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光茧（1/2）
太平洋的深夜没有星光。
克莱美亚姆射击的灼热余波仍在神经末梢炸响时，林越已经坠穿了十七层海水。混沌核心在胸腔里发出玻璃碎裂的脆响，每一次震颤都溅起黑色的能量火星，那些曾被他勉强压制的混沌粒子如同挣脱枷锁的疯狗，正顺着血管啃噬人类灵魂的边界。
“还没死透……”
意识在窒息的黑暗中沉浮，林越能“看”到自己的巨人形态正在崩解。银灰色的躯体表面布满裂纹，像是被摔碎的瓷器，淡紫色的混沌雾气从裂缝中渗漏，却在接触海水的瞬间被无形的力量撕扯成絮状。海水的压强如同无数根钢针，扎进每一寸正在瓦解的肌肉纤维，可奇怪的是，本该冻僵血液的深海低温，却在靠近胸口伤口时化作了温热的暖流。
他试图调动残存的能量维持形态，掌心却只泛起几缕微弱的银灰色光芒——那是觉醒不久的原生光，此刻正像风中残烛般忽明忽暗。记忆最后定格在克莱美第展开的金色双翼上，那道足以贯穿山峦的光束擦着高斯的肩甲掠过，却精准命中了自己的混沌核心。
“蠢货……”林越在心里骂了句。当时根本没时间思考，身体已经先于意识挡了上去。不是出于圣母心，而是他很清楚，一旦高斯倒下，没有奥特战士牵制的混沌之首会立刻调集所有兵力绞杀自己，SRc实验室里那些可能净化混沌病毒的酵素数据也会随之毁灭。
下沉的速度渐渐放缓，不是因为能量恢复，而是某种未知的引力正在托举他的身体。林越勉强睁开眼，透过浑浊的海水，能看到下方隐约闪烁着青蓝色的光晕，像是一片沉入海底的星空。那些光晕顺着水流缠绕上来，在他伤口处凝结成半透明的薄膜，原本疯狂逃窜的混沌粒子一触到光晕便发出滋滋的灼烧声，竟像是遇到了天敌。
“这是什么……”
当脚掌终于触碰到坚实地面时，林越才发现自己身处一片巨大的海底洞穴。洞顶垂落着钟乳石般的结晶，每一块都在散发着脉动的青光，地面上覆盖着厚厚的粉末，踩上去会留下深浅不一的脚印。最奇特的是洞穴中央的晶体簇，足有十层楼高，青蓝色的光芒正是从那里源源不断地溢出，在洞穴顶部折射出漫天星辉般的光斑。
他向前踉跄了两步，混沌核心突然传来剧烈的绞痛，像是有无数把小刀在剜着内核。林越闷哼一声跪倒在地，手掌按在地面的粉末上，惊人的一幕发生了——那些青蓝色粉末如同有生命般顺着掌心纹路钻进体内，所过之处，混沌粒子引发的灼烧感竟在迅速消退。
“克制混沌能量……”林越眼中闪过精光。他认出这种物质了，在SRc实验室的资料里见过相关记载——苏阿古矿石，一种只存在于深海地层的特殊晶体，对混沌病毒有着天然的抑制作用。只是没想到，自然界中竟存在如此庞大的矿脉。
晶体簇的光芒突然变得强烈，一道青蓝色光柱从簇顶直射而来，笼罩了林越的全身。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苏阿古矿石的能量正在渗透混沌核心的裂痕，那些银灰色的原生光像是找到了载体，开始顺着矿石能量的轨迹高速旋转。原本紊乱的光粒渐渐凝聚成稳定的光流，在核心外围形成了一层半透明的光茧。
“嗡——”
混沌核心的裂痕处传来清脆的响声，林越突然意识到，那些原生光正在主动修复核心！不同于以往被混沌能量压制的被动状态，这次原生光展现出了极强的主动性，青蓝色的矿石能量如同燃料般被它吞噬，光茧的颜色也渐渐从银灰转向淡蓝。
就在这时，脑海里突然响起系统提示音：【检测到宿主能量结构重塑，原生光初步稳定，解锁技能：病毒粒子化（可控版）】
林越心中一震。他尝试调动意识，体内的混沌粒子立刻响应起来，原本凝实的巨人形态开始变得透明，四肢逐渐分解成无数悬浮的粒子。这种状态他并不陌生，此前被卡欧斯之首控制时，曾在濒死之际触发过类似的逃生本能，但那时的粒子化完全不受控制，稍有不慎就会彻底消散。
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每一颗粒子的位置，甚至能操控它们在水中自由穿梭。林越试着让粒子向晶体簇靠近，那些青蓝色光芒立刻被粒子吸附，原本淡紫色的混沌粒子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青光。当他重新凝聚成型时，身上的裂纹已经愈合了大半，原生光流转的速度也变得更加平稳。
