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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胜利的代价,最后的疯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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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点头。命令落下去,城里像一张弓被悄悄拉满,不响,可每一根筋都紧。

——

袁绍大营,铃声迟了一步传到。他先是没听懂,后是明白了。他的背心先凉了一寸,身上的甲又把这寸凉逼了回来,凉得像冰,硬得像石。他看向帐外。火光照在堤的背上,照出一条红蛇,蛇身上全是粮。粮在火里嘶嘶叫,叫声小得像孩子。

“退!”他吼,对着所有人也对着自己,“退到堤外,重整,守壕,收人,快——”

“丞相——”一名老将扑跪在他前,“不可再攻!乌巢——”

他的“不可”两个字才出一半,袁绍的剑已经出鞘。剑并不快,剑也不亮,剑上粘着昨夜的灰。他把剑平平地向前一送,剑尖从老将的喉结下去了半寸。老将先是瞠,眼里像被火照了一下,随即合。袁绍的手在抖,剑尖在人的肉里也在抖。他抽出来,血喷出一线,落在他的手背上,立刻变凉。

“谁再言退——斩。”他象是把“退”这个字剁成了碎末,再逼自己一口一口吞下。

“募敢死。”郭图在旁边小声,却快,“以‘血书’为令,五百为前驱,三千为中军,后军‘拔营’。不取城,只取‘气’。”

辛评的声音比郭图更小,却更狠:“抓州里社,拦逃民,编入‘驱队’,让他们在最前——”

“住嘴。”袁绍忽然咆哮。他并不是心软,他只是忽然明白,这条路走不到尽头。他抬手,指向前方:“杀,杀出一条路——”

他的“杀”说得空。这个“杀”,杀不出路来。路要靠“人”开,不靠“血”。但他已经没有“人”。他只剩“血”。

敢死队上了。绛衣在火光里是黑的。他们抱着某种与生命无关的东西往前冲——有的是“罪不免”的恐惧,有的是“家在后”的信。他们冲上火线,火先吻他们的脸,再吻他们的胸。他们喊“杀”,嗓子里全是烟。第一排倒下,第二排踩着第一排的脚背过去。乌巢外的路被脚掌踩得发黏,黏得像有人在把他们的脚一只只按在地上,不让走。

风又起了一线,往西偏。火被推得更紧,纱变成了帛,帛变成了旗。乌巢这头土兽终于不止是吐气,它开始呜咽。呜咽声沿堤背绕到袁绍耳里,他的耳膜抖。他知道,他把这头兽养大了,如今它烧了他,他却骂不出一句。

“退!”他终于还是吼,“撤到二道壕,重守!”

回声的尽头,只有“乱”。

——

邺城南北两门齐开十丈,黑甲列如水吐又收。张辽的鱼鳞阵只压着火边,矛头全朝下,刀背不出刃,盾面向外。魏延的狼尾阵半卷半停,挑的都是膝窝与腿筋,不杀,只让人跪。有人跌倒,他伸脚把火踢开,又不看那人一眼,象是在踢一块需要挪走的石头。

“生门在这!”并州兵不吼,只指,只引。奔散的民在火里喘,眼里都是盐。他们看见“生门”,眼里的盐忽然化了水。许多人进了门,又回过头看了一眼黑旗。他们记住了那面旗。旗没有名字,但旗是路。

“主公。”高顺立在城角,盯着风,“神弩覆布,备‘鹤首’,防‘神臂’反击。”

“好。”吕布只点。他没有看火。他在看城。粥棚重新开火,药舍支起了帷子,庙学的院子被腾出半边,摆上了木榻。凡进门者,不问来处,先给一碗粥,再给一口水。谁要走,不拦;谁要留,登记“籍”。

龙越第一名送信者冲进郡治时,胡子上挂着黑。他扑倒在台阶下,把一个沾了血的木牌举起来。牌上的字被汗晕开了,却还能认——“乌巢,动。”他张张口,吐出来的是一整口黑。他本来还能再说一句话:风借火,火借土。他没说完,头歪在了台阶上。陈宫伸手给他掖了掖衣襟,手指头最后把他的眼皮轻轻按下。

“主公。”陈宫看向吕布,眼里红,却亮,“你看。”

吕布没有避。他走下台阶,在那人的额头上按了一下指尖。指尖冰。他心里某个不爱被摸的地方被轻轻地碰了一下。那地方不疼,但也不舒服。

“主公,”陈宫低声,像怕惊了什么,“值得吗?”

吕布望向城外烧焦的黑,许久不言。他把方天画戟靠在一旁,双手在身后握住。他的嗓子有一瞬间哑了。终于,他吐出四个字:“不值得。但必须。”

陈宫闭了闭眼,微微颔首。

——

午后,火声低了一线,风也把自己的背削薄了一寸。乌巢不再呜,开始“咯吱咯吱”地塌。那是粮垛的骨在折。袁营的角声从一个变成了两个,再从两个变成了四个,四个角各吹各的,吹得像四个病人一起喘。田丰站在堤背上,手按着胸口。他想走到袁绍面前说一句:不攻,不退,守到夜,等火自灭。他走了三步,另一个人已经走到了袁绍面前——那是一个年轻的“新贵”,他跪着,眼里是亮的,不是火,是油。他说:“丞相英明!今日之祸,明日之功!烧了乌巢,他们也要饿!”

