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锈剑传薪(1/2)
太初观后园的竹篱笆塌了半片。
陈安蹲在泥里扶竹竿,身后跟着个扎羊角辫的小丫头,正踮脚递竹片:“安师兄,这样绑紧些,往后新弟子练剑就不会被刮到了。”
“还是你细心。”陈安捏了捏她沾泥的脸蛋,“你叫阿梨?昨日背《药性歌诀》背到‘甘草甘平’那段,卡壳了半柱香。”
小丫头抿嘴笑:“我阿爷是药农,他说‘学武先学认药,不然剑下误了人’。”
竹篱外传来脚步声。陆昭抱着一摞旧剑进来,最顶头那柄锈得只剩半截剑脊,剑格上“太初”二字却依稀可辨。
“这是从库房翻出来的。”陆昭将剑搁在石桌上,“当年师父说,太初观每代掌门接位,都要重铸一柄镇观剑。可这堆废铁……怕是历任掌门都没舍得扔。”
陈安擦了擦手凑过去。锈剑里夹着张泛黄的纸,是首歪扭的打油诗:“钝剑磨十年,方知寸草坚。莫嫌锋不利,守得万家眠。”字迹与他在《青禾谷志》里见过的一样——是叶白衣。
“今日带你们去看样东西。”午后,陆昭领着新弟子绕到观后山坳。
乱草丛中立着座半塌的石亭,亭柱刻着“习艺先习德”五个大字,落款是“太初观第七代掌门周鹤年”。
“三百年前,周掌门在这亭子里教出了十三个弟子。”陆昭踢开脚边的碎砖,“后来其中七人被西域马贼所杀,剩下六个心灰意冷,说要‘弃武从耕’。周掌门就在这儿立誓,此后太初观弟子,既要学杀人剑,更要学救人术。”
沈砚摸着石亭的裂痕:“所以师父让我们背药谱、学扎马,不只是为了打架?”
“是为了一辈子不后悔。”陆昭弯腰拾起块残碑,“当年那七个弟子死后,周掌门在他们坟前种了桃树。如今桃林还在,每年三月,花瓣落进溪水,能漂半里地。”
三月十五,桃林开了。
新弟子们在溪边练剑,花瓣落在剑穗上,沈砚的断剑缠了朵粉桃,倒比新剑鞘好看。陈安蹲在溪边洗药草,忽然听见陆昭唤他:“来看看这个。”
溪底沉着块青铜牌,刻着“太初药庐”四字,边缘有细密的剑痕。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