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8章 告别于晨雾中（1/2）

决定离开，并非一时兴起。林枫与苏婉晴能感觉到，铁炉堡内部那股新生的、自下而上的力量已经萌芽，它需要的是时间与空间来自我生长，而非外来者持续的“照耀”。过度的关注，有时反会成为催生的温室，削弱其真正的韧性。

他们选择在一个普通的清晨离开。

晨雾与尚未散尽的工业蒸汽混合在一起，给钢铁的城市蒙上了一层灰白的薄纱。齿轮的轰鸣声比往日显得沉闷，仿佛这座城市也在某种沉睡与苏醒的边界徘徊。

他们没有惊动任何人，甚至没有告诉莉亚。只是在莉亚那间小药剂铺的门缝下，塞入了一封简短的信和几张新的、更为精妙的草药配伍方子。信上只有寥寥数语，感谢收留，祝愿前行，并提及“种子已播，静待花开”。

两人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融入了铁炉堡早起的人流。工人们打着哈欠，走向轰鸣的工厂；报童吆喝着最新的新闻（内容已不再仅仅关注贵族的花边，偶尔会夹杂对某个社区自发净化水源行动的简讯）；蒸汽公车喷着白气，在固定的线路上哐当作响。

他们走过齿轮广场，那里曾是他们初次见识此界种族矛盾的地方，如今清晨的广场上，人类与兽人的小贩已经各自摆开摊位，虽然依旧泾渭分明，但以往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似乎淡去了些许。

他们走过凯斯工作的那片供水区，看到几个“管道低语”的成员，正伪装成维修工人，检查着那个被改造的过滤池，神情专注而谨慎。

他们走过老工匠的铁匠铺，听到里面传来有节奏的、夹杂着特殊呼吸法的打铁声，沉稳而充满力量。

一切都在悄然改变，如同春冰下的暗流。

没有人注意到这对气质非凡的男女是即将离去的“风暴之眼”。他们的平凡，是对这座城市新生力量最好的保护。

走到城市边缘，巨大的蒸汽列车站映入眼帘。这里是铁炉堡连接外界的枢纽，粗大的钢轨如同巨兽的脉络，伸向迷雾笼罩的远方。锅炉燃烧的浓烈气味、金属摩擦的尖锐声响、以及不同种族旅客喧哗的声浪，交织成一曲工业时代的交响乐。

林枫买了两张前往下一座主要城市——“翡翠隘口”的车票。那是传说中位于帝国与部落边境、毗邻一片广袤原始森林的城市，以其木材加工、草药贸易和复杂的地缘政治而闻名。

就在他们即将登上那列如同钢铁长龙般的蒸汽列车时，一个身影气喘吁吁地跑到了站台。

是莉亚。

她显然是一路跑来的，狐耳因为急促的呼吸而微微颤抖，脸颊泛红，手中紧紧攥着那封林枫留下的信。

“林先生！苏小姐！”她跑到近前，眼中带着不舍与了然，“你们……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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