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太后与质子(1/2)
御花园里春色正好,慕朝歌与尉迟澈一前一后漫步在花径上。
一个穿着龙袍却步履轻快,一个身着宫装反而气势沉稳。
“陛下今日气色不错。”尉迟澈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
慕朝歌揉揉太阳穴:“批了一上午奏折,头疼得很。出来走走散心。”
二人转过一片假山,忽然听到山后传来几个女子窃窃私语的声音。
慕朝歌本来不想偷听,却听见“碎玉轩”三个字,顿时停下脚步。
“碎玉轩里关着的,可是当朝太后和北狄质子!”一个尖细的女声说得有鼻子有眼。
尉迟澈脸色一沉,正要出声呵斥,却被慕朝歌拉住。
那女声继续道:“你们不知道吧?太后年轻时与北狄王有情,是先皇强取豪夺!北狄王送子为人质,就是想要追回旧爱呢!”
“冯姐姐说的可是真的?”另一个声音惊呼。
“那还有假?我舅舅在宫中当差,亲眼见过北狄质子往碎玉轩送东西。”
尉迟澈再也忍不住,大步转过假山:“放肆!”
假山后三个秀女吓得魂飞魄散,扑通跪倒在地。
为首的那个,正是以造谣闻名的冯程程。
“慕妃娘娘…………”冯程程面如土色,浑身发抖。
慕朝歌慢悠悠跟过来,目光在三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冯程程身上:“继续说啊,朕也想知道太后还有什么风流韵事。”
冯程程磕头如捣蒜:“臣妾胡言乱语,罪该万死!”
尉迟澈气得脸色发白,却碍于现在的身份不能发作。慕朝歌若有所思,突然问:“碎玉轩里,当真住着北狄质子?”
尉迟澈咬了咬牙,低声道:“太后确实在碎玉轩静修,北狄质子也住在那里。但那些污言秽语,纯属无稽之谈!”
慕朝歌眼睛一亮。
北狄质子就在宫中!这简直是天赐良机!
她压下心中激动,冷眼看着冯程程:“冯程程,你散布谣言,诋毁太后,该当何罪?”
冯程程瘫软在地,涕泪横流:“臣妾知错了,求陛下开恩…………”
慕朝歌沉吟片刻,忽然道:“朕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夜里,长春宫内烛火通明。
冯程程跪在殿中,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皇帝”和“慕妃”。
“陛下的意思是,让臣妾去北狄散播谣言?”冯程程声音发颤。
慕朝歌点头:“北狄王最宠爱的儿子屠苏绍,其实不是他亲生的。而被送来为质子的屠苏矛,才是真血脉。这个谣言,你要让整个北狄都相信。”
尉迟澈补充道:“北狄信奉巫师,你扮作游方的巫女,更容易取得他们的信任。我们在北狄王庭有内应,会配合你行动。”
冯程程瞪大了眼睛。
她平日里在后宫搬弄是非,最多也就是争风吃醋,哪里想过有朝一日要用这本事去干涉敌国的政事?
“可是…………臣妾一介女流,如何能到得了北狄?”
慕朝歌微微一笑:“这个朕自有安排。”
三日后,宫中发生了一件大事。
秀女冯程程因散布谣言,被陛下赐死。
据说,尸体被一卷草席裹着送出宫去,惨不忍睹。
而就在同一天傍晚,一队商旅悄悄出了京城。
队伍中有个戴着面纱的女子,正是本该“死去”的冯程程。
她望着渐行渐远的城墙,心中五味杂陈。
“冯姑娘放心,金甲卫会一路护送你到边境。”领队的侍卫低声道。
冯程程握紧了手中的包袱,里面是慕朝歌给她的各种“道具”:巫祝服饰、北狄地图、还有详细的任务说明。
她这辈子最擅长的就是编故事和传播谣言,没想到这本事竟能用来报效国家。
如果事情办成了,她便是功臣;如果办砸了…………
冯程程不敢再往下想。
与此同时,皇宫中的慕朝歌正在查看北狄王庭的密报。
“屠苏绍生性多疑,屠苏矛懦弱无能。”慕朝歌轻敲桌面,“冯程程这个谣言,正好戳在他们的痛处。”
尉迟澈站在她身旁,低声道:“北狄王年事已高,几个儿子明争暗斗。这个时候传出继承人有疑的消息,必定会引起内乱。”
“只要北狄内乱,他们就无暇顾及竟陵,更不会急着杀凌松江。”慕朝歌眼中闪着光,“到时候,我们就有机会翻盘了。”
尉迟澈看着身旁这个女子,心中感慨。
这么胆大包天的计策,满朝文武谁也想不出来。
这简直…………
“简直胡闹。”尉迟澈轻声道,嘴角却带着笑。
慕朝歌挑眉:“陛下觉得不妥?”
“不,”尉迟澈看着她,“朕觉得,很有意思。”
二人相视而笑。
身体互换的两个人,此刻竟有种难言的默契。
半个月后,北狄王庭开始流传一个惊人的消息:大巫师的女儿临终忏悔,说自己年轻时曾与侍卫私通,生下的孩子冒充王室血脉。而这个孩子,就是如今最得宠的屠苏绍。
消息传得有鼻子有眼,连当年接生的稳婆都出现作证。
北狄王勃然大怒,将屠苏绍软禁调查。其他王子趁势而起,王庭内斗一触即发。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冯程程,此刻正扮作巫女,在北狄各大部落之间游走。
她每到一处,就用她那三寸不烂之舌,把谣言说得活灵活现。
“我看见了,狼神在梦中示警。”冯程程披着黑袍,手舞足蹈,“真正的继承人,流着北狄最纯正的血脉,却在异国他乡受苦!”
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这辈子最拿手的本事,竟成了救国救民的利器。
消息传回大殷,慕朝歌抚掌大笑:“这个冯程程,果然是个人才!”
尉迟澈也难得露出笑意:“北狄已经乱作一团,屠苏乾现在焦头烂额,哪还有心思管竟陵的事。”
“是时候和北狄王谈谈条件了。”慕朝歌眼中闪着狡黠的光,“用他的亲儿子,换我们的将军。”
…………
凌松篱从紫宸殿出来,脚步虚浮,整个人像是老了十岁。
“父亲。”凌胭等在宫门外,见父亲面色灰败,急忙上前搀扶。
凌松篱望着女儿关切的脸,苦笑摇头:“满朝文武,竟无一人为松江说话。我凌家五代为将,五个儿子四个战死沙场,如今却落得个叛国的嫌疑。”
“父亲慎言!”凌胭警惕地环顾四周,压低声音,“女儿觉得此事蹊跷。哥哥用兵如神,怎会一夜之间连丢两城?必是军中出了奸细,而且身份不低。”
凌松篱何尝不知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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