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恶鬼索命（2/2）

话音刚落，她指尖微动，几道纤细的血线悄然从和服袖口滑出。

堀田家主脸上的希冀瞬间僵住。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眼前的少女不再是一个普通人了，更不是来告诉他二郎消息的。

她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还有那双眼睛里深不见底的寒意，都在昭示着一个残酷的事实。

她是来索命的。

堀田家主想起了坊间流传的话本里总说，那些含冤而死的魂魄若有滔天恨意，便会化作厉鬼归来，于月圆之夜向仇人索命。

堀田家主从前总把这些当戏文听，还常对着幕僚嘲笑说书人编故事没新意，直到此刻，他才相信，人是真的会变成恶鬼回来索命。

与话本里面写的一模一样。

“你……你想干什么？”堀田家主猛地爬起来，踉跄着后退几步，撞到了身后的夫人。

夫人被撞得闷哼一声，刚想尖叫，却被吓得发不出声音。

千夏没有回答，只是缓缓迈步走进屋内。

她的脚步声很轻，踩在榻榻米上几乎没有声音，可堀田家主的他呼吸却越来越急促。

烛火在她身后摇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墙壁上，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像是一个择人而噬的恶鬼。

哦，不，她已经是恶鬼了。

就像话本里写的那样，从地狱爬回来讨债了。

好吧或许还没去过地狱呢。

“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赶尽杀绝？”堀田家主情急之下喊道，手忙脚乱地去捡地上的短刀，指尖却一个劲地打滑，怎么也握不住，

“继国家是我灭的没错，可那是我儿二郎因你们而死！他才十七岁啊！你们断了我的指望，我毁了你们满门，这难道不是天经地义？！话本里也说恩怨要清算，凭什么你们就能当债主？！”

千夏终于停下脚步，距离他不过几步之遥。

她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的恐惧，还有那试图用嘶吼掩盖的懦弱。

千夏歪了歪头，气笑了：“无冤无仇？说什么疯话呢？”

“那年我白发人送黑发人，难道不该报仇？

你现在找上门来，可你继国家剩下的人都死绝了，你报复有什么用？！”

他一边喊，一边往后挪，直至后背抵住了墙壁，退无可退。

千夏没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

那目光剐得堀田家主浑身发毛。

他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千夏指尖出现血线突然朝着自己飞射而来。

“不！”堀田家主发出一声嘶吼，猛地将身边的夫人往前一推，“你去挡着！快挡着！”

夫人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被血线缠上脖颈的瞬间，眼睛瞪得滚圆，喉咙里涌出细碎的血沫，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很快就软了下去，被血线抽成了一具干瘪的尸体。

堀田家主趁着这个空档，转身就想往窗外跑。

可他刚跑到窗边，就感觉后心一凉，低头一看，一根锋利的血矛从他的胸口穿出，带着滚烫的血液，染红了窗外的月光。

他缓缓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千夏，嘴唇翕动着，想说什么，却只能喷出一团血雾。

千夏站在原地，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

“这是你们欠继国家的。”千夏轻声说道，指尖微动，血矛瞬间化作无数细小的血线，将堀田家主的身体包裹起来。

堀田家主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一点点抽干。

在意识彻底消散的最后一刻，他看到自己灭继国家时的意气风发。

原来话本里说的没错，冤魂索命时，总会让你看清自己欠下的血债。

千夏收回血线，看着地上两具干瘪的尸体，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她转身走出主屋，夜风吹起她的和服猎猎作响。

千夏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