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他怎么做到的（2/2）

就在她心神失守之际，她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了，那战斗的最后一幕。

那个少年，如同庖丁解牛般，在那片狂乱的藤蔓之中，精准无比地，点出了那三个，最不起眼，却又最致命的“节点”。

然后，整个法术，轰然崩溃。

“结构……”

“弱点……”

苏冷月猛地一下，睁开了双眼！

她那双清冷的凤眸中，爆发出了一团，前所未有的、璀璨夺目的精光！

她想起了，自己曾经在一本最古老的剑道残卷上，看到过的一段，早已被世人当成是无稽之谈的记载。

——“天地万物，皆有其‘纹理’。山有山之纹，水有水之理。剑道之极，非斩山断水，而是顺其纹，断其理。一剑出，则山崩水泄，如探囊取物。”

她以前，一直将这段话，当成是一种玄之又玄的、虚无缥-缈的意境描述。

可现在，她亲眼，看到了！

那个少年，他所做的，不正是，在“顺其纹，断其理”吗？！

他用肉眼，看穿了“万木森罗”这个法术的“纹理”，然后，用最简单的方式，斩断了它最核心的“理”！

“原来……是真的……”

苏冷月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

她感觉，自己二十年来建立的世界观、修仙观，在这一刻，被彻底地，推倒，重建了。

她想起了师尊洛云曦，在看到那个少年之后，那充满了研究欲的炙热眼神。

她想起了太上长老风清玄，那句充满了无尽感慨的“你不如他”。

她想起了山门前，那个少年，在面对自己质问时，那副看似荒唐，却又仿佛蕴含着某种深意的“狗追鸡”之论。

“不逼它一把，它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飞……”

“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这一刻，这些话，在她的耳边，再次响起。

她终于，有了一丝明悟。

或许，自己，就是那只，自以为是的“鸡”。

而那个少年，就是那条，突然闯入自己世界的、蛮不讲理的“狗”！

他用一种，自己完全无法理解，甚至一度感到羞辱的方式，将自己那固步自封的、骄傲的“鸡窝”，给搅得天翻地覆！

也让自己，第一次，看到了，一片，全新的、更加广阔的——天空！

苏冷月缓缓地，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那口气，仿佛吐出了她心中，所有的迷茫，所有的不甘，所有的骄傲。

她抬起头，遥遥地，望向了那座在月色下，显得孤高而又神秘的——天剑峰。

她那双清冷的凤眸中，所有的情绪，都缓缓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最纯粹的、最坚定的、如同剑锋般锐利的——求知欲。

她缓缓地，握紧了腰间的剑柄。

但这一次，她想的，不再是如何去战胜那个男人。

而是……

如何，去理解他。

“李昊然……”

她轻声地，念着这个名字。

“你所走的‘道’，到底是什么？”

“下一次……”

她的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我一定要，亲自问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