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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来月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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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朝歌心底涌起一阵怒火,她紧紧握住尉迟澈的手,声音沉冷:“撑住!太医马上就到。朕倒要看看,是谁如此胆大包天!”

尉迟澈虚弱地闭上眼,感受着腹部一阵阵撕扯般的剧痛,心中一片冰冷。

兰台宫内,灯火通明,却照不亮榻上之人脸上的灰败之气。

尉迟澈蜷缩在锦被之中,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冷汗早已浸透了他的中衣,额发湿漉漉地贴在皮肤上,更显得他脆弱不堪。

更让他心惊的是,身下那股粘腻的触感愈发明显,伴随着一阵阵下坠般的剧痛,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有液体在不断渗出。

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他。

“呃……”他又一次痛得闷哼,手指死死揪住身下的床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意识开始模糊,眼前阵阵发黑。这感觉……像极了当年他重伤濒死时的模样。

他要死了吗?死在一个女人的身体里?

何其荒谬,又何其不甘啊。

“喂!尉迟澈!你别吓我!”慕朝歌扑在床边,声音都在发颤。

他不能死!那是她的身体!

更重要的是,这段时日虽然荒诞,互相看不顺眼,争吵算计不断,可眼看这人可能真的要嘎……她的心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攥住,疼得发慌。

“你撑住!听见没有!尉迟澈,我不准你死!”她几乎是吼出来的,也顾不得什么仪态了,一把握住榻上人冰凉的手,用力攥紧,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的力量传递过去,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

“你不是还要收拾慕家吗?不是还要当你的千古一帝吗?就这么死了,你甘心吗?给我撑住!”

尉迟澈费力地掀开眼皮,视线模糊地看向她。

他看到“自己”脸上的恐惧和关切,心头竟掠过一丝酸涩。

他张了张嘴,声音气若游丝,断断续续:“慕……朝歌……”

“我在!你说!”慕朝歌赶紧凑近,耳朵几乎贴到他的唇边。

“若……朕真的……熬不过去……”他每说几个字,都要停下来喘息,“之前……你对朕……诸多不敬……朕……咳咳……朕怕是……没机会跟你算账了……”

慕朝歌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都这种时候了,这狗皇帝居然还在计较这个!

但此刻她半点脾气都没有,只剩下心慌,忙不迭地点头:“是是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以前不该骂你狗皇帝,不该在心里偷偷诅咒你,不该跟你顶嘴,不该……

总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千万别死,只要你撑过去,以后你怎么罚我都行!我保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她这番话倒是说得情真意切,带着哭腔,几乎是发自肺腑的忏悔。

毕竟,谁能跟一个快死的人较劲呢?尤其这个快死的人还用的是她自己的身体。

尉迟澈听着她这连珠炮似的认错,模糊的意识里竟觉得有些想笑,又或许是欣慰。

他摇了摇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反手握了握她的指尖,声音轻得如同叹息:“……罢了……朕……原谅你了……”

说完这句话,他仿佛耗尽了所有气力,眼睛缓缓闭上,手也松下去。

慕朝歌吓得魂飞魄散,猛地摇晃他,“你别睡!睁开眼睛!太医!太医怎么还不来!”

慌乱之下,手下意识地往他身下一摸,入手却是一片濡湿!

她猛地抽出手,借着昏暗的灯光一看,满手的猩红,刺目惊心!

被褥已经被鲜血浸透了一大片!

“啊——!!血!好多血!”慕朝歌的尖叫声瞬间划破了夜空,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恐,“太医!快传太医!要死人了!!!”

“砰”的一声,殿门被猛地撞开。

以桑太医为首,七八个太医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一个个脸色煞白,如临大敌。

陛下亲自守在慕妃榻前,发出如此凄厉的呼喊,这慕妃怕是……真要不好了!

他们项上人头恐怕也悬了!

太医们瞬间围了上去,有的赶紧施针,有的去摸脉,有的慌忙打开药箱寻找吊命的丹药,更有经验老道的已经开始准备验毒。

桑太医医术最为高明,他挤到最前面,屏息凝神,三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搭上尉迟澈还在微微颤抖的手腕。

殿内一片混乱,只有慕朝歌粗重的喘息和太医们急促的脚步声。

她死死盯着桑太医的脸,心脏跳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桑太医的眉头越皱越紧,脸上的表情,逐渐转变为一种极其古怪的神色。

他反复切脉,左右手都试了,甚至还不确定地看了看榻上之人痛苦的神色和身下的血迹。

“桑太医!到底怎么样?!慕妃她是不是……”慕朝歌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几乎不敢问出那个“死”字。

尉迟澈也被周围的动静搅得恢复了一丝神智,他虚弱地睁开眼,看向桑太医,气若游丝地问:“我是不是……中毒已深……”

桑太医像是终于确认了什么极其不可思议的事情,猛地收回了手。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榻上的“慕妃”和旁边的“皇帝”磕了个头:“回禀陛下,慕妃娘娘并非中毒。”

“不是中毒?”慕朝歌和尉迟澈同时脱口而出,一个比一个惊愕。

流这么多血,痛得快死过去,还不是中毒?

“那究竟是何恶疾?!你快说啊!”慕朝歌急得快要跳脚。

桑太医把头埋得更低,肩膀抖动了一下,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陛下,娘娘凤体并无大碍……此乃女子天癸……俗称葵水……”

“……”慕朝歌。

“……”尉迟澈。

整个兰台宫正殿,仿佛瞬间被抽空了所有声音,陷入了一种极其诡异的寂静。

那几个拿着银针准备验毒,捧着救命金丹准备塞药的太医,动作全部僵在半空。

桑太医硬着头皮,继续解释:“娘娘此次……呃……反应如此剧烈,疼痛异常乃至见红较多……都是因为先前受寒,体质湿寒血瘀,况且近日或许做了某些剧烈的动作,引发了旧日在水牢留下的病根,气血运行不畅,故而疼痛较于常人,尤为猛烈。”

所以,不是中毒,不是绝症,是要来月经了。

而且是因为他自己作死,又是跑又是跳,加上以前落下的病根,所以痛经痛得惊天动地。

慕朝歌僵在原地。

她刚才……她都说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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