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观影体22（2/2）

“小陆哭得好可怜，抱抱孩子”

“贝老黑你看清楚！你的下属有多在意这个孩子！”

“这段过去太刀了......K老师也是个矛盾的人啊！”

随着后续两个片段的播放，气氛变得更加复杂。

小陆看着屏幕上那温馨的摇篮场景，听着那有些陌生的、却莫名让他安心的歌谣，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原来......他曾经被那样温柔地对待过，被抱在怀里轻轻哼唱，被那样珍视过......

“他......他抱过我......还给我唱歌......”小陆的声音哽咽，心中充满了巨大的失落和委屈。既然曾经这样对待他，为什么又要抛弃他？看到K先生藏身在树林中，一直注视着他直到被收养，那种复杂的情绪更是让他心如刀绞。这比完全的冷漠更让人难受。

佩嘉紧紧抱着小陆，也跟着哭了起来：“小陆......他是不是......”

伏井出K在第二个片段，那个他哄着婴儿小陆的画面出现时，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几乎要瘫软在贝利亚的掌心中。那些被他刻意遗忘的、充满温情的记忆，如同最锋利的刀刃，剖开他冰冷的外壳，露出里面血淋淋的柔软。

“不要再放了......求求你......”

尤其是在看到自己将小陆放在天文台，却又躲在暗处久久不愿离去的画面时，巨大的痛苦和愧疚几乎要将他吞噬。他当时的挣扎，他的不舍......这一切都被赤裸裸地展现在所有人面前，展现在......那个孩子面前。

他死死咬住嘴唇，尝到了血腥味，却感觉不到疼痛，只有无尽的羞耻和绝望。他不敢想象小陆此刻会怎么想他，一个虚伪的、懦弱的、连自己孩子都不敢养的......父亲。

贝利亚将三个片段尽收眼底，里面的光芒剧烈地闪烁着。

摇篮、歌谣、温柔的怀抱......

隐藏的身影、长久的注视、最终决绝的离开......

那股被隐瞒的烦躁感再次升起，但这一次，却混合了一种......动容？

他看到K在忠诚和内心情感之间的撕扯。这种矛盾，这种痛苦......竟然让他产生了一丝奇异的感觉。

“K......为了我......”

贝利亚意识到，K的抛弃行为，归根结底是为了执行他的计划，是为了他贝利亚。而K所承受的内心煎熬，也是因他而起。

这种认知带来了一种微妙的满足感，看看，K为了他，连亲生孩子都能舍弃。但与此同时，看着K那痛苦的模样，以及那个小子哭泣的脸，一种极其隐晦的、近乎不悦的情绪也在滋生。

“我的人.....不该这么难受。”

无论是K，还是那个小子。

他的目光再次落到掌中颤抖不已的K身上，那强烈的占有欲中，似乎掺杂了一丝想要抹平这份痛苦的冲动。

“既然都是老子的人......”一个模糊的念头在他脑海中形成，或许......不必非要如此？

当看到朝雾录下视频说要给伽古拉看，并且和小陆商量要给K“找点麻烦”时，红凯和伽古拉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又好笑。

红凯看着屏幕上女儿狡黠的样子，无奈地摇头轻笑：“这孩子......”真是把伽古拉爱看热闹和记录黑历史的性子学了个十成十。

伽古拉则是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好笑的弧度。他看着屏幕上伏井出K那副备受煎熬的样子，再听到女儿要“帮他找点麻烦”，非但没有阻止，眼中反而闪过一丝赞同和期待。

“......这倒是个好主意。”伽古拉低语，他对于坑未来好友这件事，向来是乐见其成的，尤其是这种能揭露对方内心软肋的方式。而且，看到女儿和小陆联手，他心中甚至有点欣慰？

凯伽两人对于朝雾的这种行为，某种程度上是一种默许甚至纵容的态度，只要不涉及真正的危险，他们愿意看着孩子们用自己的方式去处理这些复杂的情感问题。

整个光之国广场都笼罩在一种复杂的情绪中，有对伏井出K矛盾行为的唏嘘，有对小陆的心疼，也有对贝利亚那难以捉摸的态度的好奇。

而小陆仍沉浸在时间碎片带来的震撼与酸楚中，摇篮边的歌谣、天文台外决绝又留恋的背影，这些画面与他十九年孤寂的岁月碰撞，让他心乱如麻。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如同惊雷般炸响，瞬间压过了所有的窃窃私语和唏嘘感慨。

