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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你们怕它生根,其实它早开了花(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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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门兵卒几乎没拦他——那人身披旧皮甲,靴底磨穿,肩上斜挎一只布囊,露出半截粗陶铃,表面裂纹如蛛网,却擦得发亮。

李崇山回来了。

他是最后一代“羽林第一哨”哨主,十年前奉命驻守黑石驿,负责传递军情密信。

后来驿站被焚,文书尽毁,朝廷以“无据可查”为由,将整编制列为“失踪”,不予抚恤。

如今他白发如霜,右腿残废,靠一根铁杖撑着走进京城,没人认得这位曾彻夜奔袭三百里、只为送一份急报的老卒。

他没去兵部,也没回营房,径直走向城西那座新修的老兵祠。

祠堂不大,供着几块无名碑,香火清淡。

李崇山默默从布囊中取出十二枚陶铃复制品,每一枚都由一位尚在人世的黑石驿老卒亲手按下手印,背面用刀刻下一句话:“我们记得,我们也传了。”

字迹歪斜,有的带血痕,有的浸着油污,却不约而同用了当年驿站暗语的笔顺。

他一声不响地爬上梁柱,在横木预留的凹槽里,一枚一枚嵌入这些铃。

尘灰簌簌落下,像一场迟来十年的雪。

最后一枚,是空的。

他捧着它下了祠堂,脚步蹒跚地走向南市药铺——苏锦黎这几日常在那里讲古。

说是讲古,其实只是把《贞元遗民录》里的片段拆成故事,讲给围坐的孩子听。

她不说悲愤,也不提仇恨,只问一句:“你们愿意记住这些人吗?”

孩子们总齐声答:“愿!”

那天午后阳光正好,十几个孩童挤在天井里,叽叽喳喳等着开讲。

李崇山站在门口,喘着气,将那枚空白陶铃递到苏锦黎手中。

她怔了一下,随即明白。

她蹲下来,把铃放在青石板中央,声音轻却清晰:“谁能把这个声音传下去,谁就是它的主人。”

没人动。

片刻后,一个最小的女孩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铃身。

“叮——”

极细微的一响,仿佛风过枯枝。

当晚,整条街巷开始响起奇怪的声音。

有孩子用筷子敲碗沿,三短两长;

有少年拿石子磕窗台,节奏分明;

还有人家老人听见孙儿半夜爬起来,对着床头木柜轻轻叩击,嘴里喃喃:“火从信处……自然有……”

那不是乐音,也不是口令,而是一种尚未命名的回响。

四日后,春雷乍起。

苏锦黎立于钟鼓楼顶层,雨云压城,风卷衣袂。

她手中握着一片琉璃泡——那是谢云澜设计的“传声器”,悬于屋檐下,遇风则鸣,声似铃而不刺耳。

此刻全城千百户人家檐角皆挂此物,随风轻晃,汇成一片低微却连绵不绝的嗡鸣。

忽然,巷口传来脚步声。

一群少年列队而来,脚踝系红布条,步伐统一,三步一停,停时右手虚握胸前,似执铃状。

正是十年前羽林卫内部用于紧急联络的暗码步调。

领头少年仰头望她,雨水顺着脸颊滑落,声音穿透雷声:“王妃!我们现在背的诗,以后还能叫‘灯诗’吗?”

苏锦黎望着他们,望着这座渐渐醒来的城,望着檐下摇曳的琉璃泡,良久,才轻声道:

“不用叫它什么。只要你们还在念,它就一直活着。”

话音落,第一滴雨落下,敲在琉璃上。

无声。

却震耳欲聋。

而在宫墙深处,皇帝独坐烛下,翻开一本新贡的童蒙读物——《童蒙心诵》。

扉页印着几个孩童齐诵的画面,下方一行小字:

“本书伴读节奏,请踩拍三下。”

他合书不语。

窗外,万家灯火轻轻晃动,像无数颗不肯睡去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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