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别只知金兀术能打!他靠“做贸易”,把大金赚成首富王朝(2/2)
金兀术放下地图,拿起弯刀在手里把玩:“他们会愿意的。因为宋朝需要咱们的马匹,需要咱们的皮毛。他们要是不跟咱们贸易,就只能从蒙古买马,蒙古的马比咱们的贵三成。而且,咱们手里有汴梁的盐、扬州的粮,宋朝的百姓也需要这些。他们不跟咱们贸易,吃亏的是他们自己。”
钱紧还是有点担心:“要是宋朝真的封了边境,咱们怎么办?”
金兀术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用刀逼着他们贸易。但这次,刀不是用来抢钱的,是用来守规矩的——守贸易的规矩,守大金敛财的规矩。”
他知道,这场“贸易敛财”的仗,比攻打汴梁、扬州更难打。因为对手不再是战场上的士兵,而是宋朝的官员、边境的商人,甚至是大金内部的贵族。但他必须打下去——只有打通贸易的路子,大金的财富才能真正源源不断,他的“敛财大计”才能真正落地。而这场仗的第一枪,要在寿春的榷场里打响。
天会十年(1132年)秋,寿春边境的榷场热闹非凡。金兀术让人在榷场中间修了一道木墙,左边是大金的摊位,摆着皮毛、马匹、官盐;右边是宋朝的摊位,摆着丝绸、茶叶、瓷器。钱紧穿着一身文士服,手里拿着账簿,在两边摊位间穿梭,活像个调停的“贸易总管”。
可刚开始的几天,榷场里冷冷清清。宋朝的商人不敢过来——他们怕金军抢了他们的货物;大金的商人也不敢过去——他们怕宋朝的官员抓他们。金兀术见状,让人在榷场门口立了一块石碑,上面写着:“贸易自由,双方不得强买强卖;货物丢损,由榷场官府赔偿;偷税漏税者,斩。”
石碑立起来的第三天,终于有个宋朝的茶商试探着过来了。他拉着一车龙井,站在木墙右边,犹豫着不敢说话。钱紧赶紧走过去,笑着问:“这位老板,要不要换点大金的皮毛?咱们的狐皮,在汴梁能卖十两银一张,你用一斤龙井换一张,很划算。”
茶商皱着眉:“你们的皮毛是真的吗?不会是假的吧?”
“绝对是真的!”钱紧把他拉到大金的摊位前,拿起一张狐皮,“你看这毛,又密又软,都是蒙古草原上的正经狐皮。要是假的,你可以到榷场官府告我们,我们赔你十倍的钱。”
茶商半信半疑,用一斤龙井换了一张狐皮。回去后,他把狐皮卖给了汴梁的富商,真赚了十两银。消息传出去,宋朝的商人蜂拥而至,榷场里一下子热闹起来。
钱紧的账簿也越来越厚:“今日贸易:大金狐皮换宋朝龙井,成交五十张狐皮,换龙井五十斤;大金马匹换宋朝丝绸,成交十匹马,换丝绸五十匹;大金官盐换宋朝瓷器,成交一百斤盐,换瓷器二十件。”
可没几天,新的问题又来了——大金的盐商开始抬价。原本一斤盐换一件瓷器,盐商却改成了两斤盐换一件。宋朝的瓷商不乐意了,拉着瓷器就要走:“你们太黑心了!再这样,我们不跟你们换了!”
盐商却满不在乎:“反正你们只能从咱们这儿买盐,不跟我们换,你们的瓷器也卖不出去。”
钱紧赶紧把这事报给金兀术。金兀术当即让人把盐商叫来,问他:“你为什么抬价?”
盐商理直气壮:“将军,咱们的盐是官营的,全天下只有咱们有,抬点价怎么了?这样咱们能赚更多的钱。”
金兀术冷笑:“你以为咱们的盐是独一份?宋朝要是从海上运盐,虽然贵点,但也能运过来。你现在抬价,逼得他们去买海盐,以后谁还跟咱们换盐?”
