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忘恩负义（2/2）

小姑娘捂着火辣辣的脸，眼泪终于决堤般落下。

她没有再争辩，只是用那双满是泪水、却清澈无比的眼睛，深深地看了一眼暴怒的母亲，又看了一眼自始至终不敢与她对视的父亲。

然后一言不发，转身跑进了自己那间黑漆漆的小屋，重重关上了门。

厨房里只剩下夫妻二人。

男人端着饭碗的手停在半空，最终无力地放下，长长叹了口气，满是苦涩。

妇人站在原地，手还在微微发抖，听着女儿压抑的哭声从门缝里传来，她脸上的怒气渐渐褪去，化作一片茫然与空洞。

她看着桌上那碗撒掉的白米饭，忽然也觉得，那白得有些刺眼。

……

夜深了。

万籁俱寂，只有寒风卷着雪沫拍打窗棂的声响。

客栈后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条细缝，两道佝偻的人影贴着墙根，鬼祟地溜了出来。

男人走在前，怀里紧紧抱着个用厚布裹着的小人儿，正是他家的小姑娘，许是哭累了，已在睡梦中。

妇人跟在后面，不住地来回张望，脸上满是惊惶。

他们不敢走大路，专挑着镇里那些曲折幽深的暗巷穿行。

月光被高墙与屋檐割得支离破碎，投下浓淡不一的墨色阴影。

谁知刚拐过一道巷口，头顶的墙檐上，一道黑影忽然无声无息地倒挂下来，像只巨大的蝙蝠，挡住了去路。

“这么晚了，这是准备上哪去啊？”

来人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古怪的异域腔调，在死寂的巷子里听来分外瘆人。

男人怀里抱着孩子，双腿当即就软了，险些跪倒在地。

下一瞬他将孩子往妇人怀里一塞，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声喊道：“快跑！带着囡囡快跑！”

说罢，他像是鼓起了毕生都未曾有过的勇气，张开双臂，朝着那黑影扑了过去。

妇人抱着孩子，肝胆俱裂，疯了般转身就跑。

然而她没跑出两步，身后便传来利刃入肉的闷响。

男人扑过去的动作戛然而止，他甚至没能看清对方是如何动的，胸口便多出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

温热的血溅在雪地上，晕开一团刺目的红。

他最后望了一眼妻女逃离的方向，身子便软软地倒了下去。

妇人拼命地跑，眼泪和着冷风糊了满脸。

她不敢回头，可那道古怪的嗓音却如跗骨之蛆，再次在她耳边响起。

“跑什么呢？”

她只觉得后领一紧，整个人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攥住，双脚离地，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妇人彻底绝望了，她转过身，跪在地上，将女儿紧紧护在怀里，涕泪横流地哀求：

“求求你……放过我的孩子……我们已经照你们说的，害了救我们的那位侯爷……为什么……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们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