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月光下的试探（2/2）

“为什么帮我？”林越忍不住开口，声音因能量紊乱而沙哑。他实在无法理解，作为混沌病毒的复制体，自己本应是高斯必须消灭的敌人。

高斯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侧身避开怪兽的又一次冲撞，同时双手交叉划出半圆。柔和的蓝光在他掌心凝聚，化作旋转的光轮切向怪兽的关节。“你的战斗方式……和其他卡欧斯病毒不同。”高斯一边战斗一边说道，光轮精准切断了怪兽的左臂骨刺，“你在刻意避开周围的矿石，甚至刚才后退时，还护住了身后的通风管道——那里藏着受伤的幼鸟吧？”

林越猛地一怔，才想起自己刚才闪退时确实注意到通风管道里有雏鸟的动静。这种下意识的保护行为，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趁着两人对话的间隙，卡欧斯尼尔德蓝特II突然爆发，胸口核心射出大量黑色射线。高斯迅速展开屏障防御，却没注意到怪兽的尾巴悄然化作骨刺，朝着林越刺来。

“小心！”林越几乎是本能地冲上前，将高斯推开。骨刺狠狠扎进他的后背，黑色的病毒能量顺着伤口疯狂涌入体内。林越闷哼一声，感觉混沌核心像是被点燃的炸药桶，随时可能爆炸。

高斯稳住身形后立刻反击，双手推出淡蓝色的「月光粉碎」射线。光线击中怪兽的核心，引发剧烈的爆炸。卡欧斯尼尔德蓝特II发出最后一声嘶吼，身体逐渐化为黑色粒子消散。

矿洞内恢复寂静，只剩下两人沉重的呼吸声。林越靠在岩壁上，后背的伤口不断渗出黑色血液，混沌核心的绞痛让他眼前发黑。高斯缓步走近，掌心泛起柔和的蓝光，似乎想为他治疗。

“别过来！”林越厉声喝止，挣扎着后退。他能感觉到高斯的善意，可体内的混沌病毒却在疯狂叫嚣着攻击。这种矛盾让他痛苦不堪，“我是卡欧斯病毒的复制体，是你的敌人……”

高斯停下脚步，蓝色的眼眸中满是悲悯：“我能感觉到你体内的光芒。虽然很微弱，还被混沌能量包裹着，但那是真实存在的——就像被乌云遮蔽的月亮，终究会显露本身的光辉。”他顿了顿，声音放得更轻，“三天前在海岸，你本可以偷袭能量不足的我，却选择了自残脱离控制。为什么？”

林越愣住了。他没想到高斯竟然注意到了这一点。是啊，为什么？是因为穿越前作为人类的记忆？还是对这种被操控的命运本能的反抗？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法解释清楚。

就在这时，混沌核心突然剧烈波动。林越感觉到一股强大的能量锁定了自己，来自矿洞之外，带着毁灭般的压迫感。高斯也察觉到了异常，抬头望向矿洞顶端的破口，脸色变得凝重：“是更强的卡欧斯个体……克莱美第的能量反应。”

林越的心脏沉到了谷底。克莱美第，混沌之首麾下的强力兵器，光是感知到那股能量就让他的混沌核心产生了本能的恐惧。

“你得立刻离开这里。”高斯上前一步，掌心的蓝光笼罩住林越，“克莱美第的目标是你，它的「克莱美亚姆射击」威力极强，我现在的状态无法完全抵挡。”

“离开？去哪里？”林越苦笑。地球之大，却没有他的容身之处。EYES队视他为新的混沌威胁，混沌之首要将他回收销毁，他就像被逼到悬崖边的困兽。

高斯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指尖凝聚出一枚蓝色的光粒，轻轻推向他：“拿着这个，能暂时隐藏你的能量波动。往西边走，穿过镝矢群岛的海峡，那里有SRc的酵素实验室——他们或许能找到抑制混沌病毒的方法。”

林越接住光粒，冰凉的触感从指尖蔓延开来，体内的混沌能量果然收敛了不少。他看着高斯真诚的眼眸，突然问道：“你就不怕我是陷阱？万一我回去告诉混沌之首实验室的位置……”

“我相信自己的判断。”高斯打断他的话，蓝色的身躯突然泛起微光，“克莱美第快到了，我来掩护你撤退。记住，别让混沌能量吞噬你的本心——你的光芒，比你想象中更强大。”

话音刚落，高斯突然转身，朝着矿洞入口飞去。林越望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的蓝色光粒，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他能感觉到高斯正在矿洞外展开屏障，与那股毁灭性能量碰撞产生的冲击波震得整个矿洞都在颤抖。

“疯子……”林越低声骂了一句，却不由自主地朝着西边的矿道跑去。他不知道高斯为什么愿意相信一个混沌病毒的复制体，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辜负这份信任——至少，不能让高斯的掩护白费。

穿过狭窄的矿道，潮湿的海风夹杂着咸腥味扑面而来。林越冲出矿洞的瞬间，恰好看到天空中炸开一团耀眼的蓝光。那是高斯的屏障被攻破的迹象，紧接着，一道暗红色的射线划破天际，朝着他的方向射来。

“克莱美亚姆射击！”林越瞳孔骤缩，本能地将高斯赠予的光粒捏碎。蓝色的能量瞬间化作屏障将他包裹，但射线的冲击力远超想象。林越感觉像是被疾驰的列车撞上，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飞出，朝着下方波涛汹涌的太平洋坠去。

坠落的过程中，他最后看到的景象，是高斯月神模式的身影挡在克莱美第面前，蓝色的光芒在夕阳下显得格外耀眼。混沌核心的绞痛与海水的冰冷同时袭来，林越的意识逐渐模糊，但脑海中却牢牢记住了高斯的话——

“你的光芒，比你想象中更强大。”

冰冷的海水彻底将他吞没，黑暗中，只有胸口那枚破碎的能量核心，还在顽强地闪烁着微弱的银灰色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