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是……这样吗？（2/2）

另一个声音听起来较为沉稳的成员接口道，语气中带着庆幸：“幸好族长英明，行事谨慎，只是派我们三人先行来查探虚实。若是按照激进派的想法，直接调动大队人马前来‘接收’，恐怕现在就已经陷入被动，甚至落入对方精心布置的陷阱里了！”

而那位为首的长者，语气最为凝重，带着一丝后怕：“恐怕这从头到尾，根本就是采佩什那个奸诈狡猾、如同毒蛇般的家伙设下的圈套！他故意放出假消息，引诱我们前来，就是想趁机削弱甚至一举消灭我们的有生力量！别人或许不清楚，但我们难道不知道？斯卡雷特家族的突然覆灭，背后绝对少不了他弗拉德·采佩什的黑手！”

而当他们随后敏锐地察觉到似乎有微弱的波动在远处若隐若现地跟踪监听时，更是笃定了自己的判断，怒气冲冲地断言：“看！这种鬼鬼祟祟、躲在暗处窥视监视的作风，绝对是采佩什那个阴险小人的惯用伎俩！不会有错！”

得知这些反馈后，星暝一直悬着的心才真正落回了实处，背后甚至惊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不得不说，他刚才那番虚实结合、狐假虎威的操作，有很大的赌的成分，赌的就是那帮家伙对采佩什的深刻忌惮和多疑本性。幸运的是，他赌对了，成功地将潜在的祸水引向了他们共同的敌人。

经此一事，红魔馆内那些原本对星暝这位“管家”还抱有观望态度甚至些许不满的斯卡雷特成员，看向他的眼神中也悄然多了几分真实的敬意和认可。在当晚举行的非正式会议上，伊莉雅更是借此机会，想要正式赋予星暝更大的权责，她清了清嗓子，用清晰的声音准备宣布：“鉴于星暝叔……管家此次成功化解了危机，展现了卓越的智慧和对家族的忠诚，我决定，从今往后，星暝管家的意见，在某种程度上，就将视同我的意见，他的决策……”

星暝见状，立刻上前一步，微微躬身，巧妙地打断了伊莉雅尚未完全说完的话，重新拾起那副恭敬而恪守本分的管家口吻，语气诚恳地说道：“大小姐的厚爱与信任，星暝感激不尽，铭感五内。但目前局势依然复杂微妙，家族内部也尚需时间进一步整合与磨合，此时赋予我过大的权责，恐怕时机尚未成熟，容易引发不必要的内部动荡。此事关系重大，还需从长计议，谨慎为之。”他不动声色地将话题从个人权责的敏感问题上引开，重新聚焦于当前迫在眉睫的生存大计上，“当务之急，是我们已经成功地‘借’来了敌人的虎皮，为自己披上了一层看似危险、实则有效的伪装。那么，这出戏我们就必须硬着头皮演下去，而且要演得逼真，演得毫无破绽。因此，我提议，从即日起，对外，我们一律以弗拉德·采佩什大公麾下直属势力的身份自居。虽然暂时有损斯卡雷特家族昔日的独立与荣耀，但在强敌环伺、自身实力尚未恢复的艰难时局下，暂时的隐忍与退让，是必要的生存智慧，也是为了将来能够更好地重振旗鼓。”

他眼中闪过一丝冷静而狡黠的光芒，继续补充道：“尤其是，以后如果我们需要进行一些……嗯，不那么符合传统贵族风范，或者说得直白点，‘损人利己’以谋求生存和发展的行动时，请务必记得，要巧妙地将行动痕迹和舆论导向，引向那位‘慷慨大方’的采佩什大公，把这口又黑又沉的锅，稳稳地扣在他的头上。这也算是我们对他‘悉心关照’的一点小小回礼。”

