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弑君（1/2）
洪人杰和洪人钰此刻早已失去了独立思考的能力，如同提线木偶，只会机械地点头。
“很好。收拾一下，滚吧。”慕朝歌站起身，丢给他们两套干净的衣服。
兄妹二人互相搀扶着，踉踉跄跄地离开了，朝着洪府的方向走去。
刑部尚书洪雷松这一夜也没睡安稳。
一双儿女偷跑出去，虽被侍卫找回来，但状态很不好，他又是气又是忧。
天刚亮，他就板着脸坐在花厅，准备等不肖子女来请安时，再好好训斥一番。
然而，当洪人杰和洪人钰互相搀扶着，走进花厅时，洪雷松愣住了。
不过一夜未见，这对儿女竟像是换了个人。
不仅脸色憔悴，眼圈乌黑，更重要的是他们的眼神，带着一种惶恐，甚至是恍惚。
尤其当洪雷松习惯性地想提一下“晋王”来教育他们时，兄妹二人同时猛地一哆嗦，洪人钰更是直接软倒在地，捂着脸低声哭了起来，嘴里含糊念叨着“再也不敢了”、“知错了”、“王爷……不，晋王他有罪……”
洪人杰也噗通跪下，声音沙哑带着哭腔：“爹！儿子知错了！儿子鬼迷心窍，竟对那个逆臣贼子念念不忘！儿子以后再也不敢了，求爹爹原谅！儿子愿闭门读书，再不想这些有的没的！”
他们现在听到“晋王”二字，是真的害怕。
洪雷松看着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一双儿女，心中大为震动。
他原以为还要费一番唇舌，甚至动用家法，没想到一夜之间，他们竟然像脱胎换骨一般醒悟了？
看来皇上之前暗示的计策，果然有效！
一定是昨日在外吃了大亏，终于认清现实了。
洪尚书连忙起身扶起儿女，语气也缓和了许多：“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好好好，既然醒悟了，便还是我洪家的好儿女！快起来，回去好好梳洗，休息休息，晚上……”
他顿了顿，看着儿女惶恐的眼神，决定再给颗甜枣，便笑道：“今晚宫中设宴，为父带你们一同前去，也正好让你们散散心，见一见世面，彻底忘了那些不该想的东西。”
洪人杰和洪人钰闻言，身体僵了一下，随即低下头，掩去眼中复杂的情绪，乖巧地应道：“是，多谢爹爹。”
……
紫宸殿上，气氛依旧微妙。
晋王党经过连日打压，气焰萎靡了不少。
吏部尚书胡一冰却春风得意，言语间对皇帝充满奉承，对晋王党则是明褒实贬。
龙椅上，慕朝歌面无表情地听着。她的心思，早已飞到了今晚的宫宴上。
当屠太师又一次颤巍巍出列想要替晋王求情时，慕朝歌抢先开口了：
“太师，今日朕有些乏了。况且晚间还有宫宴，不宜过多讨论朝政。晋王的事，容后再议吧。”
她又轻飘飘地用“宫宴”为由，将屠太师的进谏堵了回去。
屠太师张了张嘴，最终只能叹一声，退了回去。
……
宫宴上，灯火辉煌。
胡婉婷一身绯红宫装，头戴九凤衔珠冠，十分雍容华贵。
她含笑坐在皇帝身旁，时不时亲手为慕朝歌斟酒，眉目间充满了得意。
“陛下，这是御膳房新研制的芙蓉羹，您尝尝。”胡婉婷声音娇柔，将一勺羹汤送到了慕朝歌唇边。
慕朝歌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张口喝下了那勺羹汤。
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在刑部尚书洪雷松那一桌停留了片刻。洪家那对兄妹正低着头，但慕朝歌能清楚地看见他们袖中的东西。
他们果然带着组装的弓弩来了。
慕朝歌心下冷笑，她拍了拍胡婉婷的手，随即缓缓起身。
“众爱卿今日欢聚一堂，朕龙颜大悦。”慕朝歌端起酒杯，目光扫过全场，“这一杯，敬我大殷江山永固。”
群臣连忙举杯，饮尽杯中酒。
慕朝歌放下酒杯，朝着臣子席走去。她刻意放慢脚步，目光在大家脸上流转，最终定格在洪雷松那一桌。
“洪爱卿，”慕朝歌停在刑部尚书面前，面带微笑，“朕听闻你近日操劳刑部事务，十分辛苦。”
洪雷松慌忙起身，行礼：“陛下过誉了，此乃臣的分内之事。”
就在这一刹那，洪家兄妹突然从袖中抽出弓弩，迅速组装完毕，对准慕朝歌的心口就是一箭。
“昏君！去死吧！”洪家兄妹大声高喊。
慕朝歌应声倒地，胸前插着一支箭矢，鲜血迅速染红了龙袍。
“护驾！护驾！”太监尖利的叫声划破夜空。
整个宫宴瞬间大乱，禁军迅速包围了现场，将洪家上下牢牢控制住。
“放开我！是我们兄妹要杀昏君，与洪家其他人无关！”洪家兄妹在禁军的钳制下挣扎着，高喊道，“晋王殿下登基后，我们就是功臣！”
这番话让在场众臣都吓了一跳。弑君之罪，哪里是他们两个孩子能独自承担的？
更何况，还公然提起晋王，这是要将整个洪家和晋王都拖下水啊！
洪雷松看着这一幕，气得浑身发抖，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昏了过去。
“将洪家全族与晋王一同押入天牢！”禁军统领厉声下令。
……
寝宫内，慕朝歌幽幽醒来，自己伸手拔下了插在龙袍上的箭矢。
她解开外袍，露出里面银光闪闪的护甲。
箭矢根本没能穿透特制的护甲，所谓的血迹不过是事先备好的血囊罢了。
“陛下，洪雷松已经带到。”金甲军统领低声禀报。
慕朝歌整了整衣袍：“带他进来。”
洪雷松被押进来时，面如死灰。当他看到安然无恙的皇帝时，眼中先是震惊，随即转为愤怒。
“好一出苦肉计！”洪雷松冷笑道，“陛下为了铲除我们洪家和晋王，真是煞费苦心！”
慕朝歌不怒反笑，挥手让金甲军退下。寝宫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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