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2/2)
他们的敌人唯有相邻的玄菟国与辽东郡——尤其是那些被他们视为懦夫的守军。
那些披着光鲜铠甲的懦弱之兵,怎敢**?
辽东属国将士尚未回神,那急促的**声突止。
边境巡卒抬头望塔,只见火光映照间漫天箭矢如蝗雨倾泻,军营顷刻哀鸿遍野。
披甲将军冲出营帐,急令溃兵结阵,然敌骑快逾闪电——数万边军未及列队,营门栅栏已轰然崩裂。
五千赤甲骑兵踏碎残栅突入,寒刃映月,玄甲滴血。这支铁骑未发喊杀声,唯有万马齐喑的冲锋之势,将肃杀之气碾进每寸土地。
枪骑如林突进,槊尖贯体时血溅三尺;两侧刀骑收割残卒,阵型轮转间若机械精密。辽东军刚聚起的阵势,在这钢铁洪流前如朽木摧折。
当枪尖刺入颅骨刹那,垂死士卒仍不解:昔日龟缩的懦夫,何以化作修罗?
残肢与头颅齐飞,血雾将月轮染赤。此刻营中所有人抬眼,只见天地皆猩红。
五千赤甲精骑如血色洪流涌入东营,穿过西门栅栏,直扑险渎郡外围。
陈宫早有筹谋,必须在敌军信使返回险渎城前,扫清外围残兵,截断敌城耳目。
至于那些丧胆的辽东属国士卒,在发现将领尽失后,是溃逃还是顽抗,自有赤血卫料理。
铁骑方出西门,东营上空骤然箭雨倾泻——与先前漫无目标的火箭不同,此番箭矢精准锁定辽东守军,火光中只见道道寒芒。
令人胆寒的是,三千利箭仅有零星落空,余者皆穿骨透肉,中箭者非死即残。
瞬息间,残存的辽东士卒斗志尽丧,纷纷弃械奔逃。
西门铁骑封路,东门箭阵锁死,唯有南北二门尚存生机。
然而当溃兵涌至南北门时,俱是面色惨白——陈宫早已料定其退路,赤甲精骑突入军营时,便已分遣两万赤血卫分别扼守南北要道。
更以东门三千赤羽军列阵,以百步穿杨之技击溃敌军最后顽抗之念。
陈宫迅速整编降卒,竟得万余战俘,尤喜所获三千战马。稍作整顿后,即刻率部跟上赤甲铁骑,向险渎城外围压去。
此城乃辽东属国半壁屏障,更与边境唇齿相依。若不拔除,必成辽东乃至玄菟郡心腹大患。
然破城即是破局,一旦攻克,半个辽东属国便如探囊取物。
军营距城不过二十余里,步兵两个时辰便可兵临城下。
……
待陈宫率万员降卒、赤血卫及赤羽军抵近险渎城时,先行抵达的赤甲铁骑早已肃清外围游哨,在预定地点严阵以待。
陈宫选出能言善辩的降兵,令其乘马入城传递消息。赤血大军则偃旗息鼓,静候战机。
辽东军情急报
陈宫释放的传令兵举着军营令牌,一路疾驰冲入险渎城守府。士兵单膝跪地,急促道:\"禀将军!辽东郡突袭我军营地,我军将士虽奋勇厮杀,但战况胶着。校尉特派卑职求援!\"
险渎城主验过兵符信物,拧眉沉思:\"玄菟兵素来畏战,今日怎敢主动出击?\"
传令兵垂首:\"禀将军,小的也不解。但今日敌军人数倍增,士卒却显疲态,士气低落。\"
旁侧军师闻言抚掌:\"天赐良机!刘玄小儿狂妄自大,不顾士卒疲敝,刚与异族交战便又兴兵来犯。这半年来,我军屡次进逼,玄菟守军节节败退,早已丧胆。此番那反王定是为挽回颜面强征疲兵。\"
军师趋前续道:\"辽东属国南临沧海,西接辽西郡,皆为大汉疆土。唯北面辽东郡已沦为叛逆之地。今正当承**遗志,收复失地!如今天下大乱,唯有壮大实力方能立足。\"
城主拍案高喝:\"善!即刻调城中半数兵马驰援,击退敌军后直取襄平!东北两境加强戒备,另派快马向昌黎主公请兵。\"
伏地的传令兵暗舒一口气——军师所言,正是他想呈报的军情。
这样也好,说话易出错漏,回去还方便交差。
......
陈宫在险渎城通往军营的要道上设下埋伏。正午时分,果然又见万余兵马疾驰而来。
待敌军完全进入伏击圈后,赤羽卫万箭齐发,百步穿杨,箭无虚发。
四周降卒尚未察觉埋伏,就已倒下近半。他们原本盘算着要联合险渎守军反戈一击的念头,此刻早已烟消云散。
当林间血流成河,尸骸堆积如山时,赤羽卫终于停手。
此刻每个降卒颈间都架着明晃晃的钢刀,接下来便是守军与险渎驻军的生死对决。
陈宫本就不打算再动用赤血军。自昨日接获紧急军令至今,这支精锐已连续厮杀了一天一夜。
他只令赤血铁骑与赤血卫封住降卒退路,原地休整,遇逃即斩。
倒非陈宫心狠,辽东属国这些降卒好歹是正规军,远胜新募之兵。
只是在他的连环计策下,这些士卒尚未真正交锋,便已军心涣散。
眼下既要攻占险渎城,仅凭万余赤血军实难管控这么多降卒。
本应从辽东郡调兵增援,但往返耗时一日。主公刘玄军令如火,耽搁不得。
守军将士虽心中凄然,但想到尚有五千赤血铁骑虎视眈眈。
那支铁骑摧枯拉朽般碾碎万人敌军的骇人场景,仍在他们脑海中挥之不去。
降卒们握紧兵器,为求活命,只得拼死冲锋。
......
几个时辰后,险渎城援军全军覆没。荒野之上血流漂杵,遍地都是断肢残骸。
陈宫这位谋士见此情景,不禁黯然长叹。
\"身处乱世,身不由己。若有一日天下太平......\"
但他并未驻足感伤。此刻正是攻城良机。
险渎城内守备空虚,重兵必屯于东、北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