接着，星暝顺势将自己的计划进一步延伸开来，提出了一个更为长远的构想：“然而，伪装终究只是权宜之计。要真正有效地对抗敌人，我们不能永远躲在暗处，坐吃山空，必须主动出击，壮大自身。我们需要建立一些特殊的、具有一定隐蔽性和盈利能力的产业。这不仅能为我们提供稳定的资金和资源，实现‘创收’，缓解目前紧迫的经济压力；更重要的是，能借此机会，以这些产业为节点，逐步构筑起属于我们自己的、独立而高效的情报网络和信息渠道。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未来可能到来的风暴中，掌握一丝主动权。”

他刚提出这个颇具前瞻性的构想，还没来得及详细阐述，立刻就有几位深受古老传统影响、格外看重家族“历史荣耀”和“贵族体面”的成员皱起了眉头，脸上露出明显的不赞同。一位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的血族第一个出言反对，声音带着倨傲：“斯卡雷特家族传承千年，荣耀源自血脉与历史，岂能像那些商人一般，从事那些……粗鄙的商业活动？这简直是自降身份，是对先祖荣耀的亵渎！”

星暝仿佛早已预料到会有此反对之声，脸上并未露出丝毫意外或恼怒的神色，只是不紧不慢地补充了几句：“当然，我非常理解诸位对家族传统与荣耀的珍视。因此，在这些产业规划之初，我就已经考虑到这一点。我提议，这些产业未来所产生的全部利润，初步预计，可以将其中的百分之四十，专门划拨出来，设立一个独立的‘艺术与文化发展基金’，用于支持家族各位成员所热衷的、能够提升家族文化底蕴与影响力的……‘艺术创作’与相关产业的复兴与发展。”

此言一出，如同魔法般，原本那些眉头紧锁、面露不悦的成员们立刻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脸上的表情瞬间由阴转晴，甚至有人忍不住露出了惊喜和期待的笑容。

眼见最大的内部阻力被这简单的“利益捆绑”策略顺利化解，星暝心中暗暗松了口气，便开始着手规划具体的行动计划。考虑到斯卡雷特家族的成员目前身份敏感，不宜过多暴露在外，容易引来不必要的关注和危险，他决定亲自出马，带着相对不那么起眼的小恶魔4号，前往人类活动更为频繁、信息流通更迅速的地区，实地考察，寻找合适的机遇与合作对象，为红魔馆的“创收”与情报网络建设计划，迈出实质性的第一步。

伊莉雅得知星暝要独自（带着那个看起来不太靠谱的小恶魔4号）离开红魔馆，远行至充满未知危险的人类世界，显得忧心忡忡。在只有他们两人的书房里，她蹙着精致的眉头开口道：“这太危险了。星暝叔父，你现在力量尚未恢复，与普通人无异，外面世界对你而言危机四伏。那些教会的猎魔人、流浪的巫师、还有其他虎视眈眈的势力……要不……我还是从家中挑选一队最精锐的战士，伪装后随行保护你们吧？”

星暝坚定地摇了摇头：“大小姐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此行关键在于隐蔽和灵活，大队人马行动目标太大，容易暴露行踪，反而会让我们陷入更大的危险之中。小恶魔虽然平时看起来跳脱不靠谱，但她毕竟是来自魔界的恶魔，实力不容小觑，保护我的安全应该绰绰有余。而且，”他看了一眼正在窗外试图教一只闯入的乌鸦跳恶魔舞的小恶魔，“这次出行，我们越像普通的人类，越不引人注目，成功的可能性就越大。”

最终，伊莉雅还是被他说服，选择了相信他的判断和能力，只是依旧放心不下，再三叮嘱，语气几乎带着恳求：“务必万事小心，时刻保持警惕。每月月圆之夜，记得用我们约定的加密传讯魔法联系一次。如果遇到任何无法应对的危险，不要犹豫，立刻放弃计划，全速返回红魔馆，这里永远是你的后盾。”

出发那日，天光未亮，空气中还弥漫着破晓前的寒意和草木的清新气息。星暝换下了一贯穿着的标志性黑色管家服，穿上了一身用料考究但款式相对普通、不那么扎眼的深灰色旅行常服，外面罩着一件能够抵御风尘的深棕色羊毛斗篷，将显眼的银发仔细藏在了斗篷的兜帽之下。小恶魔4号也难得地换上了一套符合当前时代风格的、相对朴素的衣裙，虽然仍需小心地用宽边帽等掩盖住头顶那对不安分的小翅膀和背后收拢起来的蝠翼，但她显然对这种新奇的“变装游戏”充满了兴趣。

