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帝王之问（2/2）

“臣，只不过是站在了这些巨人的肩膀上，将他们的智慧进行了一次微不足道的整合与改造而已。”

“若论功劳，臣最多算是一个搬运工。”

这番话，掷地有声。

朱元璋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

他看着苏白，眼神变得愈发深邃。

一旁的朱标，心中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原以为，苏白会借此居功自傲，毕竟这可是泼天的功劳！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苏白竟会将功劳归于华夏先贤，将自己摆在了一个如此之低的位置上！

朱元璋沉默了许久，再次抬起手，轻轻拍了拍苏白的肩膀。

这一次，他的动作轻柔了许多，眼神中满是欣慰。

“好一个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好一个搬运工。”

“苏白，你有此心，咱心甚慰！”

不贪功，不自傲，永远心怀敬畏。

这样的臣子，才是国之栋梁！才是他最放心的肱股之臣！

然而，欣慰过后，朱元璋那颗被狂喜冲昏的头脑，也逐渐冷静了下来。

帝王的理智，重新占据了高地。

他松开了按在苏白肩膀上的手，转身踱了两步，目光再次投向了那个巨大的深坑。

脸上的激动之色缓缓褪去。

“不过……”

朱元璋话锋一转，声音也随之沉了下来。

“此物威力之巨，堪称神鬼莫测。”

“那它的做工，想必也特别复杂吧？”

苏白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咱问你，此物，可能量产？”

“若是不能，那它一年又能造出多少？”

“一百颗？还是一千颗？”

他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

不等苏白回答，朱元璋的思绪已经飘到了金戈铁马的战场之上。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漫山遍野的蒙古铁骑。

“方才那一炸，威力确实惊天动地。”

“若是在两军对垒之时，往敌军阵中丢上一颗，足以让数以百计的士卒灰飞烟灭，瞬间撕开一道口子。”

“可然后呢？”

朱元璋的声音变得冰冷。

“数万人的战场，瞬息万变！”

“死伤数百人，根本无法动摇一支精锐大军的军心！”

“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后，后续的铁骑依旧会踏平一切！”

“光凭这一颗、两颗的威力，想要在数万，乃至数十万人的大战役中扭转大局……”

朱元璋看着苏白，一字一句地问道。

“恐怕，还远远不够吧？”

不得不承认，朱元璋的问题，一针见血！

这位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马上皇帝，仅仅是从最初的震撼中回过神来，便立刻洞悉了这“天罚之器”最关键的命门！

威力再大，若不能形成规模，那在真正的国战之中，也只能算是一件奇兵，而非能决定胜负的国之重器！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苏白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