他转头对钱紧说:“按之前的定价,一斤盐换一件瓷器,谁敢再抬价,就没收他的盐,永远不准他进榷场。”
盐商吓得赶紧点头:“小人再也不敢了!”
解决了抬价的问题,榷场的贸易又恢复了顺畅。可金兀术还不满足——他发现,宋朝的丝绸在大金卖得特别好,一件丝绸能卖二十两银,比在宋朝贵了三倍;而大金的马匹在宋朝也很抢手,一匹马能换五十匹丝绸,比在大金贵了两倍。
“钱紧,你说为什么同样的东西,在两边卖的价钱差这么多?”金兀术问。
钱紧想了想:“因为两边缺的东西不一样。大金缺丝绸,所以丝绸贵;宋朝缺马匹,所以马匹贵。这就像北方缺米,南方缺面,米在北方贵,面在南方贵。”
金兀术眼睛一亮:“那咱们能不能把宋朝的丝绸运到蒙古,把蒙古的皮毛运到宋朝,再把宋朝的茶叶运到大金?这样转一圈,赚的钱不是更多?”
钱紧赶紧算账:“将军,这叫‘转口贸易’!比如,咱们用一匹马换宋朝五十匹丝绸,再把五十匹丝绸运到蒙古,换一百张狐皮,再把一百张狐皮运到宋朝,换五百斤龙井,最后把五百斤龙井运到大金,能卖五千两银!而一匹马的成本,才五百两银!这一转,赚了九倍!”
“九倍?”金兀术也惊了,“这么算下来,转口贸易比直接贸易赚得还多!”
他当即下令:在榷场设立“中转仓库”,专门存放要转卖的货物;派可靠的士兵保护货物运输,避免被抢;让钱紧专门管转口贸易的账,每天汇报收益。
转口贸易一开始很顺利,可没过多久,蒙古的商人就找上门了。他们说大金把丝绸的价钱抬得太高,让他们赚不到钱,要停止跟大金贸易。金兀术又让钱紧去谈:“你跟他们说,咱们可以降低丝绸的价钱,但他们也要降低皮毛的价钱。咱们各让一步,才能长久合作。”
钱紧跟蒙古商人谈了三天,终于谈妥:大金的丝绸降价两成,蒙古的皮毛降价两成。这样一来,双方都有的赚,转口贸易又能继续了。
那天晚上,钱紧拿着“转口贸易账簿”给金兀术看:“将军,这个月转口贸易赚了五万两银,比直接贸易多了三倍!要是咱们再打通西域的路子,把西域的玉石运到宋朝,把宋朝的茶叶运到西域,赚的钱还能更多!”
金兀术看着账簿上的数字,突然叹了口气:“钱紧,你说咱们现在有了税银,有了粮食,有了贸易收益,大金的钱已经够多了,为什么我还是觉得不够?”
钱紧愣了愣:“将军,您还想要什么?”
“我想要大金的钱能一直赚下去,哪怕我不在了,哪怕以后的皇帝不懂敛财,大金的钱也能源源不断。”金兀术看向窗外的榷场,灯火通明,商人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靠我一个人定规矩,靠你一个人记账,都不是长久之计。我需要一套能写在纸上、传下去的‘敛财制度’,一套能让大金的官、商、民都遵守的规矩。”
钱紧明白了:“将军是想制定一套‘经济律法’?”
“对,经济律法。”金兀术点头,“律法里要写清楚:怎么收税,怎么经营官营产业,怎么管理榷场贸易,怎么惩罚偷税漏税、私吞家产的人。有了律法,不管以后是谁掌权,都得按规矩来。这样大金的钱,才能真正稳当。”
可制定律法比打仗还难。要跟女真贵族商量,要跟汉族官员妥协,要考虑百姓的承受能力,还要提防宋朝、蒙古的干扰。金兀术知道,这场“律法之战”,会是他这辈子最难打的一仗。但他必须打——因为这是他留给大金最宝贵的“财富”,比汴梁的金砖、扬州的粮田、寿春的贸易收益都宝贵。
而就在金兀术忙着制定经济律法时,钱紧在账簿上发现了一个奇怪的问题:最近几个月,汴梁的税银总是少了几千两,扬州的粮也总是少了几百石。他以为是记账错了,反复核对,却发现没错——那些钱和粮,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钱紧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大金的内部,还有人在偷偷动歪心思?
