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相逢故人（2/2）

书生眼神微动：“哦，你有事？”他目光又投向船上忙碌的工匠。

“师兄，这船，我急用。”姜惊鹊直入主题，手指飞鱼号，“师兄能否割爱？多少银子，师兄开个价。”

书生眉头立刻皱起：“不行！这船我有大用！”

“师兄，实在万分火急，关乎重大，银子好说，双倍？三倍？”姜惊鹊紧盯着他，语速加快。

书生猛地转回头，脸上那点油泥污渍都挡不住他眼中的执拗：“说了不行！银子？银子没用！我好不容易寻到这条快船，刚买下，尺寸、吃水都合用，正要拆改！耽误不得！”

“拆改？”姜惊鹊扫了眼船上正叮当作响拆隔板的工匠，“师兄要改船做甚？我用船，关乎人命！”

“人命？”

书生嗤笑一声：“我做的才是关乎大道的事！改船是为了试水，测流速，验我新做的水轮！关乎天地至理！岂是寻常人命可比？别说三倍银子，就是十倍、百倍，这船，不让！你找别家去！”

说罢，他不再看姜惊鹊，仰头对着船上又喊：“动作再快点！舱里那些累赘，统统拆掉！轻一分，快一分！”

姜惊鹊压下心中急切：“师兄贵姓？所制‘水轮’是何物？竟如此紧要？”

书生终于正眼看他：“免贵姓霍，单名一个‘燃’字。至于水轮……”他指向船尾水下位置，“看到那处预留的卡榫没？我要装青铜轮子，用牛筋索连着踏板，人在舱里蹬踏，带动轮子旋水，推动船行！这比摇橹省力，也快！”

姜惊鹊心头剧震，脱口而出：“这不就是螺旋桨么？！”

“螺旋…桨？”

霍燃眼睛猛地一亮，一把抓住姜惊鹊胳膊，“桨？你管它叫‘桨’？何解？快说说！桨是划水的，我这轮子是转的！”

“桨叶螺旋排布，旋转划水推进，其理相通，霍师兄，你那‘水轮’实物在何处？能否一观？”

“就在船上！刚搬上去！”霍燃拉着姜惊鹊就往跳板上跑，“快！随我来看！”

两人几步冲上飞鱼号甲板，穿过正叮当拆隔板的工匠，钻进后舱。舱内地板上，放着一个用油布包裹的沉重物件。霍燃蹲下，三两下扯开油布。

一件青铜铸造的圆形装置显露出来。

中心是碗口粗的厚实轮毂，伸出三片狭长的、略微扭曲的青铜叶片，呈放射状分布。叶片边缘未经打磨，带着明显的铸造毛刺。

旁边还有几个大小不一的青铜轮子，上面有齿，这……还用了齿轮原理？

“就是它！”霍燃指着叶片，“我反复试过，直叶片入水阻力大，带点扭劲，水往后推得更快！你看这角度……”

姜惊鹊蹲下身，手指抚过粗糙的青铜叶片边缘，又探手捏了捏叶片的厚度和扭曲弧度。

这已然是螺旋桨的雏形，只是叶片过于平直，扭曲角度单一，效率必然低下。

“霍师兄，”姜惊鹊指着叶片，“思路绝妙！此物确可称为桨——螺旋桨！但叶片形状可再优化。你看，此处若将叶片前缘打磨得更薄更利，入水阻力更小。叶片整体扭曲的弧度可再大些，从叶根到叶尖，扭曲角度渐变增加，形成曲面，而非如今这般近乎平板。

如此，桨叶旋转时，每一部分都能更有效地切割水流，产生更大推力。还有这叶片数量，三叶可行，但若增至四叶或五叶，运转或更平稳，推力或许更匀。”

霍燃听得呼吸都急促起来，眼睛死死盯着桨叶，猛地抬头，眼中全是狂热和急切：“打磨变薄…扭曲曲面…渐变角度…四叶？五叶？妙！妙啊！我怎么没想到！这样吃水更深，推力更大！”

他激动得在原地转了个圈，一把抓住旁边一个工匠的胳膊：“老张走，回去重铸！接着又喊道老李，快回去把风箱拉起来，把坩埚架上快熔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