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可控版（1/2）
太平洋，马里亚纳海沟边缘。
每秒四百米的坠落速度将海水撕裂成尖锐的蓝黑色绸缎，林越的意识在剧痛与窒息中反复沉浮。克莱美亚姆射击的高温余波仍在灼烧他的混沌核心，那团由卡欧斯病毒凝聚的核心此刻像块烧红的烙铁，每一次脉动都引发连锁式的能量爆炸，将他的躯体撕扯得千疮百孔。
“妈的……”
破碎的声带挤出意义不明的低吼，林越残存的人类意识死死攥住最后一丝清明。混沌之首的控制指令如同附骨之疽，在核心受损后反而变得更加狂暴——【销毁高斯】【同化一切】【混沌永存】的嘶吼在精神层面炸响，与他“活下去”的本能形成惨烈的拉锯。他能感觉到体表的卡欧斯粒子正在快速剥离，那些构成他巨人形态的黑色能量团在深海压力下滋滋作响，如同被戳破的气泡般消散在洋流中。
视线早已被黑暗吞噬，只有混沌核心的暗红色光芒在胸腔里微弱跳动，映出漫天飘落的发光浮游生物。这些米粒大小的生物被能量波动吸引，如同追逐篝火的飞蛾，在他残破的肩甲上聚成闪烁的光带。林越忽然想起镝矢群岛矿洞里的萤火虫，那些在黑暗中摇曳的微光曾是他穿越后唯一的慰藉，如今却成了映照死亡的烛火。
就在意识即将沉入黑暗的刹那，一股清凉的能量突然从下方涌来。
那不是海水的低温，而是一种带着金属质感的温润力量，如同细密的针脚，正缝补他破碎的能量回路。林越艰难地转动眼球，借着核心的红光，终于看清身下那片绵延数公里的奇异海床——无数半透明的菱形晶体从玄武岩中生长出来，最长的足有数十米高，晶体内部流转着银蓝色的光晕，在黑暗中如同沉睡的星河。
“苏阿古矿石……”
这个名字凭空出现在脑海，像是某种本能的认知。他记得高斯与卡欧斯尼尔德蓝特II战斗时，EYES队曾提到过这种能抑制混沌能量的特殊矿石，却没想到会在万米深海见到如此庞大的矿脉。那些晶体似乎对他体内的混沌能量有着天然的吸引力，当他的躯体坠入矿石堆的瞬间，所有晶体同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
剧痛骤然加剧，却又透着诡异的舒畅。苏阿古矿石的能量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伤口，每一次渗透都伴随着混沌病毒的凄厉尖叫。林越能清晰地“看到”，那些黑色的病毒粒子在银蓝色光芒中如同冰雪般消融，而他胸腔里的混沌核心则在剧烈收缩，表面那些由克莱美亚姆射击造成的裂痕，正被一层薄薄的银灰色光晕覆盖。
“这是……原生光？”
他猛地想起与高斯联手对抗卡欧斯头部强化体时，复制「日蚀之刃」后首次出现的奇异光芒。那时的光芒微弱而不稳定，如同风中残烛，此刻却在苏阿古矿石的滋养下变得愈发凝实。银灰色的光流顺着核心蔓延至四肢百骸，所过之处，受损的能量通道被逐一修复，连带着那些狂暴的混沌指令也减弱了几分。
林越尝试调动能量，却发现身体发生了奇异的变化。当他集中意念时，右手突然化作无数细小的黑色粒子，融入周围的洋流中，下一秒又在三米外重组成形。这种变化让他瞳孔骤缩——这是卡欧斯病毒的逃生技能「病毒粒子化」，但在混沌之首的控制下，他从前只能被动触发，如今却能主动掌控。
“可控版……”林越握紧拳头，感受着体内稳定流转的能量，嘴角勾起一抹苍白的笑。这趟濒死之旅，竟然成了他摆脱混沌控制的契机。
就在他准备进一步熟悉新能力时，一阵急促的能量波动突然从矿脉深处传来。那波动带着明显的人工痕迹，混杂着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打破了深海的寂静。林越立刻收敛气息，将身体贴在巨大的矿石晶体后，银灰色的原生光悄然覆盖全身，与周围的光晕融为一体。
三道蓝色的能量护罩从矿脉缝隙中穿出，护罩里的身影让林越瞳孔微缩——那是三个类人生物，身高不足两米，皮肤呈淡紫色，头部有着类似鱼鳃的呼吸器官，身上穿着布满划痕的银色防护服，背后背着破损的能量背包。他们手中握着造型奇特的射线枪，正警惕地扫视四周，其中一人的护罩上还沾着新鲜的绿色血液，显然刚刚经历过战斗。
“他们在追我们！那些黑暗生物的嗅觉太灵敏了！”为首的紫皮肤生物用尖锐的嗓音说道，他的话语带着奇怪的音节，林越却能清晰地理解其中含义——这是语言天赋的被动触发，还是原生光带来的新能力？
