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引蛇出洞（2/2）

果然，“饵”刚放下不过两日，蛇就动了。

先是阿拓连夜回报：王圭的心腹师爷昨夜乔装潜入南市一家胡商酒肆，与一名形迹可疑的粟特商人密会至深夜。随后，监视洛水三号码头的暗卫发现，有数艘未挂旗号的货船趁夜靠岸，装卸的货物以布匹为名，但搬运夫步履沉重，所载之物显然非同一般。

更关键的信号来自慕容芷。她尚未抵达陇西，但其商队中的飞鸽已传回消息：河西一带近日出现一批号称来自“洛阳永丰号”的低价陈粮，品质与洛口仓存储的军粮极为相似，正在暗中兜售！

消息确认，赵五精神大振。“蛇”不仅出洞，而且其走私漕粮的链条已隐约浮现！“永丰号”这个名字，立刻成为新的调查重点。

收网的时机渐渐成熟。赵五决定，再添一把火。他让阿拓设法在码头苦力中散播一个消息：“都水监赵大人病重，已上表请求回京休养，漕务核查恐将暂停。”此消息意在进一步麻痹对手，诱使其加快行动，露出更大破绽。

然而，就在赵五准备下达最终收网指令的前夜，一个意想不到的危机悄然降临。

一名自称是柳蓁蓁派来的家仆来到驿馆，呈上一盒“祖传秘方配制的治风寒丸药”，言称是娘子对赵郎君的关切。赵五起初并未生疑，但当他打开精致的药盒时，却发现盒内暗格中藏有一张无字绢帛。他心中一动，依柳蓁蓁曾教他的方法，将绢帛置于烛火上方微微熏烤，几行小字渐渐显现：

“送药人非妾所遣！郎君谨防饮食！恐有鸩毒！长安有变，郑氏余孽买通宫中人，欲构陷家父与郎君交通内廷！妾安，勿念，万事小心！”

赵五惊出一身冷汗！对手竟如此狡猾狠毒，双管齐下！一面在洛阳布局杀局，一面在长安发动舆论攻势，欲将柳别驾也拖下水！这送药人，分明是来投毒灭口的！

他立刻命护卫控制住那名“家仆”，但对方竟在押解途中咬碎齿间毒囊自尽！线索中断，但危机感骤增。

“看来，蛇比我们想的更毒，洞也比我们想的更深。”赵五面色凝重。原定的收网计划必须调整，需先化解眼前的杀身之祸。

他当机立断：一、所有饮食由心腹护卫亲手掌管，驿馆内全面清查；二、将计就计，对外宣称“服药后病情加重，昏迷不醒”，进一步迷惑对手，引其最终行动；三、密令阿拓，将监视重点从王圭个人，扩展到所有可能与“永丰号”及那几艘神秘货船相关的节点，并设法拿到实实在在的货物样本。

夜色更深，洛阳城万籁俱寂，唯有秋虫悲鸣。赵五躺在榻上，佯装昏迷，心中却如明镜一般。他知道，最后的较量，即将在这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到来。而他所依仗的，不仅是自己的智计，还有那些散落各方、却心系于他的红颜知己们，所织就的一张无形之网。

（第三十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