伊莉雅特意为他们准备了两匹来自秘密马厩的、毛色纯黑、四肢强健有力的骏马，马鞍和辔头上都烙着不起眼的、经过简化的家族蝙蝠纹章。

“这可是馆里目前脚力最好、也最通人性的两匹马了，”负责照料马匹的马夫一边仔细地检查着鞍具和肚带，一边用带着口音的声音絮叨着，“这匹叫‘夜影’，性子沉稳，耐力极佳；旁边这匹叫‘暗风’，稍微活泼些，但爆发力强，反应快。都是好伙计，一路上就劳烦管家先生多照应了。”

星暝动作熟练地一拉缰绳，轻巧地翻身上马，身姿挺拔而稳定，动作流畅得仿佛多年的老骑手，完全看不出丝毫生疏。小恶魔4号则显得笨拙了许多，在星暝的指导和帮助下，手脚并用地折腾了好一会儿，才好不容易地坐稳，紧紧抓住缰绳，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抱怨：“在魔界我们都是飞来飞去的嘛，又快又自由，哪需要这么麻烦……这四条腿的家伙走路一颠一颠的，感觉好奇怪哦……”

两人在晨曦微露、林间还飘荡着薄雾的静谧时刻，悄然离开了隐匿于山林深处的红魔馆，沿着一条人迹罕至的、铺满腐烂落叶的蜿蜒林间小道，向着人类聚集地的方向缓缓而行。马蹄踏在松软的土地和厚厚的落叶上，发出沉闷而富有节奏的哒哒声响，打破了林间的寂静。

走了约莫一个多小时，天色逐渐大亮，林间的鸟儿也开始叽叽喳喳地鸣叫起来。小恶魔4号终于慢慢适应了马背上的颠簸感，开始不安分起来。她驱动坐骑“暗风”凑近星暝的“夜影”，用半开玩笑半是试探的语气，压低了声音问道：“星暝大人，您这次特意带我出来，该不会是打算趁机开溜，甩掉红魔馆那个‘烂摊子’，再也不回去了吧？说实话，我保证不告密！”她说着，还做了个封口的手势，眼睛里却闪着八卦的光芒。

星暝闻言，失笑地摇了摇头，目光依旧望着前方道路两旁不断向后掠去的树木和灌木：“如果我真想一走了之，当初在斯卡雷特城堡废墟，面对那个真祖的时候，又何必多管闲事，硬要留下来，接手这个内外交困、麻烦不断的‘烂摊子’呢？”他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对过往的怀念和淡淡的怅惘，“不过……说起来，如果这个时候，星焰那家伙能在身边就好了，遇到麻烦也能多几分底气。再不济，草薙那把虽然聒噪了点、但见识广博的古剑跟着也行啊，至少路上能有人说说话，解解闷，还能壮壮声势。”

小恶魔4号立刻鼓起脸颊，不满地抗议道：“星暝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我实力很弱，保护不了您的安全吗？还是觉得我不够有趣？”说着，她为了证明自己，下意识地在手中凝聚起一团小小的、不断旋转的黑暗能量球，散发出不稳定的波动，却不小心惊动了身下本就有些敏感的“暗风”。黑马受惊地嘶鸣一声，前蹄扬起，差点把正在施法的小恶魔直接甩下马背。

星暝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暗风”的缰绳，同时低声安抚受惊的马匹，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和责备：“不是觉得，是事实如此。而且，真正的强者不需要时刻证明自己。”他顺手帮她把有些歪斜、快要露出翅膀的宽边帽扶正，仔细地掖好，“帽子戴好，你的小翅膀快藏不住了。还有，在路上，尤其是在接近人类城镇的地方，尽量收敛自己属于恶魔的存在感，绝对不要随便使用任何形式的魔法，那会引起某些敏感存在的注意，给我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记住，我们现在是普通的旅行者。”