“小陆。”

声音的来源，正是散发着令人窒息般压迫感的黑暗巨人——贝利亚。

所有奥的目光，唰地一下，从屏幕、从伏井出K、从哭泣的小陆身上，齐刷刷地转向了贝利亚。

小陆猛地一颤，像是受惊的小动物，下意识地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向声音的来源。他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巨大的困惑，甚至下意识地伸手指了指自己，仿佛在确认这声呼唤的真实性。

“这里除了你，还有谁叫这个名字！”贝利亚的头微微偏转，眼灯锁定小陆，语气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意味“过来。”

“！！！”

这两个字如同重磅炸弹，再次在广场上引爆！

“贝利亚......他叫小陆过去？！”泰罗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眼灯瞪得溜圆，完全没料到贝利亚会突然来这一出。

托雷基亚眼中闪过一丝极致的玩味和探究：“这可真是......出乎意料的发展。是占有欲作祟，还是那微弱的血脉联系终于开始产生影响？”

赛罗瞬间进入戒备状态，下意识地过去，挡在小陆和贝利亚之间，虽然没说话，但那紧绷的身体明确表达着“你想干什么？”。

泽塔彻底宕机，眼灯里充满了混乱的圈圈：“奥特......震惊！贝利亚叫小陆过去！他要干什么？是要打架吗？小陆快跑！”

艾斯也立刻将泽塔护在身后，面色凝重地看着贝利亚，又担忧地看向小陆。

红凯和伽古拉在贝利亚开口的瞬间就进入了高度警戒状态。红凯下意识地挡在了小陆前方，而伽古拉则已经握紧了蛇心剑，眸子锐利如刀，死死盯着贝利亚，只要对方有任何异动，他会立刻出手。

而被贝利亚紧紧禁锢在掌心的伏井出K，在听到贝利亚呼唤小陆的瞬间，身体猛地一僵，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向贝利亚那线条冷硬的下颌。巨大的恐慌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微弱的期盼在他心中疯狂交织。

“贝利亚saa......为什么......？”

小陆本人，则完全懵了。

他看着贝利亚那双燃烧着猩红火焰的眼灯，无边的恐惧本能地攥紧了他的心脏，让他几乎无法呼吸。那是贝利亚，是带来无数灾难的黑暗帝王，是他......生物学上的父亲之一。

可是，刚刚看过的那些关于K先生的记忆碎片，那短暂的温情与后来的抛弃，让他此刻面对贝利亚这突如其来的召唤，除了恐惧，更多了一种巨大的茫然和不知所措。

过去？他不敢。那是深渊，是毁灭的化身。

不过去？贝利亚那命令式的语气和恐怖的压迫感，让他双腿发软。

佩嘉紧紧抓着小陆的胳膊，吓得浑身发抖：“小、小陆......别、别过去......”

小陆看着贝利亚那双异常专注的眼灯，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着他的四肢，但另一种更深层的情感，那源自血脉的牵引，以及刚刚目睹的、K先生矛盾过往所带来的冲击。让他产生了一种近乎自毁般的勇气。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极其缓慢地，向前迈出了一步。

“小陆！”佩嘉惊恐地小声喊道，紧紧抓着他的衣角。

小陆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佩嘉，努力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声音带着未散尽的哽咽，却异常坚定：“没、没关系的，佩嘉。他......他应该......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这句话与其说是安慰佩嘉，不如说是在说服自己。他再次转身，一步一步，如同走向审判台般，朝着那巨大的身影走去。

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光之国光滑却冰冷的地面上，也踩在所有观战者紧绷的心弦上。赛罗依旧保持着戒备姿态，红凯和伽古拉的目光紧紧跟随，随时准备出手。泰罗张大了嘴，托雷基亚则露出了更加兴味盎然的表情。

小陆终于走到了贝利亚那巨大身躯前，他需要极力仰头，才能对上那双猩红的眼灯。如此近的距离，贝利亚身上散发出的黑暗能量和暴戾气息几乎让他窒息，他小小的身躯在巨人投下的阴影中显得格外渺小和无助。

贝利亚低头看着这个走到自己脚边、强装镇定却止不住发抖的小不点，鼻腔里又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他似乎对周围那些如临大敌、紧紧盯着他的目光感到极其不耐烦。

“看什么看！”贝利亚猛地转头，眼灯如同探照灯般扫过全场，声音里充满戾气，带着一种蛮横的宣告“这是本大爷的儿子！老子还会吃了他不成？！”

