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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这便是属于我自己的道(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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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柳暗香。

自打有记忆起,我就住在终年飘雪的寒松峰上。

王佑平说,我是冬日里来的,所以他为我取名“暗香”——

取自寒松傲雪,暗香浮动之意。

可后来我知道,他在骗我。

因为寒松峰从来没有四季,只有永恒的寒冬。

我自小就顽劣,爬树、掏鸟窝、往王佑平的茶里撒雪粉……

王佑平气得头发都翘起来,却从不肯真正罚我。

“你这丫头,真……真是块顽石!”

他总是这样叹气,手指点着我的额头,眼里却藏着我看不懂的复杂。

久而久之,连我自己都信了——

或许我真的是颗石头吧。

一颗不知从哪滚来,被他随手捡回的石头。

寒松峰上只有雪。

白茫茫的,冷冰冰的,铺天盖地的白。

所以我在寒松峰上唯一能见到的色彩,就是山上那些倔强的红梅。

我时常趴在窗边看它,看它的花苞怎样在风雪里颤颤巍巍地撑开,又怎样傲然地不肯凋零。

于是某一日,我忽然对身上的白色弟子服生出极度的厌恶。

“我不要穿这个!”

我站在雪地里,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撕得东一道西一道。

王佑平闻声赶来时,我正揪着一条破布带转圈,雪粉扑簌簌地沾在发梢上。

“王佑平!我要穿那个颜色的!!”我踮起脚,指着不远处的红梅。

王佑平那张清俊的脸上露出几分无奈,他揉了揉眉心:

“你这丫头,说过多少遍了,要叫师尊。”

“不听!不听!我不要听你说话!”

我捂着耳朵在雪地里打滚,滚得雪粒钻进了衣领,冻得一个激灵,又不服输地继续滚。

王佑平叹了口气。

第二日,我房门外多了一件新制的弟子服——依旧是白的,但衣襟和袖口,却细细绣上了红梅的纹路。

再后来——

王佑平下山了。

他回来时,怀里抱着一匹朱砂染就的布料,红的像后山的梅,红的像……

我梦里那片灼眼的火。

“给你。”

他揉了揉我的头发,没有再提“师尊”一词,没有训诫,只是命人连夜为我赶制了几身红衣。

那是我第一次拥有真正的颜色。

我披着红裳在雪地里奔跑,像一团跳动的火。

惊得素影扑棱着翅膀躲我。

“我要拔光你的毛!”我追着它大笑。

王佑平站在廊下看我胡闹,眼里映着雪与红衣,竟恍惚露出笑意。

那段日子,寒松峰只有我和他。

我以为自己可以永远这样无忧无虑下去。

——直到他开始强迫我学那些晦涩的功法。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我趴在案上,把书页折成纸鹤,趁他转身时一把扔出窗外!

“我才不要学这些!”

雪很快掩埋了那些文字,我赤脚跑出去,拽他的袖子:“王佑平,你陪我玩嘛!”

他低头看我,忽然叹了口气。

那叹息太重了,重得像是从很多年前跋涉而来——

“柳暗香。”

他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我。

“你总有一天……是要长大的。”

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裹着寒松峰终年不散的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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