天会十二年(1134年)冬,汴梁城飘着小雪,金兀术的“大金经济律法”终于起草完成。律法里写着:百姓种地,收税三成;官营产业,收益分三成给贵族,三成给军队,四成用于民生;榷场贸易,双方定价需经官府批准,偷税漏税者斩;私吞官银、倒卖官盐者,诛九族。
可就在律法要颁布的前一天,钱紧抱着账簿冲进了金兀术的大帐,脸色惨白:“将军!不好了!这半年来,汴梁的税银少了三万两,扬州的粮少了五千石,我查了所有的账,都没找到去向!”
金兀术的眉头瞬间皱紧:“查!给我仔细查!从收税的小吏到管粮的军官,一个都别放过!”
钱紧查了十天,终于查到了线索——消失的税银和粮食,都流向了金兀术的堂兄完颜宗翰的府邸。钱紧不敢相信,拿着证据去找金兀术:“将军,是宗翰大人……他让收税的小吏每月私吞一千两银,让管粮的军官每月私运一百石粮,运到他的府邸。”
金兀术的手攥成了拳头,指节发白。完颜宗翰是他的堂兄,是跟着他打天下的功臣,也是女真贵族里最支持他制定经济律法的人。他怎么也没想到,最信任的人会偷偷动大金的钱。
当天晚上,金兀术带着钱紧和一队士兵,来到了完颜宗翰的府邸。府里灯火通明,完颜宗翰正和几个贵族喝酒,桌上摆着从宋朝换来的丝绸,地上堆着从扬州运来的粮食。
“堂兄,你桌上的丝绸,地上的粮食,是哪儿来的?”金兀术的声音很冷。
完颜宗翰愣了愣,随即笑了:“宗弼,你来了?这些都是我用自己的俸禄买的,怎么了?”
“用自己的俸禄买的?”金兀术把钱紧手里的账簿扔到他面前,“账簿上写得清清楚楚,你每月私吞税银一千两,私运粮食一百石,这半年来,一共吞了三万两银,五千石粮。你敢说这些不是你吞的?”
完颜宗翰的脸色变了,却还是嘴硬:“我是女真贵族,是大金的功臣!吞这么点钱怎么了?这些钱本来就该分给我们贵族,我不过是拿了我该拿的!”
“你该拿的?”金兀术冷笑,“律法里写得明明白白,贵族的收益从官营产业的三成里分,每月五千两,你一分没少拿。你私吞的税银,是北线军营的军饷;你私运的粮食,是扬州百姓的口粮。你拿的不是你该拿的,是大金的根基,是百姓的活路!”
完颜宗翰猛地站起来:“宗弼!你别太过分!没有我们这些贵族跟着你打仗,你能有今天的地位?你能制定什么破律法?你现在反过来对付我们,忘了当初是谁帮你平定汴梁的?”
“我没忘。”金兀术拔出腰间的弯刀,刀光映着他的脸,“但我更没忘,大金的钱,不是给贵族挥霍的,是给军队打仗、给百姓种地、给榷场贸易的。要是每个贵族都像你这样私吞,大金用不了三年就会垮掉。到时候,别说丝绸粮食,咱们连饭都吃不上!”
旁边的贵族们纷纷求情:“将军,宗翰大人只是一时糊涂,您饶他一次吧!”
