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斗酒大赛（2/2）
他整了整衣冠，朝着屏风方向拱手：“不知贵客今日可要参与品评？”
慕朝歌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今日我们只观战，不参与评判。龚大人尽管公正品评便是。”
龚蹈袭这才松了口气。
只要这位“贵人”不插手，他就能安心品酒了。
比试即将开始，龚长恭又凑到父亲身边：“爹，儿子觉得这楚留香酒坊不简单，咱们何必为了胡家得罪人……”
“住口！”龚蹈袭厉声打断，“为父今日是来品酒的，只管酒，不管其他。你如果再多言，就滚回家去！”
龚长恭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心里却暗暗叫苦。
他可是在慕妃面前夸下海口，一定能说服父亲投诚的，如今看来，难啊！
屏风后，尉迟澈低声道：“这龚蹈袭果然如传闻中一般古板。”
慕朝歌却笑了：“越是古板的人，一旦收服就越是忠诚。今日，我定要找到他的软肋。”
斗酒正式开始，第一局比的是“酒器”。
醉仙楼的掌柜得意洋洋地命人抬上一个紫檀木大箱，打开来，里面整齐摆放着三套酒器。
“诸位请看，”掌柜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只金杯，“这是本店珍藏的‘鎏金飞凤杯’，纯金打造，镶嵌二十四颗南海珍珠，价值千金。”
接着又展示了一套白玉酒壶：“这是和田白玉雕成的‘蟠龙吐珠壶’，玉质温润，雕工精湛，乃是前朝宫廷御用之物。”
最后是一对琉璃盏：“这对‘七彩琉璃盏’来自西域，阳光一照，流光溢彩，举世罕见。”
围观的众人发出阵阵惊叹，这些酒器确实珍贵，任谁都看得出醉仙楼这是要凭硬实力取胜。
轮到楚留香这边，苟富贵却不慌不忙，只取出三件看似普通的酒器。
一只青瓷杯、一把陶制酒壶、一个木制托盘。
醉仙楼那边有人嗤笑：“就这些破烂玩意儿，也敢拿出来比试？”
苟富贵面不改色，双手捧起那只青瓷杯，声音清朗：
“诸位可知，这只‘青鸾泣血杯’的来历？传说八百年前，昆仑仙山有青鸾神鸟，为救苍生泣血而亡，其血滴落处，生出一种奇特的青泥。有位仙人取此泥烧制成杯，便是此物。”
他轻轻转动酒杯，阳光透过杯壁，隐隐泛出些许红色的纹路，宛如血丝。
“用这个杯子饮酒，可感觉到青鸾舍身救世的悲悯，酒入喉中，别有一番滋味。”
方才还嗤笑的人顿时闭了嘴，众人都被这故事吸引，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只看似普通的青瓷杯。
苟富贵又拿起陶制酒壶：
“这‘混沌初开壶’，据说是女娲补天时，一块五彩石落入凡间所化。用它盛酒，可保酒质纯净如初，仿佛回到天地未开时的混沌状态。”
最后是那个木制托盘：
“此盘名为‘不老长生盘’，取材自东海扶桑神木。传说饮宴时若用此盘托杯，可沾得一丝长生仙气。”
苟富贵舌灿莲花，将三件普通酒器说得神乎其神。
就连屏风后的尉迟澈都忍不住低声问慕朝歌：“这些故事，是真的吗？”
慕朝歌轻笑：“重要吗？你看那些酒判的表情。”
果然，几位酒判听得如痴如醉，对这三件“仙器”赞不绝口。
醉仙楼掌柜气得跳脚：“胡编乱造！这都是你现编的故事！”
苟富贵坦然道：“酒器如果没有故事，与瓦砾有什么区别？真正的珍贵，在于其中蕴含的文化与传承。”
酒判们商议后，一致判定楚留香获胜。
理由是：醉仙楼的酒器虽材质珍贵，但楚留香的酒器文化内涵更胜一筹。
接下来的“斗酒礼”和“斗酒俗”，楚留香依然占据上风。
比试饮酒礼仪时，醉仙楼严格按照古礼进行，一举一动规范标准。
而楚留香却在遵循古礼的基础上，增加了琴师伴奏与舞姬助兴，将枯燥的礼仪变成了一场视听盛宴。
比试饮酒习俗时，醉仙楼展示了传统的祭祀酒神仪式。
楚留香则别出心裁，编排了一段“酒仙下凡”的短剧，生动有趣，引得观众连连喝彩。
最终，第一局“斗酒文”，楚留香大获全胜。
醉仙楼那边人人面色难看，龚蹈袭更是眉头紧锁。
他原本以为凭醉仙楼的实力，必胜无疑，没想到楚留香竟然如此难缠。
第二局“斗酒品”开始，比的是酒的品质。双方各出三种招牌酒，由屏风后的酒判们盲品打分。
为防止作弊，酒判们所在的屏风隔间完全遮挡了视线，他们只能凭味觉评判。
第一轮，醉仙楼拿出“醉仙酿”，楚留香拿出“楚留香”。酒判们品鉴后，给出了不相上下的分数。
第二轮，醉仙楼的“金露酒”对楚留香的“玉液酒”，依然难分伯仲。
眼看决胜的第三轮即将开始，龚蹈袭坐不住了。
他悄悄招来一个小厮，低声吩咐几句，又塞过去一沓银票。
小厮会意，悄悄向酒判们的屏风后溜去。
这一切都被眼尖的苟富贵看在眼里。
他一个箭步上前，拦住小厮，大声道：“且慢！这位小哥是要往哪里去？”
小厮吓得手一抖，银票散落一地。
全场哗然。
“醉仙楼收买酒判！”有人惊呼。
龚蹈袭脸色铁青，强作镇定：“胡说八道！这是栽赃陷害！”
那小厮为了自保，索性反咬一口，指着楚留香这边的一个伙计道：“他也收了你们的银子！”
说着冲过去掀翻那伙计手中的托盘，几锭银子滚落在地。
其实那本是准备付给今日助演艺人的酬劳，但在此情此景下，却百口莫辩。
顿时，场面大乱。
醉仙楼的人指着楚留香这边骂：“卑鄙小人！竟敢收买酒判！”
楚留香的伙计也不甘示弱：“分明是你们先动的手脚！倒打一耙！”
双方从互相指责升级到推搡辱骂，不知谁先动了手，一时间杯盘乱飞，桌椅翻倒，好好的斗酒会变成了全武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