小恶魔4号悻悻地散去了手中的能量球，拍了拍受惊的“暗风”以示安抚，然后不服气地吐了吐舌头，把帽子往下又拉了拉，瓮声瓮气地说：“知道啦知道啦……普通旅行者嘛……”但没过一会儿，她又重新活跃起来，笑嘻嘻地说：“不过话说回来，怪不得大家都说，跟着星暝大人，虽然过程总是惊心动魄、险象环生，但绝对绝对不会无聊呢！总能遇到各种稀奇古怪、意想不到的事情！上次我跟2号打赌，说您肯定又在暗中谋划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件，她还不信，说我异想天开……看我回去的时候怎么炫耀！”

星暝无奈地摇摇头，轻轻一抖缰绳，让“夜影”加快了些脚步：“我倒是真心希望，这趟行程能一直保持平静安稳，最好连一点小小的波澜都不要有。”他拍了拍坐骑强壮温顺的脖颈，这匹名为夜影的黑马似乎能理解主人的心情，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心，发出轻微的响鼻声。

如此的日子又过了许久，期间星暝进行过各种各样的尝试，忽悠，也有过危险与惊险的时刻，但此时此刻，他们正穿越着一片茂密的橡树林，眼前出现了一条清澈的溪流。星暝勒住马，示意在此稍作休息，饮马。他翻身下马，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随口问道：“4号，我们离开红魔馆具体有多久了？感觉好像已经在外漂泊了一段时间。”

小恶魔4号也笨拙地爬下马背，揉了揉有些发麻的腿，然后掰着手指头，一本正经地算了算：“嗯……如果按照人类的时间算，大概……快三个月了吧？不过感觉好像也没做成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呢～”她拖长了尾音，带着点抱怨，“就是整天看您跟那些人类商人或者地方贵族周旋，处理一堆堆看起来枯燥无比的契约和文书……要不就是考察那些看起来都差不多的矿坑或者作坊，真是无聊死了！还不如在图书馆整理书有趣呢！”

星暝走到溪边，掬起一捧清凉的溪水洗了把脸，感受着冰凉的触感驱散了些许旅途的疲惫，他叹了口气，望着潺潺流淌的溪水说道：“很多事情急不来，需要耐心和机遇。顺其自然吧。我现在只希望，等我们结束这趟旅程回去的时候，馆里别又被哪位灵感爆发的艺术家老爷的新作搞得天翻地覆、一团乱麻就好。”

他甩掉手上的水珠，语气变得认真而深沉，像是在教导，又像是在说服自己：“但是，我们不能因为害怕改变和风险，就永远缩在家里，固步自封。敌人可不会因为我们躲起来，就停下发展的脚步，给我们太多喘息的时间。毕竟本来就弱，还要一矿打十矿的话，那还能怎么赢？”

小恶魔4号听得似懂非懂，但还是努力做出理解的样子，用力点头：“虽然不太明白您说的那些大道理，但感觉星暝大人您说得好像很有道理！总之就是要多搞钱，多找帮手，对吧？”她刚想再发表几句“高见”，却见星暝突然猛地站直了身体，脸上的轻松神色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的警惕和凝重。他眉头紧锁，锐利的目光如同鹰隼般投向溪流对岸的天空。

小恶魔4号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此时明明是晴朗的白昼，天空却出现了一块极不协调的、仿佛能吞噬所有光线和声音的、令人心悸的漆黑区域。那绝非普通的乌云，而是一个浑圆的、边界清晰得如同用模具拓出来的纯黑色球体，它就那样静静地、突兀地悬浮在蔚蓝色的天幕之上，散发着一种令人不安的、仿佛连空间都能扭曲的诡异气息。

“那东西……肯定不是什么友好的自然现象或者普通的魔法造物……”星暝低声自语，心脏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跳动，“好吧，或许从广义上讲，它算是一种不明飞行物，但绝不是什么带着和平愿望而来的外星访客。恐怕比那要危险和恶意得多。”

