点，深层梦境。
“徐引！我们被包围了！”唐诗楠握着手枪贴到徐引身侧，声音里带着急促的喘息。
“多少人？”徐引应声从上衣口袋抽出手枪，指尖已扣在扳机上。
“里面三四十个……外面还有更多！”
“撤吧。”徐引朝唐诗楠递了个眼色，伸手拉住欣怡，准备往厂区深处退。
“外面全是他们的人，必须撑到支援来！”唐诗楠话音未落，抬手又是几枪，又有几名敌人应声倒地。
“啧……非得这样吗？连点选择的余地都没有？”徐引咂舌的声音很轻，却被敏锐的欣怡捕捉到了。
“徐引？”欣怡望着他焦灼的侧脸，轻轻拽了拽他的手臂，“跟我来，我有话想跟你说……”
“你想说什么？我现在没时间听。”徐引没功夫理会，掌心骤然释放出大量元素粒子，同时起身冲向前方拦截的敌人。
粒子在他掌心凝聚成一把金属长枪，他握枪掷出，贯穿两名敌人的瞬间，剩余粒子又凝结成银色太刀。他提刀上前，与敌人近身搏杀。
接连放倒十余人后，徐引渐渐感到力竭，可敌人仍在源源不断地涌来。身后的唐诗楠也已是分身乏术。
“深层梦境没有意识核心维系，连元素粒子都退回到最初的水平了吗……”徐引单膝跪地，掌心汇聚起残存的粒子，猛地一拳砸向地面。粒子瞬间大范围扩散，如潮水般涌到敌人脚边。耀眼的光粒骤然照亮整层楼，触碰到敌人的瞬间，与他们身上的粒子相斥炸裂。爆炸声浪掀翻了厂房内的烟尘，灰蒙蒙的雾气瞬间弥漫开来。
释放完这一击，徐引只觉一阵眩晕。借着烟雾遮蔽的间隙，他双手撑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徐引！”欣怡快步跑到他身边，小心地搀扶住他，“你陷入的梦境太深，能调用的太阳元素已经很微弱了。”
“这件事，只能我来做！”徐引想站起身，身体却像坠了千斤巨石，每动一下都异常艰难。
“徐引，跟我来！”欣怡不由分说地将他的手臂架到自己肩上，转头朝唐诗楠喊道：“这里就拜托你了！”
31号晚上九点。
徐引和欣怡躲在厂区深处的废弃仓库里。
“别乱动了！你已经受伤了！”欣怡扶着徐引坐下，掌心泛起元素粒子，轻轻覆在他的枪伤上，“我没用过这种武器，只能靠粒子先帮你缓解伤势。
“不用你操心！我还没到撑不住的时候！”徐引被她护着，心里越发焦躁。他十分清楚，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徐引！”欣怡拔高声音呵止他，正要再说些什么，瞥见他捂着伤臂的模样，到了嘴边的责备突然哽住。她软下语气，“抱歉，我不该那样说……是我太自以为是了……”
话音未落，她胸口突然传来一阵锐痛，忍不住低呼：“啊……嘶……”
“欣怡！”徐引顾不上自己的伤，连忙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没办法……不知道是梦境的影响，还是别的什么……身体越来越……”欣怡的脸色早已苍白如纸，她自己却像是才察觉，“我还以为……能撑到最后呢……”
“你在胡说什么？”徐引抱着她，缓缓坐到地上。
“放心……吗很快会回到上一层梦境，到时候再重逢。”欣怡望着他湖蓝色的眼眸，轻声说，“我不知道这么说对不对——我好像来到了未来……但愿醒来后，这一切都只是南柯一梦。”
“不是的！我们明明可以……”徐引的安慰刚开了头，就被欣怡打断。
“我是第二代太阳元素继承者。”她突然开口，目光定定地看着他，“这个答案，你等了很久吧？十代。”她忽然笑了，是难得一见的轻松笑意，“或者……该叫你一代？”
“第……一代？”徐引愣住了，除了身边几个伙伴和花樱她们，几乎没人知道他曾经的身份。
欣怡抬手，轻轻抚过他的脸颊：“我从小听着第一代继承者的故事长大，总想着要成为能带领大家走向光明的第二代。可进入这梦境，看到了未来的现在……我想，我大概还没资格。我还有好多事想问你……”
“你怎么知道我是……第一代？”
“是你沉寂的意识核心告诉我的。”她的指尖微微发凉，“你就是我一直等的人。而我……就是你的继承者。”
“我的继承者？可第二代太阳元素，不是诞生在一千年前吗？”
“一千年啊……”欣怡轻轻叹了口气，声音轻得像羽毛，“我竟然跨越了这么久的时间，真漫长啊……无边无际的漫长。如果没进这场梦，这辈子大概都碰不到你半分吧。”她说着，身体在梦境的拉扯下愈发虚弱。
“我们……见过吗？”
“已经忘了吗……也是，一千年的轮回，或许早就……”欣怡望着他，眼泪忍不住滑落，“我该早点意识到的……你的元素粒子，和十三年前那个他一模一样……”
“等等！”
欣怡看着他失措的模样，轻轻靠回他怀里：“一代，谢谢你选择我……让我成为继承者……”
话音落下的瞬间，四周突然亮起四散的光芒，越来越盛，连深夜的夜空都被这光芒染得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