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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 歌不出,是压嗓(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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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览毕,眉头微蹙,搁下朱笔:“裴文昭……倒是个认死理的。”可终究未压,转手交予内阁议行。

三日后,诏令下发:准“祭祀乐章备案制”施行。

太常寺内,沈知白几乎震怒当场。

他盯着那纸公文,如同面对一把刺向宗法秩序的匕首。

“公示?让市井愚民评我礼乐?”他声音发颤,“这等俚曲若登庙堂,祖宗之灵何以安?天道纲常何以存?”

然而圣意已决,他无法抗命。

被迫之下,太常寺只得将驳回《醒名谣》的文书誊抄三份,张贴于城南三处官榜栏。

理由仍写得冠冕堂皇:“音无宫商之序,辞缺典诰之训,不合雅乐,有碍祭祀肃穆。”

可这一贴,反倒掀了浪。

第三日清晨,国子监外已有数十学子围榜而立。

有人冷笑撕纸,掷于风中;有人当场提笔,在榜侧空白处写下四句诗:“一曲黎音清,万姓心火明。尔谓不合规,谁定礼与情?”

消息如野火蔓延。

次日,三十一名太学生联名上书,请求重审《醒名谣》,言辞恳切:“昔孔子采诗以观民风,今拒庶音于庙堂之外,岂配称礼乐之司?”更有饱学老儒在茶肆高论:“礼失而求诸野。今日之‘野’,正是明日之‘礼’。”

朝堂震动。

元惠帝接连召见礼部、太常寺、翰林院三方问对。

殿上争执不休,一方言“祖制不可违”,一方道“民心即天意”。

皇帝沉默良久,终未决断。

就在此时,七皇子萧澈抱病递折。

那日风寒未歇,折子却由暗卫亲手送入御前。

纸上字迹清峻,墨色浅淡,似书写者气力不足,可话却一句比一句沉:

“臣闻昔武王伐纣,八百诸侯皆有鼓噪之声,车马未至,声先动地。何也?民之所向,即势之所趋。

今京城童叟传唱一曲《醒名谣》,非为悖礼,实为寻名。

名者,人之始也。

若连名字都不容被念出,何谈与民同庆?

若惧其声乱雅乐,则教之以序;若忧其俗污宗庙,则导之以正。

禁之,不如纳之。

不纳者,非曲俗,乃心怯也。”

满殿寂然。

元惠帝读罢,久久未语。

他缓缓抬头,望向窗外——春寒料峭,檐下冰凌滴水成音,一声,又一声,像某种无声的催促。

而此时,义仓之内,《醒名谣》的排演仍在继续。

虞幼窈坐在席间,指尖捏着炭条,一遍遍校对副调的节拍线。

她喉咙早已干涩发痛,可她不肯停。

直到某一瞬,琴声转至高音区,她忽然眼前一黑,身子软倒。

众人惊呼上前。

医者赶来诊脉,片刻后摇头:“郁结于喉,气脉逆冲。她心里压着太多话,想说,却不敢出声,久而化疾。”

苏锦黎守在她身边,看着少女苍白的脸,心头一阵钝痛。

她想起虞幼窈天生哑疾,一生未尝开口说话。

可偏偏是她,记下了最多的声音,写出了最完整的旋律。

她用手指代替喉咙,用笔尖代替声带,把无数人被抹去的名字,一个一个,刻进乐谱里。

这样的人,不该再沉默。

待虞幼窈醒来,苏锦黎轻轻握住她的手。

少女眼神涣散,手指却仍在空中虚划,仿佛还在写字。

苏锦黎顺着手势看去——纸上已画满了同一个图案:一个人形,双手捂嘴,唇紧闭。

一圈,又一圈。

苏锦黎将她的手覆在自己掌心,低声道:“你不一定要唱出来。只要你记得,它就在。声音不在喉咙里,而在心里。只要心还跳,歌就不会死。”

虞幼窈望着她,眼中有泪滑落,却终于轻轻点了点头。

当夜,赵九龄带着两名暗卫潜入太常寺乐库。

月色稀薄,守卫换岗之际,三人如影掠墙。

目标明确:春祭典礼所用的竹埙,共十二支,其中首席乐师所持者,最为贵重。

赵九龄取出一支替换品——外表与原埙无异,可内壁已被柳婉娘亲自刻上《醒名谣》主旋律的暗谱。

只需特定指法轻触,气息流转之间,便可引出隐音。

“成了。”他低声说,将原埙藏入怀中,“明日奏乐之时,不必改调,不必换曲。只消吹响它,真相自会开口。”

与此同时,苏锦黎独自登上药王庙后的古树。

她腕间的素银镯微微发烫,像是回应着什么。

风穿过枝叶,沙沙作响,宛如低语。

她闭上眼,轻声问:“你们想被怎么念?是轻一点,还是大声一点?是笑着念,还是哭着念?”

无人回答。

可她知道,她们都听见了。

忽然,银镯一热,碑文浮现——“名字活着”四字在夜色中泛起微光,如同呼吸。

她睁开眼,望向远处城墙。

一盏,两盏……十二盏桐油灯依次亮起,静默排列,拼出一个巨大的“黎”字。

没有声响,却胜过万语千言。

而在太庙地宫最深处,尘封百年的青铜编钟静静矗立。

锈迹斑驳的钟腹内壁,忽有一层氧化铁悄然剥落,露出一行小篆,笔画细如发丝,却清晰可辨:

“有声处,即有人。”

风止,树静。

唯有檐角残冰坠地,碎成清响。

像一声预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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