这突如其来的、充满占有欲的宣言，让整个广场再次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所有奥，包括赛罗、红凯、伽古拉，甚至包括被贝利亚捧在掌心的伏井出K，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泰罗的下巴再次脱臼：“他、他这是承认了？！贝利亚亲口承认小陆是他儿子？！”

赛罗嘴角抽搐，抱着手臂吐槽：“......这家伙的脑回路果然跟正常人不一样。”

而伏井出K，在听到贝利亚这近乎粗暴的承认时，身体猛地一震。他抬起头，看向贝利亚那线条冷硬的侧脸，眼中充满了震惊、茫然。

“贝利亚saa......？”

小陆本人，则完全僵在了原地。

他仰着头，呆呆地看着贝利亚那副“老子宣布了，你们有意见？”的嚣张姿态，大脑一片空白。

“儿子”......这个词从贝利亚口中说出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与他想象中任何形式的父子相认都截然不同。没有温情，没有歉意，只有霸道的宣告。

这和他从K先生过去中感受到的那一丝隐秘的温柔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反差，让他更加不知所措。

贝利亚吼完那一嗓子，似乎舒畅了不少，他重新低下头，眼灯再次聚焦在小陆身上，里面翻涌着复杂难辨的情绪，一丝极其微弱的.........别扭的确认。

贝利亚看着小陆那副呆若木鸡、仿佛被雷劈中的样子，猩红的眼灯里闪过一丝极其明显的无奈？

“啧，”他发出一个短促的音节，头又凑近了些，几乎能感受到那黑暗能量带来的压迫感“老子跟你说话呢，小子。怎么傻乎乎的？一点都没有老子当年的威风！”

小陆被这近距离的吼声震得缩了缩脖子，大脑依旧处于宕机状态，只能下意识地重复：“威、威风......？”

“废话！”贝利亚似乎很不满小陆这畏畏缩缩的样子，语气更加粗鲁“老子的儿子，就算现在是个弱不禁风的光之战士，也该有点气势！看看你这副样子，被吓破胆了吗？！”

这根本算不上安慰，更像是训斥和......某种恨铁不成钢的别扭关心。贝利亚显然不擅长，也根本不想去营造什么温情脉脉的父子相认氛围。

小陆被他吼得更加混乱，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但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极度的茫然和委屈：“我......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你......你是我父亲......你是贝利亚......我......”

他语无伦次，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复杂的心情。他渴望亲情，却又恐惧对方的身份和力量；刚刚得知另一位父亲曾温柔以待却又狠心抛弃，现在这位更是用这种霸道又粗暴的方式宣告存在。

贝利亚看着小陆眼圈红红、要哭不哭的样子，眉头皱得更紧，似乎更加烦躁了，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这个脆弱的小子停止这种在他看来毫无意义的情绪宣泄。

他沉默了几秒，似乎在组织语言，最终，用一种极其生硬的语气，再次开口，声音比刚才低沉了一些，却清晰地传入了小陆和所有竖着耳朵的奥的耳中：

“......行了！别摆出那副没出息的样子！”他顿了顿，眼灯微微偏移，似乎不太习惯说成器的小子，也是......是老子的种。”

这大概是贝利亚最大程度能说出的话了。没有道歉，没有解释，只有基于血脉的、蛮横的归属认定。

小陆彻底懵了。他张着嘴，看着贝利亚那副“老子已经承认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满”的表情，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在今天被反复碾碎又强行粘合，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团浆糊。

“我......我......”他“我”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贝利亚似乎觉得这场“父子谈话”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耐心。他不再看小陆那副傻样，而是将目光转向了自己掌心中，因为刚才那番对话而同样陷入巨大震惊和茫然的伏井出K。

“K。”贝利亚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口吻，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安排“你，跟这小子，单独谈谈。”

他扫过小陆，又落回K身上，语气带着一种“老子给你们机会把麻烦事解决了”的意味。

“有些事，你们自己说清楚。”

说完，他不等K和小陆反应，那巨大的手臂微微一动，一股柔和的黑暗能量托着虚弱的伏井出K，平稳地将他送到了依旧处于懵逼状态的小陆面前。

然后，贝利亚像是完成了什么麻烦任务一样，冷哼一声，抱着手臂，眼灯扫视全场，仿佛在警告所有奥别多管闲事，将这片小小的空间留给了这对关系更加复杂、同样需要“谈谈”的父子。