“队长，能量储备只剩17%，护罩撑不了多久了。”另一个年轻的生物焦急地说道，他的触角无力地耷拉在肩上，“如果找不到稳定的能量源，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为首的队长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林越藏身的苏阿古矿石上，眼中闪过惊喜：“这里的矿石能量很纯净，足够我们修复飞船！准备采集样本——等等，有陌生能量反应！”
射线枪瞬间对准林越的方向，三道蓝色的能量束在黑暗中亮起。林越没有躲闪，反而主动散去伪装，银灰色的原生光在体表形成淡淡的光罩。他能感觉到这些生物并无恶意，他们的能量波动中带着恐惧与疲惫，却没有混沌能量特有的狂暴气息。
“我没有敌意。”林越开口，声音虽然沙哑，却准确地用对方的语言回应，“你们是谁？为何会在这里？”
三个紫皮肤生物明显愣住了，为首的队长收起射线枪，眼中充满警惕与好奇：“你是……奥特战士？但你的能量里混杂着混沌气息……”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报上身份，“我们是伽西星人，来自81星云，因为圣德罗斯的入侵，被迫流亡宇宙。”
“圣德罗斯？”林越捕捉到这个陌生的名字，原生光突然微微跳动，似乎对这个名字有着本能的排斥。
队长叹了口气，开始讲述他们的遭遇：“那是一个以毁灭为乐的巨人，他的军队已经摧毁了三个星系。我们的母星被攻陷前，长老们启动了紧急跃迁程序，将我们送往不同的星域寻找盟友。没想到跃迁坐标出现偏差，飞船坠入了这颗星球的深海，还遭遇了一群被混沌能量感染的深海怪兽。”
林越沉默着，伽西星人的话印证了他的猜测——混沌能量并非只有地球存在，而是遍及宇宙的威胁，甚至可能如某些隐秘信息所示，源自一个名为“卡欧斯一族”的强大种族。他看向伽西星人背后的破损飞船，忽然说道：“我可以帮你们修复飞船，但我需要知道更多关于圣德罗斯的信息。”
伽西星人队长眼中闪过惊喜，立刻点头：“当然！只要能修好飞船，我们愿意分享所有情报！”
林越走到飞船残骸前，伸出右手按在破损的能量核心上。苏阿古矿石的银蓝色能量与他体内的原生光交织在一起，顺着指尖涌入飞船。他能清晰地“看到”飞船内部的线路分布，那些断裂的导线在光流中重新连接，破损的能量回路被逐一修复。这种对能量的精准掌控，是原生光稳定后的新能力，也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
就在飞船的指示灯重新亮起的瞬间，林越突然感觉到一股熟悉的能量波动从上方传来。那波动温暖而柔和，带着明显的善意，如同春日的阳光穿透厚厚的云层。他猛地抬头，看向漆黑的洋流上方，银灰色的原生光在眼中一闪而过。
“高斯……”
几乎是同时，伽西星人的通讯器突然响起刺啦的电流声，随后传来一个清晰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讶：“这个能量波动……是你吗？”
林越没有回应，而是纵身跃出苏阿古矿脉，原生光在身后展开一对巨大的光翼，如同银色的蝙蝠翅膀，带着他快速向上攀升。他能感觉到高斯的能量正在快速接近，那个总是试图用慈爱感化一切的奥特战士，此刻的气息中带着明显的焦急。
几分钟后，一道蓝色的光芒穿透黑暗，高斯的月神形态出现在他面前。看到林越残破却稳定的状态，高斯明显松了口气，胸口的彩色计时器不再急促闪烁：“太好了，你还活着。我感应到你的能量突然消失，还以为……”
“让你失望了。”林越语气平淡，却没有像之前那样立刻遁走。他能感觉到，在原生光稳定后，自己对高斯的恐惧正在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感激，警惕，还有一丝同病相怜。他们都在与混沌能量对抗，只不过高斯是守护者，而他是挣扎的囚徒。
高斯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变化，蓝色的眼眸中泛起柔和的光芒：“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敌人。你的光，很特别。”他伸出手，掌心浮现出一块鸽子蛋大小的蓝色宝石，宝石内部流转着与他能量同源的光芒，“这是蓝色宝石碎片，能帮你抑制混沌能量的反噬。武藏让我转交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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