袁绍望了他一眼,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那口气吐得很慢,像他终于承认了一件他不愿承认的事:他手里,只剩拍马的,不剩敢死的,他帐里,只剩附和的,不剩劝死的。

他把半截如意放平,象是把心里某个硬到硌人的角也放平。他低声:“散。”

散,不是散军,是散他的心。他把它自己散在风里。

——

夜,来得很快。乌巢余烬在夜里像一片群星倒栽的天,星不亮,只余温。邺城城上,黑布又罩住了“破军神弩”,铜牙被油轻轻抹过。高顺让人把鹤首盾一面面竖好,又让人以盐水轻轻洗过城砖——不是洗血,是洗“臭”。魏延巡过西门,被人塞了一个硬硬的馍。他咬了一口,笑骂:“他娘的,比石头还硬。”边骂,边吃,吃到最后,把碎渣抖在脚边:“给你吃一口。”他对脚下的土说。

张辽站在城角,捏着一片被火烤得发脆的草,草在他指间“喀”的一声碎。他不说话。他在想一个问题:明天,如果风不来呢?他想了半盏茶,最终把草粉吹掉,吐出两个字:“守。”

吕布在夜里独自一人走到伤兵营。他没有举灯,灯会吵。他只是沿着一排又一排榻的边慢慢走,停,掖一掖被角,再走,放下一小包金疮药。药不是他熬的,他不擅这个。他擅的是切。他切敌人的肉,也切自己的心。他把包放在一个脸上全是灰的老兵枕边,正要走,那老兵忽然醒了。他一见是吕布,先是愣,随即一手撑起,上身欲起。他想行礼,身子却拖着一条不听使唤的腿。吕布伸手按住他的肩,只说:“睡。”

老兵的喉结动了两动。他终于没说话。他只是举起手,手指并拢,向他行了一个极标准的军礼,手压得低低的,像怕惊动谁。手放下时,眼里有水。那不是痛,是一种他说不出的东西——他觉得自己被看见了,不是被“将军”看见,是被“人”看见。

吕布走出来,夜风把他鬓角的发吹到眼边,又轻轻拨开。陈宫在门外等他,贾诩在门外等他,沮授在门外咳嗽两声,没等。他们都没说话。他们知道,这个夜里,该说的话,都已经说过了。不该说的,也不必说。

“明日,”贾诩终于开口,声音像把刃轻轻收回鞘,“他会发疯。”

“让他。”吕布的声音比夜还轻,“疯,是要付价的。”

“我们也付了。”陈宫看他。

“是。”吕布点头,“我们也付。”

他侧头看了一眼远处的黑。那黑像一面旗,旗上没有字,但每个人都能看见那行看不见的字:胜利的代价。

——

袁绍的疯来得并不吵。他没有再吼,他坐着,擦拭那把早就该磨的剑。郭图、辛评站在帐外,不敢进。田丰来了,站在门口,咳嗽,嗓子里有血,吐出来又咽回去。他在门口站了很久,最终只拱手,退了。他知道,今晚说什么都没用。明日要做什么,他更清楚——“土圈”要重起,“壕根”要实夯,“租券”要再发,“军纪”要更紧。他还知道,再紧,也紧不过人心这根弦。

他走到堤边,摸了摸泥。泥还热。他把手指上的热在衣角上擦掉,又把“卯时破口、未时合龙”的那块木牌扶正。风掠过,木牌“叮”的一声。声音很轻,但正。

——

夜半后,城上全静。粥棚最后一锅汤发出满足的“咕嘟”,医舍的草药味在风里淡淡地飘。庙学里,沮授写下两行字,墨未干:“火不可常胜,土不可常败。法不可偏。”

他把字吹了一下,吹灭灯,起身。门槛上有个孩子缩着睡着了,他把孩子抱到屋里,替他盖了件自己的外襟。孩子在睡梦里笑了一下,笑得像一天里的最后一缕风被塞进了衣服里。

远处,乌巢的余烬还在吐热;更远处,官渡的大鼓像远水,隐隐伏在夜的背后。夜没有讲故事,它只把今日的火藏在怀里,把明日的土托在手心。城与天相望,黑与光相看。所有人都知道:这不是终章。胜利刚刚摸到边,代价才刚刚开了账。而“最后的疯狂”,必定还会再来——不是为了胜,而是为了那张已经被烧得发焦的脸面,和一颗已经被火烤裂、却还不肯承认的心。

——

更鼓四响。龙越的影再次从墙下掠过,去看“烟井”是否还通,去摸“水袋”是否已满。张辽在女墙背风处靠着盔坐了一会,站起身,又把那片碎草捻了捻,碎得更细。他转头看了魏延一眼。魏延打了个呵欠,笑了:“明天,他要疯。咱们——”

“守。”张辽笑意极淡,“他疯,我们守。”

两人对望,各自点头。夜把这个点头悄悄收进城砖缝里,压住,藏好,等明日再用。

吕布最后一次抚过方天画戟的戟柄,掌心的茧与木纹互相摩擦,发出极轻的声音。他把戟轻靠在女墙上,像把一面无字的旗插在黑里。他闭上眼,又睁开。眼里没有火,只有一道极细极细的光。那道光很细,却稳——像他在心里为这个城,为这群人,为这个乱世,既写下、也划下的一线线“不可”。

夜,终于静了。风停在城角,像一只伏着不动的猫。乌巢余烬的热不再升,土圈那边的夯声也停。胜利不说话,代价也不说话。只有心在说话——守到他气尽,再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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