小恶魔4号也收敛了所有玩笑的神色，紧张地看着那个仿佛能将视线都吸进去的黑球，仔细感知了一下，然后用力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困惑：“星暝大人，我感觉不到那里面有任何生命或者魔力的迹象……它的能量性质很奇怪，非常……空洞，虚无，但又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危险感觉。就像……就像一个大大的、能够吞噬一切的‘无’一样。我从未遇到过这种东西。”

星暝当机立断，一把拉起还在试图感知黑球的小恶魔4号，低喝道：“情况不明，风险未知。执行第一预案——立刻‘潜行’离开这片区域！”虽然他心里清楚，在这么一片相对开阔的溪谷地带，所谓的“潜行”效果恐怕极其有限，但总比站在原地，成为那个诡异黑球的明确目标要强。

他们迅速翻身上马，调转马头，不再沿着既定的路线前进，而是试图钻进下游方向一片更为茂密、地势也更复杂的杉木林中。然而，那个仿佛拥有自己意识的黑色圆球，似乎精准地捕捉到了他们的动向。它那浑圆的球体微微转动了一下，方向一变，竟不再悬浮于原地，而是以一种看似缓慢、实则极快的、违背物理常识的诡异速度，直勾勾地、不带任何烟火气地朝着他们这边飘飞了过来！

“备用计划启动！”星暝毫不犹豫地喊道，“逃！全速前进，不要回头！”

小恶魔4号反应极快，猛地一夹马腹，同时用带着魔力的声音短促地呼喝了一声。“暗风”这匹训练有素的骏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急迫的心情和来自后方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威胁，立刻发出一声高亢的嘶鸣，四蹄发力，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冲了出去，瞬间将速度提升到了极限。星暝的“夜影”也不甘示弱，紧随其后，强健的肌肉贲张，马蹄踏在林间的空地上，溅起湿润的泥土和断草。风声在耳边尖锐地呼啸，两旁的树木飞快地向后倒退，模糊成一片连续的色块。星暝紧贴马背，身体随着马匹的奔跑起伏，努力降低风阻，同时不时冒险回头，用眼角的余光观察那个黑球的动向，心沉到了谷底——它依旧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那分毫不差的追踪姿态，让人心底发寒。

不知狂奔了多久，感觉已经穿过了好几片不同的林地，甚至蹚过了一条冰冷刺骨的小河，星暝感觉自己的肺部火辣辣地疼，仿佛要炸开一般，双腿因为长时间紧紧夹住马腹而酸痛发麻，几乎失去了知觉。他示意前方的小恶魔4号放慢速度，两人驱马躲到一片生长着茂密带刺灌木和巨大蕨类植物的岩石后面。星暝几乎是滚鞍下马，扶着冰冷粗糙、长满苔藓的岩石表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心脏狂跳——那个诡异的黑球似乎没有立刻跟上来，周围只剩下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和他们自己粗重的喘息声。

“看来……看来暂时甩掉它了……”小恶魔4号也滑下马背，靠在岩石上，拍着胸脯，心有余悸地说道，“感觉被追上的话，绝对会发生很不好的事情……”

星暝摇了摇头，用袖子擦去额头上不断渗出的冷汗，眉头依然紧锁，心中的不安丝毫没有减少：“不知道，我从未见过或听说过类似的存在。但可以肯定，它绝非善类，而且……似乎是冲着我们来的。我们得尽快离开这片区域，这里不安全——话说小恶魔你有看清那到底是什么吗？”

“不，我不确定……但好像是……等等！”小恶魔的话语戛然而止。

星暝顺着小恶魔的视线看去，猛地瞥见，就在前方不远处，一株古老扭曲、枝桠如同鬼爪般伸向天空的枯树下，一个身影正背对着他们，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从一开始就存在于那里。那人穿着一身黑色无袖外衣与长裙，衬着里面纯白色的长袖衬衣，一头如同阳光织就的黄色长发，即便在林间略显昏暗的光线下，也依然流光溢彩，醒目得不可思议。

“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