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大同府疫情爆发？（1/2）

旨意既下，整个京城弦音紧绷。

八百里加急的信使背负着皇帝的意志与苏白草拟的防疫条陈冲出城门，一路向北，将恐慌与应对的决心一同泼洒在漫长的驿道上。

苏白没有片刻耽搁。

他将衙署内务暂交可靠副手，又将一份更详细的，结合了此时代医药认知的防疫备要抄录数份，分送太医院及即将北上的医官队伍。

其中不仅强调了隔离，毒的细则，还列出了几种可能缓解高热肿痛症状的方剂配伍，并特意注明需由经验丰富的医者辨证施用，以防药不对症，反生祸端。

安排妥当，他仅带了十余名精干亲卫，轻装简从，跨上战马，星夜兼程，直扑大同。

官道两旁的景物在疾驰中飞速倒退，凛冽的寒风刮在脸上，却远不及他心中的焦灼。

他脑海中不断回响着黑死病的恐怖记载，以及赛义德那惊惧的面容和暗瞳，黑羽之民的称谓。

这不再是一场单纯的边境冲突，而是一场阴毒无比的生物战争。

对手隐藏在暗处，手段卑劣而有效。

数日不眠不休的疾驰，当大同府那熟悉的，饱经风霜的城墙轮廓终于出现在地平线上时，苏白的心却沉了下去。

城墙之上，旗帜虽然依旧飘扬，但往来巡逻的兵士明显稀少了许多，且个个以布巾蒙住口鼻，眼神中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惊惶。

空气中，隐隐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混合了石灰和某种腐败气息的怪味。

城门处的盘查极其严格，守门军官验过苏白的令牌和旨意，不敢阻拦，却也不敢靠近，只是远远指着城内方向，声音隔着布巾闷响。

“苏大人！周统领在城西隔离区！情况……不太好！”

苏白一言不发，催马入城。

昔日还算繁华的边城重镇，此刻竟显得异常空旷和死寂。

街道上行人寥寥，且皆行色匆匆，面覆布巾，眼神躲闪。

许多店铺关门歇业，只有一些售卖药材、石灰的铺子前还排着长队。

随处可见泼洒的石灰粉，以及一些被焚烧过的病患衣物灰烬。

越往城西走，那股腐败和死亡的气息就越发浓重。

大片区域被简陋的木栅栏和兵士封锁，里面搭建着一些临时窝棚，隐约可见蜷缩的人影，间或传来几声压抑的咳嗽或痛苦的呻吟。

穿着厚重衣物以多层布巾蒙住头脸的兵士和医者，正忙碌地将一些用草席包裹的物体抬上板车，运往城外方向。

“大人！”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带着疲惫与沙哑。

周虎快步从一处临时搭起的指挥棚中走出，他同样蒙着面，但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充满了深深的忧虑。

他身上的甲胄沾染了不少灰烬和污渍，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了许多。

“情况如何？”

苏白翻身下马，直接问道，目光扫过那片死气沉沉的隔离区。

“很糟，大人。”

周虎的声音沉重。

“疫情扩散比预想的快，起初只是边境几个牧场和村落，如今城内也出现了数十例。”

“末将虽已按您传来的条陈尽力封锁隔离，焚烧尸体，泼洒石灰，但染病者十之七八难逃一死，药材短缺，医者人手也不足，更麻烦的是......恐慌。”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

“城内已有流言，说这是天罚，或是瓦剌的妖法，人心浮动，若非军法弹压，恐生民变。”

“而且……我们发现了这个。”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

里面是几粒已经干瘪发黑的麦粒，以及一小块沾染了暗褐色污渍的羊皮。

“这是在最早爆发疫情的村落附近发现的，散落在草料堆旁，末将觉得可疑，便收集了起来。”

“还有牧民说，前几日曾看到几个形迹可疑穿着黑袍的人在那附近出现过，但转瞬即逝，追查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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