钱紧也小声说:“将军,宗翰大人是您的堂兄,要是杀了他,贵族们怕是会不满……”
金兀术看着完颜宗翰,手里的刀抖了抖。他想起小时候,完颜宗翰带着他打猎,把最肥的猎物分给了他;想起攻打汴梁时,完颜宗翰冲在最前面,替他挡了一箭;想起制定经经济律法时,完颜宗翰第一个站出来支持他。可他更想起,扬州的百姓因为缺粮,只能吃野菜;想起北线的士兵因为缺军饷,连盔甲都修不起;想起榷场的商人因为怕贵族私吞,差点停止贸易。
“律法面前,人人平等。不管是功臣还是贵族,违反律法,就得受罚。”金兀术的刀最终还是落了下来。完颜宗翰倒在地上,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不敢相信自己会死在堂弟手里。
贵族们吓得脸色惨白,没人再敢说话。金兀术擦了擦刀上的血,对钱紧说:“把完颜宗翰私吞的钱和粮全追回来,还给汴梁的税局和扬州的粮仓。再传我命令,所有贵族的府邸,都要接受账房检查,要是发现还有私吞的,按律法处置。”
那天晚上,汴梁城的雪下得更大了。金兀术回到大帐,看着桌上的“大金经济律法”,突然觉得很累。钱紧端了杯热茶进来,放在他面前:“将军,您杀了宗翰大人,贵族们虽然不敢反对,但心里肯定有怨气。以后制定律法,怕是更难了。”
金兀术喝了口茶,摇了摇头:“不难。他们现在怨我,但以后会明白——我杀的不是宗翰,是破坏规矩的人。只有规矩在,大金的钱才能一直赚下去,他们的贵族地位才能一直保住。”
他顿了顿,看向钱紧:“钱紧,你跟着我这么多年,从记账到管税,从种地到贸易,你比谁都清楚,大金的钱是怎么来的。你说,咱们敛财的终极目的是什么?”
钱紧想了想:“是让大金有钱打仗,让百姓有饭吃,让贵族有收益?”
“不全对。”金兀术笑了,“咱们敛财的终极目的,是让大金能一直存在下去。钱是死的,规矩是活的。有了能让钱源源不断的规矩,大金才能千秋万代。而这套规矩,不是我一个人的,是大金的官、商、民一起遵守的。”
第二天,“大金经济律法”正式颁布。汴梁的百姓听说金兀术杀了私吞税银的完颜宗翰,都拍手叫好;贵族们虽然不满,但也不敢再私吞;榷场的商人听说律法里写了保护贸易,来得更多了。钱紧的账簿上,“税银足额”“粮食满仓”“贸易兴盛”的字样越来越多。
又过了几年,金兀术老了,不再带兵打仗,而是专心管理大金的经济。钱紧也成了大金的“财政大臣”,每天忙着核对各地的账目,制定贸易的规矩。有一天,钱紧拿着新的账簿给金兀术看:“将军,今年大金的税银赚了一百万两,贸易收益赚了两百万两,粮食够全军吃五年,百姓的日子也越来越好了。”
金兀术看着账簿,笑了。他想起年轻时在汴梁抢内库,在扬州愁粮草,在寿春跟商人讨价还价,想起杀完颜宗翰时的犹豫,想起制定律法时的艰难。他终于明白,真正的“搞钱”不是靠铁骑抢,不是靠恩威逼,而是靠一套公平、稳定、可持续的规矩。
“钱紧,”金兀术说,“等我死了,你要把这套律法传下去,告诉以后的皇帝,大金的钱,是靠规矩赚来的。守好规矩,大金就永远有钱;坏了规矩,再多的钱也会败光。”
钱紧点头:“将军放心,我一定会传下去。”
后来,金兀术死了。但他制定的“大金经济律法”一直流传了下去,大金的税银源源不断,贸易兴盛,百姓安居乐业。人们说起金兀术,不再只说他是打仗的将军,更说他是大金的“敛财圣人”——不是因为他抢了多少金银,而是因为他给大金留下了一套能一直赚钱的规矩。
而钱紧,也一直守着金兀术的嘱托,管着大金的财政,直到老去。他临死前,把自己的账簿交给了后人,账簿的最后一页写着:“敛财的终极答案,不是财富本身,是能让财富持续流转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