光之国广场上，一片寂静。

所有奥都看着这超乎想象的发展，贝利亚粗暴又别扭的认子，以及他将伏井出K和小陆推到一起的举动。

托雷基亚冷笑一声：“呵......真是简单粗暴的解决方式。不过，或许......这才是最有效的？”

赛罗抱着手臂，表情复杂：“......这算什么？黑暗式的家庭调解？”

泰罗挠了挠头：“所以......现在是K和小陆的父子时间了？”

红凯和伽古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惊讶，贝利亚的做法，虽然奇葩，但确实直指核心。

而被突然送到彼此面前的伏井出K和小陆，则陷入了更加尴尬和不知所措的境地。

伏井出k站在原地，脸上毫无血色，他不敢去看近在咫尺的小陆，只能死死地盯着地面，身体微微颤抖。

小陆则看着眼前这位刚刚在记忆碎片中见过其温柔与挣扎的“另一位父亲”，心脏狂跳，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他们之间，隔着十九年的时光，隔着抛弃与思念，隔着忠诚与亲情，隔着无数未解的谜团和复杂的情感。

现在，他们被贝利亚以这样一种方式，强行推到了对方面前。

这场迟到了十九年的、真正的父子对话，即将开始。而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他们身上。

小陆默默地用袖子擦着眼泪，泪水却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止也止不住。那些记忆碎片在他脑海中反复回放......这一切都让他心乱如麻。

伏井出K静静地注视着他，他看着小陆哭泣的模样，心脏像是被细密的针反复刺扎，传来一阵阵绵密而尖锐的疼痛。

良久，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动作有些僵硬地从衣服内侧口袋取出一方折叠整齐的纯白手帕，递到小陆面前。

“擦一擦吧。”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些许沙哑，却出乎意料地褪去了往日的冰冷。

小陆怔怔地看着那方手帕，又抬眼看了看伏井出K那张与自己有几分相似、却毫无血色的脸，犹豫了一下，才缓缓伸手接过。手帕质地柔软，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类似旧书和墨水的气息。他低下头，用那方手帕轻轻擦拭着脸颊，动作慢得像是在进行什么仪式。

待小陆的情绪稍微平复，呼吸不再那么急促，伏井出K才再次开口。他的目光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仿佛不敢与少年那双过于清澈的眼睛对视。

“我......不知道该如何与你交谈。”他的声音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艰涩“关于我们之间......我并无太多可说的。”

小陆抬起头，眼中还带着水汽，困惑地“诶？”了一声。

伏井出K的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继续道，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冷静：“我并非一个合格的父亲。从一开始，你的诞生......便是为了贝利亚大人的伟业。我将你创造，又亲手将你遗弃。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也是我的选择。”

他的话语像一把冰冷的锉刀，刮擦着小陆刚刚因那片刻温情而稍显柔软的心。少年抿紧了嘴唇，刚刚止住的泪水又有涌出的趋势。

“现在”伏井出K的话锋微微一顿，他的视线极快地扫过不远处抱臂而立，眼灯却牢牢锁定这边的贝利亚，然后迅速收回，“贝利亚Saa......有意认回你。”

他停顿了片刻，像是在斟酌词句，最终，用一种清晰而郑重的语气说道：

“但是，你有选择的权利。”

小陆猛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伏井出K终于将目光转向小陆，那双眼眸中情绪复杂难辨，有关切，有愧疚，但更深处的，是一种仿佛认命般的疏离。

“你可以选择......不回来。”他一字一顿地说，声音不大，却像重锤般敲在小陆心上，也回荡在寂静的广场上空。

“继续你作为朝仓陆的生活，作为捷德奥特曼，守护你想守护的一切。这......或许对你更好。”

说完这番话，伏井出K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微微偏过头，避开了小陆那充满了震惊、茫然和探究的视线。他再次将自己封闭在那层冰冷的外壳之下，只是那紧握的、指节泛白的手，泄露了他内心远非表面那般平静。

选择权，被以一种近乎残忍的方式，交到了年仅十九岁的少年手中。

小陆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眼前这个给予他生命又抛弃他、此刻却让他自己选择是否要这份牵绊的“父亲”，大脑一片空白。手帕上那点微弱的、属于对方的温度，此刻却像烙铁一样烫着他的掌心。

他该......如何选择？

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奥都在等待着少年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