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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暗渡陈仓计,君臣生疑心(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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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庞虞仰头吸了一口夜气,“印章借我一用。”

沮授将印递出,庞虞以血按印,在一纸小条上写了两行字,塞进竹哨里,向闸外的苇荡吹出极低极低的四声短调。片刻,远处又起一盏灯语——这一次,不再螺旋,而是直线闪烁:真暗号到了。

所有动作只用了半炷香,闸门已被楔死,闸齿缠以麻索,灌了油,又覆上湿泥以防早燃。张辽抬手,“退——”

这时,黎阳方向忽有一串火点拔地而起,如同有人在远处将夜帷拉开一个口子,露出背后的火云。随火而来的是密如雨的角声。伏兵,且不在闸,似在堤头——埋人处不是闸,竟是回路。

“泄了。”贾诩声音冷似铁。

“泄不泄,斩了再说。”魏延猛一勒臂,臂上青筋突起,“末将领兵断回路!”

“不可。”高顺压声道,“陷阵营未尽退,且敌兵角声不止,堤上多半有床弩与滚石。”

张辽眼神电转:“变阵!高顺护撤,魏延走堤,曲义列盾,吾与‘鸩’借苇为掩,斜插至缺口侧。‘缺口’,在此!”他指尖在舆图背进的印象里一点——那是白日里他反复用眼睛丈量过的地方,堤上有一节旧修,石块色泽与他处微异,稍一踏就松。

吕布不在场,而他的意志却像从每个人体内尚未冷透的战意里升起。张辽将这种意志收束成两个字:“快,狠。”

杀声自堤上压来,像千斤巨布的扑落。魏延夺先一步,跃上堤顶,盾边斜挑,刀锋在夜里画出一道白线,第一排敌兵的脚脖子齐断。滚石轰鸣,魏延却不退反进,踏着碎石连翻三次,落地时已在石下阴影里,手中火折一捻,火星撒出,油麻瞬燃,白焰贴着堤身向上爬,像一条蛇追着一只老鼠。

“曲义——盾!”张辽一声暴喝,曲义应声而上,胸前重盾一拄,右手短刀往上一挑,将堤边一个欲下砸的木栅生生撩开,反撞回敌阵,撞得一排人仰马翻。他的脸沉如铁,眼里却没有一丝兴奋,只有战士冷硬的专注。他生来就是给人挡刀的,此刻挡得极其漂亮。

沮授没有看这血,他在找另一处可能的眼睛——泄露不是庞虞,庞虞的灯语与志向都对。那泄露从哪里来?他脑海里一片疾转,忽然想起白日里舆图角上一枚不起眼的白子——那枚是他自己下的,位置在安陵与黎阳之间的一处浅渡;再想起同一时辰外帐的某位来使在帐外等候时眺望的方向;再想起一只飞得太低的鸽子在营门附近一挫又起……这些碎片像被看不见的线串了起来——

“孟德。”沮授在心里低声咬出这个名字。曹操以远为近,以空为实,暗中搏乱。他未必知全谋,但知‘夜袭闸门’,便足以摆‘堤伏’。

“元舅!”张辽在火光里回首,“还看什么?”

沮授回神:“看人心。”他忽然笑了笑,那笑苦得像酒入喉,“撤!”

高顺如山般往回压,盾墙倒退不乱,脚步如鼓,稳得叫人心生依赖。魏延从堤影里掠出,火蛇沿堤身盘上,灼得石缝里水汽狂冒。张辽衔尾,边撤边掷出两枚短矛,矛尾细绳一抖,卷住堤上两具床弩的扳杆,猛地一扯,床弩误发,乱箭反射入袁军自家胸腔,击倒一片。庞虞断后,手持竹哨,边吹边退,哨声极难,拼命压住角声里的节拍,硬是把一阵乱成麻的兵声压出了一丝缝。

短短半个时辰,安陵闸门被楔死,汴渠水路断为两截;堤头火焚如昼,袁军赶来援兵在火与乱矢之间折损甚重。张辽按令撤出古堤缺口,留下一片黑烟与扭曲的铁。胜,没有完全照着人们最想要的样子来——没有尽焚仓栈——但“断闸两日”的实利已得。官渡战场上的秤砣,被人暗暗地往并州这一头按了一指。

——

回到营中,夜仍未消。大纛上结着凝霜,营路两侧的火盆把黑影拉成长长短短的剪。吕布坐在牙帐里,画戟横在案旁,戟柄上的金缠在灯下淡淡地亮。他听完张辽的回报,未言褒,亦未言罚,只点头:“二日。”

