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破碎的镜像）（2/2）
“两种主要可能性！”陆辰言的声音在空间的碎裂声中显得有些失真，“第一，空间结构彻底湮灭，连锁反应会导致回廊内所有存在，包括我们和这些‘倒影’，被一同抹除，概率约为百分之三十七！第二，规则在彻底崩溃前发生重置，我们可能会被随机抛向矿洞的其他区域，但落点无法控制，可能安全，也可能直接掉进更危险的地方；甚至有可能……坠入比这里更深层、规则更诡异的扭曲空间碎片里，概率约为百分之六十三！综合生存概率……无法计算！数据过于混乱！”
无法计算的生存概率！这意味着他们已经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另一半是生是死，全靠运气！
必须立刻离开这个鬼地方！在空间彻底崩溃之前！
“找出口！或者……他妈的直接砸烂这鬼镜子！”苏牧目眦欲裂，狂吼一声，不再有任何保留，体内淡蓝色的能量如同火山喷发般汹涌而出，凝聚在双拳，如同两轮小型的蓝色太阳，悍然轰向周围已经布满裂痕、剧烈震颤的岩壁！他必须赌，赌打破这镜像，能炸出一条生路！
轰！轰！轰！
岩壁剧烈摇晃，大量的碎屑簌簌落下，但并没有立刻破碎，这空间比想象中更坚固。
其他人也反应过来，求生的本能压过了恐惧和伤势。刀疤脸怒吼着将全身的力量灌注到刀刃上，狠狠劈砍；还能动的接应队员也纷纷使出看家本领，符箓、短刃、甚至拳头，疯狂地攻击着四周和那些变得不稳定的“倒影”。
林栀强忍着灵魂深处的虚弱和刺痛，双手紧紧握住定魂珠，将残存的精神力毫无保留地注入其中。定魂珠爆发出前所未有的乳白色光华，柔和却坚定，如同暴风雨中最后一座灯塔的光芒，竭力驱散着周围混乱的能量乱流和那些仍在试图靠近的、异变的倒影，试图为这片濒临毁灭的空间带来一丝短暂的稳定。
陆辰言没有参与这盲目的攻击。他站在原地，双眼彻底闭上，所有的计算力、感知力，都提升到了极限。他的大脑如同一台超负荷运转的超级计算机，疯狂地处理着周围空间崩溃时产生的海量数据流——能量的逸散方向、规则的断裂点、结构的应力分布……他在寻找那个理论上存在的、维系这个镜像回廊最关键的、也是最薄弱的“空间节点”！就像找到承重墙最脆弱的那一点，给予致命一击，才能用最小的代价引发整体的崩塌，而不是被塌方的废墟活埋。
他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脸色苍白得吓人，身体甚至开始微微颤抖。这种程度的计算，对他而言也是极大的负担。
“找到了！”就在苏牧等人快要力竭，空间碎裂声已经连成一片，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瓦解的瞬间，陆辰言猛地睁开了眼睛！
此刻，他的双眼中不再是平静的数据流，而像是爆发了宇宙初开般的能量风暴，无数复杂到极致的几何图形和能量轨迹一闪而逝！他猛地抬起手臂，食指精准地指向众人侧后方一处看起来与其他布满裂痕的岩壁毫无二致的点！
“坐标锁定！空间结构最薄弱点！能量输出，最大功率！集中攻击那里！快！”他的声音因为极致的专注和消耗，带上了一丝沙哑的撕裂感。
没有任何犹豫！也来不及思考为什么是那里！
苏牧第一个调转方向，将凝聚了全身力量的淡蓝色光球狠狠砸了过去！刀疤脸和所有尚有余力的人，也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最强的攻击——闪耀的斗气、灼热的符火、甚至陆辰言瞬间分出的一道凝练幽蓝射线——如同百川归海，汇成一股毁灭性的洪流，精准地轰击在陆辰言所指的那一点上！
集合了守护意志、狂暴力量、绝对理性的能量洪流，与那看似普通的岩壁接触的瞬间——
时间仿佛停滞了一刹。
紧接着——
轰隆隆隆隆——！！！！！！！
一声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崩塌的巨响猛然爆发！那声音之大，直接震碎了众人耳中的一切声音，只剩下持续的高频嗡鸣。强烈的白光从攻击处迸发，瞬间吞噬了一切！那光芒并非温暖，而是带着一种分解万物的冰冷！
所有人都感觉脚下一空，强烈的失重感猛地传来！身体不再属于自己，像是被扔进了一个高速旋转、毫无规律的巨大漩涡里，上下左右彻底颠倒，五脏六腑都错了位。视觉、听觉、嗅觉、触觉……所有感官全部失效，只剩下一种灵魂被强行撕扯、揉碎的极致痛苦和混沌。