“这才是真正的底牌。”林越握紧拳头，感受着体内新生的力量。可控的粒子化意味着他可以无视物理障碍，无论是潜入敌人基地还是躲避攻击，都多了一层保障。更重要的是，苏阿古矿石的能量似乎能中和混沌能量的侵蚀，原生光的觉醒速度也因此加快了。
就在他准备进一步研究原生光的变化时，洞穴深处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紧接着是重物坠落的巨响。林越瞬间绷紧神经，身形一晃便化作粒子融入阴影中——在海底出现机械声，绝不是什么好事。
金属摩擦声断断续续持续了十分钟才停下，期间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嘶吼，听起来不像是地球生物发出的声音。林越操控着粒子缓缓靠近，在转过一道晶体墙后，终于看清了声音的来源。
那是一艘坠毁的小型宇宙飞船，船体已经严重变形，外壳布满了焦黑的弹痕，显然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战斗。飞船的驾驶舱玻璃碎成了蛛网状，一个浑身覆盖着蓝色鳞片的生物正趴在控制台前，右肩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淡绿色的血液正顺着鳞片缝隙滴落，在地面上腐蚀出细小的坑洞。
“伽西星人？”林越眯起眼。这个种族他在SRc的外星生物数据库里见过记载，是爱好和平的星际游牧民族，擅长星际航行，却毫无战斗能力。
似乎察觉到有人靠近，伽西星人猛地转过头，两颗巨大的金色瞳孔里充满了警惕。它张开嘴发出一串尖锐的音节，听起来像是金属碰撞的声响，林越完全无法理解。就在这时，他的原生光突然微微跳动，脑海里的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检测到未知语言波动，是否消耗原生光解析？】
“解析。”林越毫不犹豫地回应。掌握对方的语言不仅能弄清现状，更可能获得重要情报，这笔消耗很划算。
银灰色的原生光顺着视线注入伽西星人的体内，对方突然发出一声惊呼，金色瞳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几秒钟后，当它再次开口时，林越已经能清晰地听懂每一个字：“你……你是光之战士？为什么会有混沌能量的气息？”
“先回答我的问题。”林越凝聚成型，刻意收敛了混沌能量的波动，只保留原生光的气息，“你的飞船为什么会坠毁在这里？追杀你的是什么人？”
伽西星人挣扎着从控制台前爬起来，捂着流血的肩膀，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是圣德罗斯……他的舰队正在肃清所有拒绝臣服的星球。我们的母星已经被毁灭了，我带着残存的族人逃亡，却在穿越太阳系时遭遇了巡逻舰。”
“圣德罗斯？”林越皱起眉头。这个名字他从未听过，但从伽西星人的语气里能感受到深深的恐惧。
“他是宇宙中的暴君！”伽西星人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他拥有吞噬星球核心的力量，已经毁灭了七个星系！传闻他正在寻找传说中的‘生命之核’，一旦让他找到，整个宇宙都会被他奴役！”
林越沉默了。混沌之首的威胁还未解除，又冒出来一个更强大的宇宙暴君？这对目前的自己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他看向伽西星人的伤口，原生光在掌心凝聚成淡蓝色的光团：“坐下，我帮你处理伤口。”
伽西星人迟疑了一下，还是依言坐下。当淡蓝色光团触碰到伤口时，它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种能量……和传说中的慈爱之光很像，但又更加纯净。”
“慈爱之光？”林越动作一顿。
“是高斯奥特曼的力量。”伽西星人解释道，“在逃亡途中，我们曾见过他在31星系保护难民。他的月神模式拥有治愈一切伤痛的力量，是宇宙中最温柔的光之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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