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汗位之争(1/2)
盛京的冬夜,北风裹着雪粒扑打窗棂。佟佳·玉容紧了紧貂皮大氅,匆匆穿过贝勒府后花园。老汗王驾崩七日,整座城池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玉容姑娘,这边。\"老仆压低声音引路,灯笼摇曳,影子拉得细长。
玉容点点头,心里越发疑惑。多尔衮福晋为何深夜传唤?作为已故大贝勒褚英之妻,她本该避嫌,但三日前那场偶遇,让她与阿巴亥之间有了某种默契。
暖阁里炭火正旺,阿巴亥端坐炕上,十四岁的多尔衮侍立一旁。玉容注意到少年眼下乌青,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给大福晋请安。\"玉容行礼,余光瞥见桌上摊开的信笺,墨迹未干。
阿巴亥示意她坐下,声音轻得几乎被炭火声淹没:\"你可知老汗王临终前单独召见过多尔衮?\"
玉容心头一跳。这是禁忌话题。她谨慎点头:\"略有耳闻。\"
\"那你知道他们说了什么?\"阿巴亥突然抬头,目光凌厉。
多尔衮的手按在佩刀上,指节发白。玉容看到他腰间挂着老汗王最爱的白玉麒麟佩。
\"奴婢不知。\"玉容如实回答,脊背却泛起寒意。
阿巴亥剧烈咳嗽起来,多尔衮连忙搀扶。借这空档,玉容看清了信笺内容——竟是要传位给多尔衮的遗嘱!
\"大福晋!\"玉容惊呼,随即捂住嘴。难怪代善的侍卫频频出现,皇太极调兵包围寝宫。
阿巴亥止住咳,惨白的脸上浮现出苦笑:\"现在明白我为何冒险唤你来了吧?\"
窗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多尔衮转身,佩刀出鞘三寸。玉容想起三日前御花园的一幕——代善心腹往多尔衮茶壶里下药,若非她及时打翻茶盏...
\"大福晋需要我做什么?\"玉容听见自己的声音异常坚定。
阿巴亥取出一枚金印塞给她:\"这是老汗王赐给多尔衮的调兵印信,四大贝勒不知其存在。今夜子时,西角门会有一刻钟无人值守。\"
玉容手微抖。这枚印信能调动两黄旗,是幼子的保命符。
\"为什么是我?\"她忍不住问。
\"因为你救过多尔衮,更因为...\"阿巴亥哽咽,\"褚英走后,你是我唯一能信任的人了。\"
多尔衮突然跪地:\"佟佳姑姑,多尔衮此生不忘大恩!\"
脚步声逼近,玉容将金印藏入荷包,转身欲走,却被阿巴亥拉住:\"还有一事。\"
大福晋从多尔衮颈间取下半块龙纹玉佩:\"若我们母子遭遇不测,这半块玉佩会指引你找到...\"
\"什么人!\"外面突然响起厉喝。
阿巴亥脸色骤变,将玉容推向暗门:\"快走!记住,七月十五中元夜,沈阳城外十里亭!\"
暗门关闭的刹那,玉容听见大门被踹开的巨响和代善冰冷的声音:\"奉四大贝勒联名令,请大福晋移居别院!\"
密道中,玉容狂奔,泪水模糊视线。耳边回响着老汗王的话:\"朝堂之上,最危险的从来不是明刀明枪...\"
钻出密道,她刚藏进柴房,就听见外面号令声四起。图尔格的声音格外刺耳:\"搜!一个角落都别放过!尤其是多尔衮贝勒的住处!\"
玉容屏息后退,突然一只冰冷的手搭上她的肩膀。
\"佟佳福晋好雅兴,深夜在此赏雪?\"
血液瞬间凝固。她慢慢转身,对上岳托似笑非笑的脸。这位代善长子手中把玩着她掉落的耳饰。
\"岳托贝勒说笑了。\"玉容强自镇定,拢了拢鬓发,\"夜里睡不着,出来走走。\"
岳托的目光在她空荡荡的右耳上停留片刻,忽然笑道:\"福晋何必紧张?我不过是奉阿玛之命,来请多尔衮弟弟过府一叙。\"
玉容攥紧袖中的金印,心跳如擂鼓。岳托的眼神像刀子般刮过她的脸,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让她心底发寒。
\"既然如此,不如我带路?\"玉容试探着开口,声音却不自觉发颤。
岳托眯起眼睛:\"福晋倒是热心。不过...\"他顿了顿,把玩着手中的耳饰,\"这耳饰怎会在柴房门口?莫非福晋刚才去过某处不该去的地方?\"
玉容感觉掌心沁出冷汗。她必须想办法脱身,可四周都是人,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许是下午来过后花园时不小心掉落的。\"她努力让语气平静,\"毕竟这阵子,大家都睡不安稳。\"
岳托突然凑近,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耳边:\"福晋可知,方才有人看见一道黑影从西角门溜出?\"
玉容强迫自己直视他的眼睛:\"贝勒爷是在怀疑我?\"
\"不敢。\"岳托退后一步,嘴角勾起,\"只是提醒福晋,这深宫内院,墙高眼杂,走路要当心些。\"
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岳托收起笑容:\"看来不用福晋带路了。告辞。\"他转身离去,却在门口停下,\"对了,这耳饰我就先替福晋保管了。\"
看着岳托远去的背影,玉容双腿一软,靠在墙上。她知道,这只是开始。阿巴亥交给她的不只是金印,更是一条随时可能断裂的生死线。
身后传来轻微响动,玉容猛地回头,只见一团黑影迅速掠过围墙。她认出了那熟悉的身形——是多尔衮的贴身侍卫!
\"等等!\"她压低声音追上去。侍卫停在墙角,递给她一个小布包。
\"主子让我转告福晋,务必小心岳托。还有...\"侍卫神色凝重,\"他们已经发现调兵印信不见了。\"
玉容握紧手中的布包,里面是一张折叠的纸条。展开一看,是多尔衮亲笔:'东直门外,老猎户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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