这种感觉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可能只有零点几秒，也可能漫长如几个世纪。
砰！噗通！咔嚓！
重物落地的声音接连响起。
林栀感觉自己像是被一辆高速行驶的卡车迎面撞上，五脏六腑翻江倒海，全身的骨头都像散了架。她重重地摔落在某种坚硬、冰冷且潮湿的地面上，强烈的眩晕感和呕吐感让她眼前发黑，趴在地上干呕了半天，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满嘴的腥甜和尘土味。
她挣扎着，用发软的手臂支撑起上半身，晃了晃嗡嗡作响的脑袋，勉强睁开被汗水、泪水糊住的眼睛，惊恐地环顾四周。
黑暗。不再是那种光滑镜面反射的、令人不安的黑暗，而是一种……原始的、粗粝的黑暗。
他们不在那条诡异绝望的镜像回廊里了。
这里似乎是一个巨大的天然地下溶洞，空间开阔得惊人，抬头望去，看不到顶，只有一片深邃的漆黑。借助着溶洞岩壁上零星分布的、一些散发着微弱幽绿色或淡蓝色荧光的苔藓和真菌，可以隐约看到头顶垂下无数嶙峋怪诞的钟乳石，如同巨兽参差不齐的利齿。脚下是凹凸不平的岩石地面，布满了深浅不一的水洼，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水汽、泥土的腥味，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亿万年未曾流动过的陈腐气息。
那种如影随形、钻入脑髓的精神干扰和诡异的低语声，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重的、压得人喘不过气的、绝对的荒芜和寂静。只能听到彼此粗重不均的喘息声，以及远处隐约传来的、水滴落入水洼的“滴答”声，更反衬出这里的死寂。
溶洞的一侧，有一条地下河在缓缓流淌。河水是浓稠的墨黑色，完全看不到底，水面上没有丝毫涟漪，静得可怕，并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像是铁锈混合着腐烂水草的腥气。
“咳咳……操……还……还活着？”刀疤脸挣扎着从一堆湿滑的苔藓上爬起来，龇牙咧嘴地揉着几乎摔成八瓣的屁股，声音嘶哑，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和后遗症般的颤抖。
苏牧也踉跄着站起，他看起来最为狼狈，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显然在之前的对抗和空间崩溃中受了不轻的内伤。他迅速扫视了一圈幸存者，脸色阴沉。阿强伤势加重，躺在地上呻吟，另一个接应队员也挂了彩，互相搀扶着才能站稳。
陆辰言是最后一个无声无息站起来的。他看起来依旧整洁，没有明显外伤，但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如同上好的白瓷。他站在那里，微微低垂着头，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睛闭着，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过了好几秒，他才缓缓睁开眼，眼底深处似乎残留着一丝极其细微、尚未完全平复的……数据紊流？他抬起自己的右手，放到眼前，仔细地看了看，指尖甚至微微动了动，仿佛在确认这只手是否还完全受自己控制，又或者，在回味刚才那精准一击以及其后引发的连锁反应。他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这个细微的表情变化，在他脸上显得格外突兀。
“我们……这是掉到哪儿了？”刀疤脸喘匀了气，看着这完全陌生的环境，心里刚升起的那点劫后余生的喜悦迅速被新的不安取代。
陆辰言放下手，恢复了惯常的平静，开始对周围环境进行扫描，但语速比平时稍慢：“暂时脱离高维扭曲空间。当前所处为大型天然喀斯特溶洞，地质结构稳定，空间坐标……无法与已知地图匹配。未检测到高强度精神污染或即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