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蝇蛆之下3（2/2）

鹿鸣转向岂利以，几不可见地点点头。

岂利以会意，出示搜查令：“我们需要查看所有化学品储存区和监控记录。”

在查看监控记录时，鹿鸣突然指向屏幕一角：“停一下。放大这个区域。”

画面显示的是一个走廊角落，一个穿着实验室服的人正在系一个证据袋——用的正是特殊的海军结。

“时间戳是林梦失踪第二天凌晨两点，”岂利以心跳加速，“能看清是谁吗？”

画面中的人始终背对摄像头，身形被宽松的实验服遮掩。但在一个转身的瞬间，一道反光闪过。

“他的左手，”鹿鸣敏锐地指出，“戴着一枚戒指。”

岂利立即联系研究所人事部门调取员工资料。一小时后，他们锁定了一个人——dr.陈浩，基因编辑项目组长，32岁，未婚。

“他的工作证照片显示左手戴着一枚大学纪念戒指，”岂利以对比资料，“而且人事记录显示他最近请假了，从林梦失踪第二天开始。”

实验室取证结果很快出来：在陈浩的实验台缝隙中，发现了与受害者指甲中一致的纤维，以及微量疑似血液的痕迹。

“申请逮捕令吧。”岂利以的声音因兴奋而微微颤抖。

鹿鸣却盯着屏幕上的海军结图像，眉头紧锁：“太明显了。”

“什么？”

“一个聪明的凶手，知道用福尔马林和热封袋，却在自己的工作场所系证据袋，还被监控拍到？”鹿鸣摇头，“像是故意被发现的。”

就在这时，岂利以的手机响了。接听后，她的脸色骤变。

“怎么了？”鹿鸣问。

“陈浩的公寓被发现起火，”岂利以的声音紧绷，“消防员在里面发现了一具男性尸体，初步判断是自杀。”

——

陈浩的公寓一片狼藉，火灾主要发生在书房，尸体就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已烧得面目全非。

鹿鸣戴上口罩和手套，冷静地检查尸体：“气管内有烟灰，火灾时还活着。初步判断是吸入性窒息死亡。”

她的目光突然停在尸体的左手上：“戒指不见了。”

岂利以凑近看，果然，尸体左手无名指有一圈明显的痕迹，但没有戒指。

“自杀还会特意摘掉戒指？”岂利以疑惑。

鹿鸣没有回答，而是仔细检查书桌残骸。她用小镊子从灰烬中夹起一块半熔化的金属：“像是U盘残骸。”

在进一步检查中，他们在书架底部发现了一个轻微烧焦的笔记本。鹿鸣小心地翻了几页，突然停住。

“看这个。”她指着一页上的素描——精致地画着各种绳结，其中一个被反复描摹的，正是那特殊的海军结。

岂利以呼出一口气：“看来就是他无疑了。”

鹿默却盯着那页素描，眼神深邃：“也许吧。”

回到车上，两人沉默良久。案件看似解决了，却留下太多疑问。

“你并不认为他是凶手，对吗？”岂利以最终打破沉默。

鹿鸣望向窗外渐暗的天空：“我相信证据。但证据有时会撒谎。”

她转过脸，眼中有一丝岂利从未见过的情绪：“三年前我协助破获的连环杀人案，凶手也喜欢打海军结。但他已经在监狱里了。”

“模仿犯罪？”

“或许。”鹿鸣的声音轻得像自言自语，“或者有学生。”

车驶过霓虹初上的街道，光影在鹿鸣脸上流转。岂利以突然有种冲动，想揭开这个冷静法医层层包裹下的秘密。

“一起吃晚饭吧，”岂利以脱口而出，“案子算是结了，我们需要补充能量。”

鹿鸣明显愣了一下，长久到岂利以以为她会拒绝。

“好吧，”她最终轻声说，“但不要快餐。”

岂利以笑了：“我知道有个安静的地方。”

她们都没注意到，街对面一辆黑色轿车里，镜头对准她们按下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