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战后的寂静（2/2）

卡普走到艾斯面前，巨大的阴影笼罩住他。艾斯身体僵硬，却没有抬头。

“小子，”卡普的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你的伤，也让玛琪诺处理一下。”

艾斯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抗拒和戒备，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

但卡普没给他拒绝的机会，继续道：“不想感染溃烂变成残废，就老实点。还是说，你想等那小子醒了，看到你因为这点伤废掉？”

艾斯浑身一震，到嘴边的拒绝话语卡住了。他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又低下头，最终，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

玛琪诺连忙上前，温柔却不容置疑地拉过艾斯：“来，艾斯，到这边来，我帮你清洗伤口。”

艾斯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被玛琪诺带到走廊另一头的桌子旁坐下，僵硬地任由她处理手臂和肋下的伤口。消毒药水刺激伤口的疼痛让他肌肉紧绷，但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路飞则被卡普拎到楼下，塞给他一大盘肉：“吃！吃完给老子滚去睡觉！别在这里添乱！”

夜深了。酒吧里终于安静下来。玛琪诺疲惫地在一楼休息了。卡普抱着手臂，靠在二楼走廊的墙壁上，闭目养神，但耳朵却时刻注意着房间里的动静。

路飞终究是累极了，抱着吃空的盘子，在楼下角落的椅子上蜷缩着睡着了，脸上还挂着泪痕。

艾斯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他却没有离开，也没有回到他森林里的“家”。他就静静地坐在走廊的地板上，背靠着林克所在房间的墙壁，抱着膝盖，将脸埋在臂弯里。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瘦小的、绷直的后背上。他一动不动，像一尊沉默的雕塑。房间里，林克偶尔会因为高烧而发出模糊的呓语或痛苦的呻吟。每一次声响，都会让艾斯搁在膝盖上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一下。

卡普微微睁开一只眼，瞥了一眼墙角的那个小身影，又缓缓闭上，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这一夜，格外漫长。

对于房间里的林克，是与死神搏斗的一夜。

对于墙外的艾斯，是内心备受煎熬、坚守的一夜。

这是艾斯第一次，在冲突之后，没有立刻逃回他的森林堡垒。他选择留在了这片他曾经抗拒、戒备的“外人”之地，守在了一道门的后面。

寂静，不再是疏离的屏障，而是成了某种无声的陪伴和……承诺的开端。当黎明再次来临之时，有些东西，或许已经悄然改变。而那扇紧闭的房门，何时会被推开，门内门外的人又将如何面对彼此，都成了悬在寂静夜色中的、沉重的悬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