陈宫侧坐,面色微白,却在听到“堤伏”一节时冷冷一笑:“曹孟德以小破大,仍是老手段。”

贾诩拈着一根细灰灭掉的香,眸中光影如蛇:“他不知全谋,便用半步破半谋。此人可敬,亦可憎。”

沮授跪地:“臣疏。臣未料堤伏。”

吕布看着他,目光幽深,又一次像白日里那样轻轻一敲案面:“你拿下了闸。功过相抵,且退。”

沮授叩首,退下。及至帐门影里,他停了一瞬。风从帘缝里钻进来,凉得像刀。他想起庞虞梁上掉落时那一眼火一样的目光,也想起贾诩轻吐的四字“请君入瓮”,胸口像被人按了一方冷铁。他自嘲一笑:疑心种下了。疑,自外,不如自内。自内者,可生可灭;自外者,难防难测。

帐后侧,一线暗影松开指间的薄纸,纸上字迹极少:四个字——“堤上有客”。纸被火苗舔着,蜷缩、黑去,化作灰烬在空中散开。暗影的目光隔着帐壁,似乎看见吕布坐在灯下的背影——那背影的线条并不宽,却坚硬得让人心底发冷。那是一个以一己意志扳动天下秤砣的人。他在等胜,也在等一个能承他的疑的人。

“主公。”陈宫忽道,声音极轻,“疑心不可长于剑。”

吕布没有回头,指节在案面上又敲了一次,声音像夜里最后一记鼓:“剑不疑,疑不剑。”

这一夜,军法如旧,犒劳如例,斩令如常。被俘闸卒三人减罪为隶,庞虞署为杂号,编入‘闸伍’,沮授记‘门闸’一功。张辽、高顺、魏延、曲义各加军功。陈宫退而不言,贾诩笑而不语,沮授收拾笏板时指尖微颤了一瞬。

更深时分,吕布独坐,灯芯烧焦,发出断续的小爆声。他将画戟放回戟架,抬手轻抚那一段被岁月磨得极亮的木柄。指腹的茧抓住了木纹的起伏,像抓住了许多过去与未来。他忽然想起貂蝉曾笑他:“你摸这柄戟,像抚一匹马。”他就笑,“马会跑,戟会杀。”如今,他不笑。灯焰在戟锋上跳,像一条将死未死的虫。

“疑心,”他在心里咀嚼这两个字,咬得碎,“不是毒,是药。要用在对的病上。”

帐外风换,兵鼓由远而近,再由近而远,像一个人走到门口又转头离开。吕布闭上眼,胸腔里有一股沉稳的热,慢慢地沉到了地底。他明白,三日后,黎阳会传来第一波粮道断绝的消息;五日后,袁军的辎重官会因争功与失职互相弹劾;七日后,曹孟德也许会写一封信给某个‘愿意听的人’,信上只有一句话:“疑心,是胜败之端。”

吕布睁开眼,低声道:“那就让他们疑。”

帐铃叮的一响,灯焰悄悄落下一截长黑。夜色里,汴水无言,水下的闸齿在冷里咬得更紧了一些。

——

翌日一早,军中照旧明修栈道,梁木与麻索在风里发出绷紧的哼声。白日的热闹其实是给人看的戏,戏要做得足,敌人才上钩。陈宫在工棚间缓步巡视,时不时停在某一根柱脚前,以指敲之,听那回音里有无空虚;张辽趁间隙抽刀磨刃,刀面照出他眼里的夜火未熄;高顺把每一面盾的牛皮又加了一层油,皮面光得可以看见滴水的形;魏延则拿着一条破布,笑嘻嘻地擦他那柄永远擦不干净的刀,擦到最后,忽一声低哼,把布在刀脊上一绞,绞出一缕细白的风。

沮授立在栈道尽头,长久地看着远处堤身上那一抹被火烤过的黑。他忽然俯身,从尘土里拾起一块烂木,木上有闸齿磨出的旧痕。他轻轻抹去灰,像在抚一段岁月,低声道:“人心,亦闸;开合之间,决定水势。”

风过,栈道的麻索发出一声极轻极轻的颤,像一个答案在风里晃了晃,既不肯完全给出,也不肯完全藏住。

胜与疑,同时在场。两者纠缠,正是官渡的本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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