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卡萨信念动摇（1/2）

话音落下。

凛冽的寒风吹过。

卡萨艰难地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眸死死盯住将「狮心之证」架在他脖颈上的人族金发青年。

那剑锋上传来的炽热余温，摧毁了他所有的骄傲。

“咳咳…”

弥留之际，卡萨咳出一口带着冰晶的血沫。

他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被彻底击垮后的颓废：

“人类领主，告诉我。

你冒着不惜与我为敌、与雪山王族为敌，也要庇护一支弱小的雪地精部落。

那么，你打算之后如何对待像雪地精那样孱弱的异族？”

亚瑟闻言，目光灼灼。

他没有丝毫动摇，直视卡萨的眼睛。

接下来的每一个字都清晰而坚定：

“我已对冰砾部落的大长老瓦隆说过，我将奉行求同存异的理念。”

他微微一顿，仿佛在凝聚某种信念的力量。

声音穿透寒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卡萨，我想告诉你。

拥有强大力量的人，从来都没有权利去夺取弱者的生命。

更没有权利去剥夺他们追寻生存与希望的权利。

雪地精也好，人类也罢。

在我眼中。

只要愿意遵循领地的秩序，成为我的子民。

那么，他们的传承、技艺与生活方式，都将受到我的尊重与守护。

这就是我的道路，亦是我的剑所指的方向。”

“求同存异…尊重…守护…”

卡萨低声重复着这几个词。

这一刻，他冰蓝色的瞳孔剧烈收缩。

内心仿佛有什么坚固的东西出现裂缝。

亚瑟的话语像一把无形的钥匙，撬开了他被战败与傲慢封死的内心。

显露出他从未正视过的、对弱者恐惧的迷茫。

这也是他对雪山王族奉行的冰冷铁律的质疑。

此刻，长久以来信念的根基开始动摇。

这前所未有的动摇，远比肉体的伤痛更令他痛苦。

以内，他无法接受自己竟然会认同一个人类，一个敌人所说的话。

更无法接受自己此刻内心泛起的、对王族统治方式的怀疑。

这感觉…

比死亡更让他感到自我的渺小与不堪。

在片刻沉默过后。

“杀了我吧。”

卡萨猛地抬起头，眼中是彻底的灰败与决绝。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偏执：

“人类，用你的剑，就在这里，结束我的生命！

一个对自身信念产生动摇的王族子嗣，一个内心软弱的失败者，是没有活下去的价值。

所以，请你动手吧！”

亚瑟闻言，眼中不禁闪烁过一丝怜悯。

但随即，被一股杀意掩盖。

因为，他已经见识过眼前敌人的强大与危险。

他是来自雪山王族的征讨官，是与他立场相反的异族敌人，是必须清除的障碍。

念及于此。

亚瑟握紧了「狮心之证」，炽热的炎之波导再次在暗淡的剑身上流转起来。

而伴随着手臂肌肉绷紧，剑锋微微抬起。

亚瑟就要顺应卡萨的“请求”，斩下这终结的一剑时。

“唳——！”

一声穿透云霄的尖锐鹰啼撕裂了凝滞的空气。

“昂！”

亚瑟座下的夜影也同时发出一声低沉的嘶鸣。

是高空盘旋的雷鹏特里斯，他如一道紫色闪电俯冲而下。

最终。

它悬停在亚瑟身侧。

随之，一道清晰而急促的精神意念，带着崔斯坦特有的冷静音色，直接传入亚瑟脑海：

“亚瑟，住手！

此人身份绝非普通征讨官！

他体内有极其隐晦但强大的灵魂印记波动。

我有强烈的预感，你若在此将其斩杀，必将引发无法预料的异变。

届时，我们，包括整个迁徙队伍，恐怕走不出这寒脊山脉。”

亚瑟听罢，挥剑的动作硬生生顿住。

剑尖距离卡萨的咽喉仅剩一寸。

他猛地抬头看向雷鹏特里斯，眼中惊疑不定。

他没有怀疑崔斯坦的感知与判断。

因为，这关乎着身后两百多名雪地精与他们两位领主的生死。

卡萨也听到了那声鹰啼，看到了亚瑟骤然停止的动作。

他不禁惨然一笑。

那笑容里充满了自嘲与绝望的意味，印证了崔斯坦的警告。

而后，他竟然主动开口，为亚瑟解惑：

“呵…呵呵，那个暗中射箭者似乎和你说了什么吧？

我，卡萨·冰锋，体内流淌着‘冰锋’一脉的直系王血。

所以，我的生死，自然是会受到雪山王庭的守护者关注的。

一旦我在寒脊山脉死亡，守护者的意志都会立刻感知到，并瞬间降临。

然后，抹除一切威胁到王族血脉的存在。”

他说到这儿，艰难地喘息着，然后望向亚瑟：

“其实，我现在虽然虚弱，但拼着灵魂彻底燃烧，依然有足够的余力主动引动那招来守护者的印记，呼唤守护者降临。

不需要等你杀死我，就能拉着你们所有人陪葬。”

他停顿了一下。

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彻底的心灰意冷：

“但我没有这么做。

因为，如你所见，我已有了寻死之心。

一个信念崩塌的王族，活着只是更大的耻辱。”

话音刚落。

风雪呜咽着，盘旋在两人之间。

亚瑟盯着卡萨那双充满了痛苦与动摇思绪的眼睛。

最终。

亚瑟眼中锐利的光芒缓缓收敛。

紧接着，他手腕一翻。

伴随着“锵”的一声清脆鸣响，「狮心之证」干脆利落地归入腰间的剑鞘。

“雪山王族的征讨官卡萨·冰锋。”

亚瑟的声音恢复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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