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太子请缨管钱粮？（1/2）

偏厅内，油灯换了一盏新的，光线亮堂了些许，将空气中浮动的细微尘埃照得清晰可见。

苏白坐在那张拼凑起来的木桌旁，面前摊开着几张纸。

一张是桃花县及周边的简陋地图，上面多了几处新添的标记。

另一张则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是王管事刚刚送来的、关于库房钱粮支出的粗略估算，数字看得人眉心发紧。

最后一张纸空白着，等着被书写。

他提起笔，蘸了墨，却悬在半空，迟迟未落。

笔尖凝聚的墨珠颤巍巍地，最终承受不住重量，滴落在宣纸上，迅速晕开一小团污渍。

苏白看着那团墨渍，眼神有些空茫，仿佛透过它，看到了更深远的什么。

脚步声自身后响起，很轻，带着雨水浸湿鞋底后特有的细微挤压声。

苏白没有回头。

那脚步停在门口，迟疑了一下，还是迈了进来。

是朱标。

他换了一身半旧的靛蓝棉袍，袖口和下摆沾了些许泥点，发髻也有些松散，脸上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眼神却比昨日清亮许多。

他手里端着一个小陶碗，碗里冒着热气，散发出一股浓郁苦涩的药味。

“苏……苏兄。”

朱标的声音有些干涩，似乎不知该如何称呼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人。

苏白放下笔，转过身，目光落在朱标手中的药碗上。

“殿下气色好了不少。”

朱标勉强笑了笑，将药碗放在桌角。

“托苏兄的福，那药……确有奇效。只是这味道，实在不敢恭维。”

他顿了顿，视线扫过桌上那几张纸，尤其是在那团墨渍和写满数字的纸张上停留了片刻，眉头微微蹙起。

“方才过来时，看到院里……很是忙碌。”

他斟酌着词句。

“听闻苏兄正在筹措军资，打造军械？”

苏白向后靠了靠，椅背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陛下有命，臣自当尽力。”

朱标走到桌旁，手指无意识地划过地图上标注的矿脉符号。

“孤知道，此事艰难。钱粮、工匠、物料……处处掣肘。”

“若有孤能帮得上忙的地方，苏兄但说无妨。”

他的语气很诚恳，带着一种年轻人特有的急于证明自己的热切。

苏白抬眼看他。

“殿下此刻最该做的，是安心将养身体。高原之症，最忌反复。”

朱标脸上掠过不易察觉的窘迫，他听出了苏白话里的婉拒。

“我身体无碍了。”

他挺直了背脊，“父皇将此事交由苏兄，孤……也想尽一份心力。”

“或许……孤可以上书母后，请她从中协调，从应天府调拨些……”

“殿下。”

苏白打断他，声音平稳。

“陛下降旨，此事由桃花县承办。应天府的手，暂时伸不了这么长，也不必伸这么长。”

朱标的话噎在喉咙里，他看着苏白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忽然明白了什么。

父皇将此事务交给苏白，或许不仅仅是因为他的才能，更因为他的孤立无援。

自己方才的话，看似好意，实则可能打乱了父皇的某种布局。

他脸颊微微发热，有些狼狈地移开视线。

“是孤……考虑不周了。”

苏白目光缓和了些许，语气依旧平淡。

“殿下有心即可，眼下，确有一事，或需殿下帮忙。”

朱标立刻抬起头：“苏兄请讲！”

苏白将那张写满数字的纸张推到他面前。

“库房钱粮支应，王管事已初步核算。但后续采买物料、支应匠人工钱、牲口草料，所费甚巨。”

“县库那点积蓄，支撑不了几日。”

他手指点了点那几个触目惊心的数字。

“账目收支，需得清晰明白，每一文钱都要用在刀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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